獨孤青霄聞言,心頭一震,當即向玉簡那頭的趙玲瓏傳訊道:


    “師妹,到底是怎麽回事,能不能說清楚些?”


    很快,趙玲瓏的聲音,再一次從那玉簡之中傳入獨孤青霄的腦海——


    “二師兄,你……你若不信……可以看下一場的問劍……看看……看看那梅君昊……是否還會問劍太平……”


    “另外,大師姐……大師姐她……”


    在說到這裏時,趙玲瓏的聲音戛然而止。


    “師妹,師妹你怎麽了?”


    正當獨孤青霄很是緊張地詢問著玉簡那頭的趙玲瓏時,大師姐薑芷的聲音忽然從玉簡那頭傳來——“師弟,小師妹剛剛擅自動用真元傳音,又昏睡過去了,不過沒什麽大事。”


    “對了,她剛剛拿玉簡跟你說了什麽?”


    獨孤青霄在聽到薑芷的聲音後,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他準備將趙玲瓏剛剛跟他說的那些,告知薑芷時,下方劍坪上,忽然響起了六戊門弟子梅君昊的問劍聲——


    “六戊門弟子梅君昊,問劍,青玄宗,許太平!”


    此言一出,饒是經曆過多次生死的獨孤青霄,也不禁感到一陣後背發涼,暗暗道:


    “玲瓏怎會知道,這梅君昊一定會問劍太平?!”


    恰在這時,大師姐薑芷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了獨孤青霄的腦海之中——


    “師弟,你那邊怎麽了?”


    在略一猶豫後,獨孤青霄拿起玉簡向薑芷傳音道:


    “沒什麽師姐,師妹沒事就好,她剛剛隻是問我太平問劍的情形,不過話還沒說完便昏迷了。”


    在說完這話後,獨孤青霄便收起了玉簡,轉而頭也不回地向已經回到廂房的掌門趙謙傳音道:.


    “掌門,能不能想辦法傳音太平,讓他放棄這場問劍?”


    ……


    “放棄問劍?”


    正朝劍坪走去的許太平,腦海之中忽然聽到了來自掌門趙謙的傳音。


    許太平停下腳步,回頭朝青玄宗弟子所在的看台望去。


    當看到掌門趙謙和獨孤青霄,皆一臉緊張神色地看向自己時,許太平喃喃道:


    “看來,掌門和二師兄他們,已經看出了這場問劍的確有貓膩。”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覺得我有問題,還是我這些對手有問題。”


    對於掌門和二師兄想要叫停這場問劍一事,許太平心中並無意外。


    這時,劍坪上忽然傳來的符元長老的催促聲——“許太平,可願接劍?”


    許太平轉過頭去,頭也不回地在心中向掌門趙謙傳音道:


    “掌門,若是信得過弟子的話,就跟二師兄安心觀看弟子的這場問劍,莫問其他。”


    說著,許太平一躍而起,身形輕盈地落在了劍坪上。


    隨即,他一麵朝劍坪中央走去,一麵繼續向掌門趙謙傳音道:


    “隻當弟子,是在一人問劍他們全部。”


    熟讀劍魁會規則的許太平,十分清楚,除非他主動退出劍魁會,或者能確鑿證據能夠證明他其實是魔修,否則就算是九府府主,也沒辦法將他請下這劍坪。


    在說完這話後,許太平站定身形,長長籲出一口氣,然後開口道:


    “青玄宗,許太平,接劍!”


    ……


    “本場問劍,勝者,青玄宗許太平!”


    半柱香後,第五場問劍結束。


    在符元長老的宣讀比試結果的聲音中,一身血汙的許太平“嘭”的一聲,拿嘴咬開了藏仙釀的葫塞,隨後在滿場的驚愕目光之中,旁若無人一般地痛飲了幾大口。


    “第五場問劍,依舊沒有動用更高的真元,但卻還是贏了。”


    廣陵閣的看台上,看著劍坪上仰頭痛飲的許太平,廣陵閣嵇夜神情有些呆滯地喃喃自語了一句。


    一旁的牧雨塵則神色凝重道:


    “這場問劍有問題。”


    牧雲點頭道:


    “這些人就好似是串通好了一般,全都選擇了問劍許太平,定然是提前謀劃過的。”


    牧雨塵猜測道:


    “會不會是因為幾大仙府猜測許太平與九淵有染,但拿不出證據來,所以想要通過這些修士,逼迫那許太平露出破綻?”


