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璐珠寶現任董事長,就是我本家!”王貴再也不敢小看葉青,笑嗬嗬道:“但人家是王家的嫡係長女,和我這種野雞遠房不可同日而語。


    隻可惜她命太苦,嫁到陳家不足一個月,丈夫出門做生意,一去沒回來。


    是她忍著悲痛挑大梁接手了公司,經過二十年的辛苦經營,才有了現在市價百億的天璐珠寶。


    可惜的是,陳家家大業大人也多,她膝下隻有一個獨女,陳家老太爺擔心她將自己的股份轉讓給陳璐,將來陳璐嫁人之後,天璐珠寶就會換了東家。


    總想著讓二房的長孫接掌公司,因此,她雖然是董事長但也是四麵楚歌,陳璐四處奔波,拚命工作,就是為了證明自己。”


    葉青聽的一愣,沒想到,陳璐壓力這麽大。


    “家族企業,都是這樣!”安若曦淡淡笑道:“就像是我們養蠶人家,劉家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安家百分之四十九,但股份卻全都分散在家人手中。為了讓我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夢溪才將手中的股份轉讓給我。


    在這一方麵,就不得不佩服小爺了。創業之初,就將股份劃分明確,隻有五爺和小爺持股,給別人錢算是贈予,給是情分不給是本分。那像小女子這般命苦整天勾心鬥角。”


    葉青扭頭看了一眼安夢溪:“所以,這次夢溪姐姐創業,是自己單獨持股!”


    安夢溪俏皮一笑:“我也要吸取教訓啊!要不然,我辛辛苦苦賺的錢,人家理直氣壯的分走,你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多冤啊!請教小爺,這次是不是還跟葉五爺聯手。”


    葉青搖頭一笑:“這次你猜錯了,如果這個項目能夠順利立項,我和五哥都不占股份。”


    安夢溪狐疑的看著他:“這是為什麽。”


    “因為這次是君怡姐跟你合作,我隻是在背後參謀!”葉青笑道:“你放心,沒別的意思,我隻是幫君怡姐打造一份家業!”


    安夢溪吃驚道:“你是認真的。”


    “那是當然!”葉青肯定點頭。


    安夢溪不敢置信,追問道:“柳月會同意你這麽做嗎?”


    “投資入股的這筆錢,本來就是君怡姐的,我隻是代管而已!”葉青認真解釋:“至於你擔心的問題,盡管放心,我答應的事情一定做到。”


    沈夢溪還想追問,卻被姐姐踢了一腳,這才醒悟過來,當著外人的麵問這些隱私,會讓葉青下不來台,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沒關係,人之常情而已!”葉青嗬嗬笑道:“再說,你和柳月是同學兼閨蜜,擔心她的權益受損也是應該的。


    但是,你並不了解我和柳月的關係,我們先是兄妹,然後才是未婚夫婦。我所有的一切,在我們兩個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就已經交給她了。”


    安若馨聽葉青沒在乎安夢溪的失禮,這才笑道:“小爺對柳月的寵溺,已經到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地步,那怕柳月想要天上的星星,小爺都會幫她弄一顆下來。”


    “沒那麽誇張,星星我還真弄不下來!”葉青自嘲一笑:“我從小就是搶柳月的飯碗長大的,柳家媽媽的養育教導之恩,是無論如何都報答不了的。”


    安夢溪雖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卻忍住沒再問。


    王長安和王貴,從眾人的閑言碎語中已經聽出來了,這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賭石高手,不僅身家豐厚,而且出身也不凡,一連敬了葉青三杯,連聲說失敬。


    葉青笑看著王貴:“廣東賭石店也很多,為什麽老兄要跑到滕衝來賭石!”


