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舊龍庭。


    這段時日以來,本就十分熱鬧的舊龍庭,因為那幅星圖的出現變得更加熱鬧了起來。


    “聽說了嗎?獰巉洞的三位行走,在奪舍下界後,全都失蹤了!”


    “當然!”“我還聽說,這三人不是失蹤了,是被一名下界修士殺了!”


    街上一棟茶樓內,一名灰衣修士和一名青衣修士,一邊喝茶著茶,一邊議論著近來發生的一樁奇聞。


    “你沒聽錯吧?下界修士,哪可能是上界修士的對手?”


    “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而且據說是遇上了一位體魄非常強大的武夫,被打得元神出竅,引來了天劫!”


    “絕冥天什麽時候有這等強大的武夫了?!”


    “這武夫究竟是何人不太清楚,但他們推測說,這位武夫的出現,應當與那乘龍天東方月繭脫不了幹係。”


    “為何這麽說?”


    “你難道忘記了?前段時日,那乘龍天東方月繭,被一名奇怪武夫當街戲弄,最終引得東方月繭和她身旁那和尚與之大打出手!”


    “哦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可這與獰巉洞有何關係?”


    “因為當日與東方月繭起衝突的那位武夫,就是獰巉洞派來下界觀星的那位行走!”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獰巉洞那位下界行走,因為在舊龍庭時沒在東方月繭和那和尚手上討到好處,便糾集了獰巉洞另外兩名下界行走,前去找那東方月繭的麻煩。”


    “但沒想到失了手,被那東方月繭的友人,反殺了!”


    “正是!”


    而就在這灰衣修士與青衣修士議論得熱火朝天之時。


    一名身材修長一身玄衣的男子,與一名滿臉溝壑的紫衣老者,一前一後,步履平穩地來到兩人桌前。


    隨後,他們徑直在那方桌空餘的兩個位置上,麵對麵坐下。


    等兩人坐下後,那灰衣和青衣修士,這才反應過來。


    旋即,就見那臉頰上生了一顆大黑痣的灰衣修士,皺眉掃了眼那玄衣男子和紫衣老者道:


    “你們沒看到這一桌有人了嗎?”


    青衣長臉修士,這時也一臉不悅道:


    “速速起身離開,我二人可不與你二人計較!”


    玄衣男子就好似壓根沒聽到兩人的問話一般,自顧自地給自己和一旁的紫衣老者各拿了一隻杯子,再又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隨後這才抬起頭來笑看向兩人道:


    “剛剛那些,你們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青衣長臉修士,見這玄衣男子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當即拍案而起道:


    “你二人,還真以為老子在舊龍庭,不敢對你們動手了是嗎?”


    說話間,就見這青衣長臉修士的身上,驟然擴散出一股極為猛烈的氣息波動,準備對那玄衣男子和紫袍老者動手。


    從這氣息上來看,這青衣長臉修士,至少是問天境小成的修為。


    實力不俗。


    不過,那玄衣男子,隻將手指在桌麵“砰砰”輕輕敲擊了兩下,那青衣長臉修士身上的氣息波動,便在一瞬間消散無形。


    “你……”


    就在那青衣修士一臉錯愕之時。


    一股無形重力,就好似兩隻無形大手一般,轟得一聲將那青衣長臉修士給按得重新坐下。


    對麵的灰衣修士見狀,立刻警覺,想要離席遁走。


    但這時,隨著那滿臉褶子,目光正望向窗外的紫袍老者,忽然語氣淡淡地開口道:“別著急,自己挖了眼睛再走,也不遲的。”


    這聲音,仿佛有某種奇異魔力一般,讓那灰衣修士在聽過之後,毫不猶豫地伸手豎起兩指,往自己雙眼之中用力一戳。


    隻聽“撲哧”一聲,那顆眼球便被那灰衣修士挖出,並恭恭敬敬放在桌上道:


    “先生,笑納。”


    在說這話時,那灰衣修士的臉上,還掛著滲人的笑容。


    那模樣,就好似兩邊的嘴角,被用鉤子給勾起來了一般。


    紫袍老者看也沒看那滿臉是血的灰衣修士一眼,隻是輕輕一招手道:


    “去吧。”


    話音方落,那灰衣修士,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腳步十分輕快地朝窗口走去,然後從窗口一躍而下。


    “砰!”


    因為在躍下之時,男子沒有動用一絲真元或氣血之力。


    再加上又是頭朝地麵。


    所以在墜地之時,那顆腦袋已然如一顆西瓜一般,摔了個稀碎。


    但即便至死,那灰衣修士的臉上,也都還是堆滿了微笑。


    一時間,原本還算安靜的茶樓,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茶樓內的一眾客人,趴窗的趴窗,下樓的下樓,全都圍觀了起來。


    唯有那玄衣青年,紫袍老者,還有那嘴不能言,渾身顫抖著的青衣長臉修士,依舊坐在桌邊。


    紫袍老者在喝了一杯茶後,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


    他眼神淡漠地瞥了那青衣長臉修士一眼,跟著麵無表情地對一旁玄衣青年道:


    “搜魂。”


    玄衣青年點了點頭。


    那青衣長臉修士,在聽到“搜魂”二字後,臉色“唰”的一下,一片煞白。


    但此刻的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滿眼求饒神色地,不停小幅度晃動著腦袋。


    不過那玄衣青年哪裏會在意他的求饒?


    隻見他微笑著看向那青衣長臉修士道:


    “別怕,很快便結束了。”


    話音方落,就見那玄衣青年雙眸之中,閃過一抹奇異光。


    一瞬間。


    那青衣長臉修士的臉龐,隨之痛苦的扭曲了起來,隨後一雙眼睛更是眼白翻轉,疼得直接暈死了過去。


    搜魂之術的痛苦,甚至要勝過肉體的淩遲。


    所以一般情形之下,被搜魂的修士,往往會變成廢人。


    “好了。”


    不到片刻功夫,玄衣青年收回了看向那青衣長臉修士的目光,跟著眼神之中帶著幾分遺憾神色地看向紫袍老者道:


    “依舊隻是口耳相傳,沒有尋到與那東方月繭和僧人玄知有關的消息。”


    紫袍老者聞言,頓時眉頭蹙起道:


    “依照卦象所示,那東方月繭,以及那位能夠施展真龍之軀的武夫,這兩日應當就在舊龍庭才對。”


    說著,那紫袍老者的手中,出現了一塊法袍的碎片。


    若許太平就在此地,定然能夠看出,老者手中的那塊法袍碎片,正是當日獰巉洞千絲從他身上撕下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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