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鄙視個屁啊!”葉青是一點都不慣著她:“賭石是雲省的特色,黃毒難道不是,這世人之所以道德淪喪,人性缺失,跟你們當差官的有直接關係。眼看著天使在地獄,惡魔在人間,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有愧疚之心。


    我們生在一個安全的國度,沒有槍支的泛濫,沒有戰爭的紛擾,但總有一些人,甘願成為魔鬼的奴隸,披著人皮,幹著畜生的勾當。


    你們市局誰敢指著太陽發誓,沒給這些罪惡充當過保護傘。”


    曹小魚俏臉氣的煞白,豐滿的胸脯起伏跌宕:“我........”


    “我什麽我,就區區一件飛車搶匪的案子,事實清楚,線索清晰,你們卻將自己出具的證明給推翻了,穿著國家發的製服,拿著人民的血汗,你們卻把自己當成了罪惡的幫凶.....”


    “哇........”曹小魚再也承受不住情緒的跌宕,張嘴就哭出聲來。


    “趕緊帶路,我們要去賭石。”葉青丟給她一疊餐巾紙,帶著杜宇跟在大堂經理身後,向著老酒館後麵走去。


    大堂經理相勸還不敢,這小子太特麽孫子了,每一句話裏都有坑,隻要你踩進去,絕對讓你痛不欲生。


    三人不管曹小魚,直奔後院。


    後院是一個類似於倉庫般的建築,沒有了小橋流水和亭台樓閣,隻有用彩鋼瓦搭建的穹頂,麵積很大,足有十幾畝。


    四周木架上全都是石頭。各種場口全都有。


    而在東麵一個角落,一大群圍著,切石機刺啦刺啦的響,時不時聽到切石師傅大叫,垮了,這塊石頭又垮了。


    大堂經理臉色有些尷尬:“賭石這種勾當我不太懂,聽說石頭出不出翡翠,全靠運氣。”


    葉青一本正經道:“不是靠運氣,而是靠人品,你看,我能跟曹小魚一起吃飯,卻不敢跟她一起賭石,就是這個道理。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不會看著作孽的人有好運氣的。”


    大堂經理傻傻的看著他,你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然無言以對。


    葉青壞笑著拿起一塊全賭石,一兩公斤的樣子,很沉。


    這不是私人公盤,不管是官方公盤還是私人公盤,裏麵的賭石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並且刷洗幹淨,將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這樣才能通過明標或者暗標的方式,將石頭賣出高價。


    但這裏卻不一樣,很雜很亂,石頭擺放的看似很有規矩,但大多數的石頭,都是從翡翠礦區直接拉過來的。


    想要賭贏這樣的石頭,必須有極好的運氣,還要有毒辣的眼睛,就像是從垃圾堆中選寶貝。


    葉青扭頭看向大堂經理:“這裏怎麽全都是也木西。”


    也木西先是人,然後才是石頭。


    在克欽邦翡翠礦區裏從垃圾堆中撿石頭的人叫做也木西。


    而從他們手中購買的石頭,也被稱之為也木西。


    這種石頭都是公斤料,偶爾會出現小精品,但是切漲的幾率卻小的可怕。


    這種石頭,一般來講,是坑遊客的,真正的圈裏人,是不玩這種石頭的,純粹是白費力氣。


    大堂經理幹笑道:“原先還有一些精品石頭,是給來這裏消費的達官貴人玩的,但現在風聲太緊,供應高檔原石的渠道,全都被查封了。”


    葉青自語道:“原來你們也從大帝集團拿貨。”


    大堂經理明知道他在套話,卻不得不回答:“大帝集團包攬了整個昆城賭石市場的供貨渠道。”


    葉青點點頭,不得不說,沐嘉俊還真是個人才,賭石,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但是販賣賭石,卻是穩賺不賠,一本萬利的行業。


    在場區,這種也木西價格低的可怕,也就是一包煙的價格,但是到了內地,就以公斤論價,一公斤石頭從五十到上萬不等。


    葉青不說話了,繞著沐家,在石頭堆中挑選,石頭都不大,全都是兩三公斤的小石頭。


    而在他不遠處,一位客人挑選了好了石頭,叫過來一位穿著汗衫的男子,雙方都不說話,都是用手勢比劃,沒多長時間,就握手成交了。


    這種談價的方式很古老,很有儀式感。


    現在大多數的賭石店,都是在計算器上按數字,跟手勢比劃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防止別人出價破壞生意。


    葉青掃了幾眼,眼神就落在了一塊木納黃沙皮上。拳頭大小,表殼沙細,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最少一公斤。


    黃沙皮是每一個場口都會出的石頭,屬於爛大街的那種。


    木納的黃沙皮不是水石,而是山石,一般來講,這種石頭可賭性極差。


    也木西挑選從廢土中挑選的石頭,並非一定不能出高檔翡翠,隻不過幾率太小罷了。


    換句話說,賭這種石頭,要求不能太高。


    葉青用大拇指揉搓著石頭,砂礫很細,也很硬,就像是豎立起來的小刀子,有點紮手,心中多了點興趣,拿出手電,打燈細看。


    石頭看沙,實際上看的就是,石殼表麵的砂礫是否細膩勻稱,砂礫忽大忽小,就代表著裏麵翡翠的種水變化。


    拳頭大小的石頭,不到兩公斤,這塊石頭給他的感覺就是重。


    大堂經理見他挑了石頭,向著穿汗衫的男子招了招手。


    汗衫的漢子小跑過來,個子不高,模樣黑瘦,相貌跟國人也有很大差距。


    葉青看著他:“你是也木西。”


    “我是辦了證件過來工作的。”汗衫黑瘦漢子趕緊解釋:“我叫阿朵,在礦區是賭石高手。”


    葉青笑了笑,礦區的賭石高手,靠的是手熟:“這塊石頭怎麽賣。”


    阿朵接過去,掂量了一下石頭,目光中露出一絲訝然,伸出手掌,小指頭彎曲了一下。


    葉青瞪大雙眼:“這塊石頭你跟我要七萬。”


    阿朵微笑:“你可以還價的。”


    賭石生意講究的是一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這是因為石頭本來就沒一個標準價格,貨主要的是越高越好,很多時候喊出都是天價。


    但隻要你還價,達到貨主的心理價位,這塊石頭就成交了。


    所以,為了試探貨主的底價,一般給的價格都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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