    王貴搖頭苦澀一笑:“姐高和德隆的現狀,就是廣東的現狀。賭石坊中的石頭,都是公斤料,很難賭出高貨。


    公盤料都在珠寶公司手裏,但是仰光公盤的延期,瑞利翡翠公會的封鎖,讓這些珠寶公司不得不自己切石頭,以應付困局,市麵上好石頭徹底見不到了。


    隻有滕衝這個地方是原石的集散地,或許還能出現好石頭,這才來滕衝碰碰運氣。”


    “為什麽不去瓦城!”葉青訝然道。


    “緬甸出翡翠原石,但老緬造假也是高手!”王貴笑的更苦:“真正的好貨,都在私人礦主手中,我們在外麵的市場上逛個底朝天,也找不到好料子。


    如果不是常去瓦城,或者有熟人引路,是找不到好石頭的。”


    “石頭還能造假啊!”安夢溪驚奇問道。


    一說這個,王長安,王貴就連葉青都一臉的苦澀。


    王長安搖頭苦笑道:“隻要有足夠的利潤,商人就可以鋌而走險。而賭石卻是翡翠行業之中,難度最高,風險最大,涉及麵最廣,涉及知識性,經驗性最強的一環。


    原因就是石頭非常複雜、變化多端、真中有假、有假難辨的情況時常存在。


    隨著老礦減產,封存,原石的價格越來越高,造假的手段也更加的匪夷所思,讓人防不勝防,讓老一輩的賭石高手都折戟沉沙,不得不退出賭石圈。”


    他抿了一口紅酒,看了一眼靜靜傾聽的眾人,歎息道:


    “最常見的手段,就是掏心塗色,用無色質地好的翡翠原石,從中間挖一個空洞到表層數毫米處,塗上綠色原料,如綠油漆。並用錫箔紙,然後將口貼合。


    這種作假的翡翠原石,外殼表現特征上與天然的較為相似。


    還有一種叫探孔挖洞,遇到好石頭不敢賭,為了知道內部的情況,先鑽一小孔。如果質地低劣無色或色差,灌入兒童牙膏再將該孔填補。因為鑽孔麵積較小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最缺德的就是偽造風化,質劣的翡翠或因其它原因而做假殼,為了掩蓋其人工痕跡,將石頭埋入土中,並在其周圍放入酸或堿等腐蝕物浸蝕。


    這樣就能讓皮殼的表現相似於天然風化的痕跡,讓人真假難辨。


    還有做假皮,做假色,真假混色,做假像,鑲嵌貼片,天窗蓋帽,挖空增透等等,可謂是五花八門,如果沒火眼金睛,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吃藥就變成了家常便飯。”


    眾女驟然聽到翡翠原石各種匪夷所思的造假手段,這才明白,葉青每一次賭石都能賭漲,絕非偶然。


    安夢溪吃驚的看著葉青:“你不是真的跟大聖一樣,煉出一對火眼金睛吧!”


    葉青肯定點頭,上下打量她窈窕卻玲瓏有致的身段,壞笑道:“比不上孫大聖,但也有透視異能!”


    “滾,這種玩笑很好玩嗎?”安夢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卻不由自主的躲避他目光。


    “你自己也知道這是玩笑!”葉青和眾人一起放聲大笑。


    安夢溪又羞又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端起高腳杯:“來來,姐姐敬你幾杯,先幹為敬。”不等葉青舉杯,當先一口飲盡,順手抄起酒瓶,惡狠狠的瞪著他。


    葉青嗬嗬一笑,也一口飲盡。


    安夢溪雖然是個姑娘,但是酒量卻很大,和葉青一連幹了三杯,臉色嫣紅,眼波兒像是星空一般的深邃迷人,也把氣氛調動起來了。


    一群人盡歡而散,臨別之時,王長安,王貴約好一起去薛小雨家賭石,葉青點頭答應了。


    安若馨急著見到雕琢成的翡翠,先一步走了。


    安夢溪卻和葉青等人,一起坐路虎攬勝回酒店。


    到了酒店,葉青先給沈夢溪開了一間房讓她先休息一下。回到自己房間,卻看到,薛小雨盤膝坐在沙發上,臉色嚴肅,一雙小手飛快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敲打,沈君怡坐在一旁,看到二人回來,笑問道:“吃飯沒有!”


    “吃過了,你們吃了嗎!”葉青順勢坐在薛小雨身邊。


    沈君怡苦笑道:“我已經點餐了,但這丫頭快瘋魔了,現在還不肯吃!”


