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一小部分。”趙雷笑了笑:“每天夜晚江麵上都有不少卡車內胎,被老緬當船劃過來,原石被吊在內胎下泡在水裏,隻要看到我們這些老緬跳水就走,內胎和石頭就被我們撈上來了。”


    葉青點點頭,這些石頭不管撈上來的時間長短,都有一條水痕。蹲下身看了幾眼,起身就走,手中的電筒也從石頭上一掃而過。


    “怎麽樣!”薛小雨緊張問道。


    “磚頭料!”葉青頭也不回,笑著道:“都是撿石客從扔掉的礦渣中撿出來的,在礦區三百一噸,運送到咱們這邊一噸加一千五到兩千的運費。即便是從滕衝的原石場買,也不貴。”


    “是啊,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薛小雨蹙眉道:“而且,我們也追查過,被馬文買走的原石下落。但卻一直找不到那些石頭。即便上了手段,也忽然之間就消失了。”


    “什麽原因!”葉青知道,所謂的上手段就是在原石上裝定位係統。


    “一般的情況,應該是被找到砸毀或者沉水,信號才會消失!”趙雷搖頭苦笑。


    “毀石滅跡,不讓人找到這些石頭的殘骸!”葉青眼前一亮,蹲下身在看石頭。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將石頭弄碎賣給建築公司當石子用。”薛小雨笑著道:‘這是我們這裏的習慣。上個世紀滕衝很多房子,都是用原石下腳料修建的。”


    這件事葉青也聽說過,每一次滕衝拆除老房子,都會有無數人在地基出翻找,還真被找到不少好東西。


    葉青一連看了二三十塊原石,石頭就是石頭,沒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但相同之處卻是,塊頭不小價值不大。


    但是馬文費這麽多的周折,將這種石頭弄到手做什麽。


    難道他們將沙金放在石頭之中。但是怎麽放進去的,又將石頭掩飾的沒有一絲痕跡。


    葉青又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一塊更大的石頭旁邊,打燈細看,石頭明顯是被切割過的,四方形,露出整個平麵,馬牙種,隻有當中茶杯大小的一塊綠。但這塊原石很敦實,還有一百多公斤的樣子。


    “這塊綠值錢嗎?”薛小雨也蹲在他身邊,看他專注於一塊綠,笑問道。


    “摳出來打成鐲子,賣五百虧兩百手工費!”葉青笑了笑:“這應該是新場口,找到礦脈之後挖出來的石頭,切開的目的是查看成色,然後又被當成垃圾扔掉了。”


    “那你看它做什麽!”薛小雨好奇道。


    “你看!”葉青比劃了一下:“這塊石頭被切成了四方形,但還有一尺多厚,這也是這些石頭的共同點。”


    “都被切過,所以很規整!”薛小雨眼光一亮。


    “如果在從中間切一刀,不必將其分開,再從一側下刀,就可以將石頭掏開。”葉青皺著眉頭:“將裏麵挖空,就像是古代的梳妝匣子一樣。”


    薛小雨笑道:“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想過了,但切開幾塊,什麽都沒發現!”


    葉青笑了笑:“不是每塊石頭都有沙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能掩人耳目!”


    “但是他們怎麽將石頭粘合在一起,還不讓人看出來。”


    “在賭石圈有一種造假的手法,叫貼皮。”葉青笑著解釋:“就是將原石開了一個口子,發現沒價值之後,將一塊好點的翡翠薄片貼在上麵,再把原來的皮殼粘上,就變成了一塊價值不菲的開窗原石。這種作假手段很高明,即便是賭石高手都免不了吃藥。”


    “什麽是吃藥!”薛小雨訝然。


    “虧你還是原石場大老板的千金!”葉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連吃藥都不知道。”


    “我一直在上學,畢業之後就參加工作!”薛小雨瞪著他,理直氣壯道:“不知道很正常!”


    “吃藥就是上當受騙!”葉青無奈道。


    “呃!”薛小雨一愣,隨即鄙夷道:“你們這個圈子,黑話還真多。”


    “是你不懂好不好,這是行話不是黑話,如果和你老爸說,他一聽就明白!”葉青也不知道,答應讓薛小雨留在身邊是福還是禍了。


    “難道都切開,可不止這點,還有幾大倉庫!”薛小雨傻眼了:“大規模切石,根本就瞞不過人,一旦消息泄露出去,這條線也就斷了。”


    葉青幸災樂禍道:“你應該考慮的是,如果沙金都是從這幾座倉庫流出去的,你們的麻煩就大了!”


    “你笑什麽,我們找不到線索,已經被通報批評了。”薛小雨惱羞成怒:“再說,我們請了你這個高手,如果你也看不出來,丟不丟人!”


    “這件事責任在我!”趙雷苦笑道:“如果真的是從這裏流出去的,我自請....”


    “找出來就是大功一件!”葉青趕緊打斷他,調侃薛小雨可以,但這種事情上可不能鬧著玩,趙雷會被一擼到底的。


    趙雷焦急問道:“怎麽找!”


    葉青想了想:“找一個電子秤來,兩個可以放下一塊這樣體型石頭的水桶,水源這裏有吧!”


    “有,自來水!”趙雷點頭:“還需要什麽!”


    “兩架小型吊索,網兜,一個盒尺!”葉青笑道:“再找一些小石頭來。”


    “小石頭有,那邊倉庫裏有很多!”薛小雨叫道。


    “沒別的了!”趙雷再問。


    “沒了!”


    趙雷擺擺手,向著身後的小夥子道:“馬上去安排!”


    時間不大,所有的東西準備就緒。一群人眼巴巴的看著葉青。


    “從第一塊來!”葉青看了一眼小石頭,也就六七十公斤,用不著吊索:“將它稱重!”


    幾個小夥子一抬就走,放在電子秤上:‘七十五公斤!”


    “將它捆起來,吊進水桶裏!”葉青笑看了一眼薛小雨:“咱們兩個,將小石頭稱到七十五公斤!”


    “曹衝稱象!”薛小雨眼前一亮。


    “沒錯!”葉青從一個木箱子裏拿出幾塊小石頭,上手之後,不由自主的看了兩眼,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隨即若無其事道:“同樣重量的石頭,體積一樣。放進同樣重的石頭,再將其吊起來,量一下兩隻水桶中殘存水的尺寸是否一樣,那塊溢出來的水少,那塊就有假!直接切那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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