    牧雲搖頭道: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楚天成聞言,當即反駁道:


    “從剛剛那幾場問劍來看,有問題之人,擺明了是這些向太平大哥問劍的修士,不是太平大哥!”


    牧雨塵撇了撇嘴道:


    “若許太平當真沒有問題,為何連一句辯解也沒有?”


    眼見兩人快要爭吵起來,牧雲當即拍了拍牧雨塵的肩膀,然後有些無奈地笑看向楚天成道:


    “天成殿下你莫要生氣,這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


    牧雲繼續道:


    “但從眼下的情形來看,許太平與這些向他問劍的修士,定然有一方是有問題的。”


    張墨煙這時也拍了拍楚天成的肩膀,微微一笑道:


    “殿下,隻要太平大哥沒入魔,其他一切都好說。”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楚天成,當即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伴隨著看台上的嘩然聲,劍魁榜上再一次顯現出了一行燙金大字——


    “絕冥天蒼羽宮,柳子昂。”


    旋即,就聽符元長老朗聲道:


    “本場問劍修士,絕冥天蒼羽宮,柳子昂!”


    聽到這一聲,張墨煙眉頭蹙起,喃喃道:


    “比起太平大哥被人誤會入魔,我現在更加擔心的是,若接下來這些修士依舊問劍於他,他還能堅持多久。”


    剛剛的那場問劍,許太平雖然依舊勝了,但已然受傷不輕。


    繼續這般接受問劍,恐怕會支撐不住。


    正當張墨煙這般擔心著時,忽然聽那劍坪上的柳子昂朗聲道:


    “絕冥天蒼羽宮,柳子昂,問劍青玄宗許太平!”


    聽到這一聲,廂房內幾人齊齊心頭一沉。


    還是問劍許太平!


    ……


    一盞茶的功夫後。


    “太平大哥他,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吧?”


    望著劍坪上艱難勝過第七場問劍對手的許太平,楚天成攥緊拳頭,很是不忍道。


    在他看來,方才的那第七場問劍,許太平能勝,全靠毅力支撐。


    因為這場問劍的最後,兩人真元氣血全部耗盡,完全是在刀劍肉搏,誰忍住不倒下,獲勝的便是誰。


    “這人到底在想什麽?”


    “你若不是魔修,果斷放棄問劍便是。”


    “你若真是魔修,明知身份被人識破,該想著如何逃脫才對,為何還要繼續接劍呢?”


    牧雨塵望著那渾身浴血,手杵著長刀,身形晃晃悠悠站在劍坪上的許太平,很是不解。


    牧雲雖然同樣一臉困惑,但在用神念感應了一下許太平的氣息後,他忽然表情嚴肅道:


    “這的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是放棄問劍,還是想辦法逃脫。”


    “接下來的這場問劍,定然會有答案。”


    張墨煙這時也點了點頭道:


    “這應當是最後一場問劍了。”


    就在兩人這般說著的時候,那劍魁榜似是在體諒眾人那急切的心情一般,不等許太平走下劍坪,上方便出現了下一位問劍修士的名字——


    “真武天,散修,柳子衿。”


    看到這名字後,牧雲眉頭微蹙道:


    “這柳子衿雖一介散修,但從我了解到的情報來看,她的修為和戰力遠在那散修白棣之上。”


    “甚至有傳言說,她與崔鐵骨,有著相同的傳承。”


    東方月繭聞言,很是驚訝道:


    “這麽強?”


    柳子衿的名頭她沒聽說過,但對崔鐵骨卻是久聞大名。


    張墨煙這時也點頭道:


    “這柳子衿,曾在幽雲天挑戰過出雲國武神江翠翠,結果居然戰了個平手。”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驚。


    幽雲天出雲國女武神江翠翠的名頭,他們可都是聽說過的。


    “砰!”


    而就在眾人心驚之時,柳子衿已然從台下一躍而上,然後“砰”地一聲,重重砸落到了劍坪上。


    一時間,場內場外,無數觀戰修士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柳子衿身上。


    在他們看來,如果這一場,這柳子衿還是向許太平問劍。


    那接下來的這一場,極可能便是許太平今日最後一場問劍。


    旋即,就在一眾修士充滿了期待的目光中,柳子衿在朝前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在劍坪上站定,遙遙望向前方身體正劇烈起伏的許太平。


    隻是,當一眾修士們以為,柳子衿接下來會問劍許太平時,她卻做出了一個令一眾修士極為震驚的舉動。


    隻見那柳子衿,先是衝許太平展顏一笑,隨後語氣很是輕柔地向許太平問道:


    “許太平,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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