    “別說話,快要成功了。”薛小雨不滿的叫道。


    葉青看著電腦屏幕,一塊紅薯形狀的原石已經拚接完成,但是原石的內部,卻有無數的紅線順著原石走向一點點的蔓延。


    薛小雨最後敲擊了一下鍵盤,看著被紅線包裹的原石滿意一笑,身子一軟靠在沙發上。


    “你這是做什麽!”葉青狐疑盯著屏幕。


    “幫你分析,這塊開出帝王裂的原石,裂紋的走向大小!”薛小雨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說的驚喜呢?不會忘記了吧!”


    “先去吃飯,一會兒再給你!”葉青笑道。


    “別糊弄我啊!”薛小雨威脅的揮了揮拳頭,這才起身去吃飯!


    “這塊原石,缺了多少!”


    “最少六分之一!”薛小雨端著食物,坐在他身邊,單手敲擊了一下鍵盤,十三塊切片拚接出的原石,出現在屏幕上,缺了一大角,得意道:


    “我將這塊原石拉長,按照這塊石頭原本的重量,三百八十公斤,計算的結果,失蹤的這塊在五十公斤左右。”


    葉青震驚道:“這麽說,有五十公斤的玻璃種滿綠翡翠,被師父藏起來了。”


    “別得意!”薛小雨繼續敲擊鍵盤,屏幕上出現了被紅線包裹的原石,語氣低沉道:


    “看到沒有,一頭的裂紋蔓延了整塊的原石,細密的讓人害怕,和大號砂礫似得,但到了第十塊切片,裂紋開始變大,到第十三塊......”


    葉青吃驚道:“也就是說,被師父藏起來的翡翠,裂紋已經不這麽可怕!”


    “對,按照紅線蔓延的變化,最後消失的部分,碎塊在一厘米到兩厘米不等。如果這些翡翠還有價值的話!”


    薛小雨歎息一聲,玻璃種滿綠無價之寶,可惜碎裂的一塌糊塗。


    葉青猛地起身,一把抱住她,高興的蹦起來。


    “你幹什麽!”薛小雨瘋狂的拍擊他肩膀,向著沈君怡和白狐大叫:“救命!”


    “救什麽命!”白狐好笑的走了過來,嬌俏的白了她一眼:“當著我們兩個的麵,葉青敢把你怎麽樣,好了,別鬧了,快放開小雨,說說怎麽回事!”


    葉青這才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將薛小雨放下,真誠道歉:“對不起,高興壞了。”


    “對不起有用嗎?”薛小雨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用這個借口,占本姑娘的便宜,你也忒無恥了。”


    “不是,不是!”葉青笑著擺手:“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


    “這麽小的翡翠,真有用!”薛小雨驚奇瞪大雙眼。


    “扣不了鐲子,牌子,但是可以扣蛋麵,珠子啊!”葉青大笑道:


    “這樣的蛋麵,每一枚的價格都是上百萬,幾百萬,如果顏色一致,就能扣珠子串項鏈,在去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條玻璃種蔥心綠項鏈就拍賣到了九百一十萬港幣。”


    薛小雨被震驚了:“那這塊翡翠,價值多少!”


    “最少二十個億朝上!”葉青長出了一口氣,來了個葛優癱,靠在沙發上,鬱悶了許久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二十個億,還朝上.....”沈君怡說話都結巴了。


    “這是按照去年的價格估算的,今年市場價格翻了好幾倍!”葉青深呼吸,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我就說,憑老狐狸的狡詐怎麽可能被人算計。”


    “那是多少錢!”薛小雨驚愕道。


    “不是每一串項鏈,都能按照拍賣價格賣出去的。”葉青徐徐道:


    “因此,九百一十萬港幣,你要打個對折,也就是在四百五十萬港幣左右。然後按照今年的價格翻四倍,一條玻璃種滿綠的項鏈,在一千五百萬到兩千萬左右。


    一百斤的玻璃種滿綠,能車多少條項鏈,多少顆蛋麵。你自己想想,我兩個拳頭大小,還不到四斤的玻璃種蔥心綠,出了多少高貨。”


    薛小雨頓時被刺激到了,不顧一切的撲到葉青身上:“獎勵,我要獎勵,不讓我滿意,我打死你!”


    葉青被她撲倒在沙發上,環住她纖細的小蠻腰,苦笑道:“原本打算給你一對玻璃種蔥心綠的耳墜,讓你明天回家送給母親,但現在看來,這點獎勵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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