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爺是一個出馬走夷方的老狐狸,他見多了緬國軍政府對各民族的壓榨剝削和奴役,也見過了軍閥為了財富的混戰。沒有公平,沒有正義和憐憫,隻有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就連太平盛世的國內,也是強者掠奪一切。


    沐建國,沐建軍這樣高高在上的衙內,夥同雲省一眾大佬,光明正大的跟金三角毒梟做生意,卻沒人指責他們在為虎作倀,是在犯罪。


    但是自己這等苦哈哈,販運點禁品就是槍斃的罪過。


    法律這玩意兒,在你犯罪的時候總是能從天而降,但是當你需要法律保護的時候,法律卻從不出現......


    而葉青來昆城,也是為了搶奪而來。


    隻不過,他的目標是沐家罷了。


    但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小鬼。


    有了瑞利馬幫的前車之鑒,馬四爺是有多遠躲多遠,但可惜的是,命運就是這樣玩人.....


    葉青摟著梅初琦的小蠻腰,笑吟吟的看著馬四爺:“現在,該是你老人家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馬四爺沉聲道:“你失敗了,可以退回京都,沒人敢找你的麻煩。但是馬昆城分鍋失敗了,我們都會死,而上前的出馬弟子同樣也會流落街頭。”


    葉青搖搖頭:“我不僅僅是讓你老人家代表昆城分鍋跟沐家割裂,還要勸說很多從馬幫走出去,現在富甲一方或者執政一地的大佬,跟我合作......”


    馬四爺目光一凝,葉青說的這些大佬,也正是他跟葉青談判的底氣。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宋總雖然成了一省之首,但是他手下卻是很多雲省本地官員,他下達的任何政令,一旦違背了很多人的利益,就會變成一紙空文。


    馬四爺慎重道:“你能給他們什麽?”


    “貿易!”葉青鄭重道:“跟緬北各族做生意雖然能謀取暴利,但隨著紅星集團加入對麵貿易,緬北很多部族已經可以從臘戌采購到價格相同質量更好的商品。


    因此,出馬走夷方銷售物資,也就隻限於幾個木姐三雄的敵對勢力而已。但是馬四爺一定要轉告諸位大佬。當這些部族不在依賴馬幫的時候,經過他們領地的時候,他們就會露出凶殘的獠牙。”


    馬四爺眸光暗了暗,葉青沒給他描繪美好的藍圖,隻是跟他說了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原先馬幫能在緬北暢通無阻,是因為他們攜帶的物資是緬北各族急需的,這些部族不會幹殺雞取卵的勾當。


    其二,就是馬幫團結,一旦有部族殘害出馬弟子,搶奪貨物,各地馬幫就會聯合起來報複,並且製裁這個部族。


    但是現在,馬幫威懾這些緬北部族的手段全都沒了。


    瑞利滕衝的馬幫,經過改組已經跟白狐合作,共同組建了白狐物流,雖然做的還是運輸貨物的業務,但是業務範圍隻限於滇緬公路........


    臘戌將軍冒良被殺,臘戌易主,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已經不需要從馬幫手中購買物資了,而是直接通過臘戌將軍貪狼,向紅星集團訂購。


    與此同時,貪狼也敞開了貿易市場,允許附近的小部族前往臘戌采購.....


    換句話說,除了金三角和遠離臘戌的一些部族,大多數的部族已經沒必要跟馬幫做生意了。


    不需要跟馬隊做生意,馬隊想要通過人家的領地就要繳納過路費,並且承擔被搶劫的風險。出馬隊伍從一隊遇襲四方聯動,到現在的孤軍作戰,自然而然就變成了這些部族襲殺的目標。


    昆城分鍋要死很多人,諸位大佬也會損失慘重。最終,這些損失會落到昆城分鍋頭上。


    跟葉青合作,雖然失去了暴利,但是勝在安全和長久。


    馬四爺沉思良久:“我會在去武裝官差總部自首之前,跟這些大佬通氣的。”


    葉青滿意點頭。


    遊艇返航。


    馬四爺和梅初琦在船艙中說話。


    林東坐著輪椅跟葉青在甲板上抽煙。


    “是不是很失望?”葉青笑看了他一眼。


    林東茫然搖頭:“並沒太多的失望,隻是覺得不值。”


    葉青理解他的心思,馬四爺不見馬六,等於連一絲兄弟情義都沒了:“你總不能讓馬四爺原諒一個陰謀刺殺自己的凶手吧!”


    林東苦笑:“馬六不是既得利益者,但卻是很多事情的參與者,一旦他肯開口,很多人都會被扯進這個案子中來的.....”


    葉青當然知道,盜賣軍火這樣的大案,絕對不是張琪和沐建軍這樣簡單,沉吟道:“當初孫悟空在花果山的時候,他是一個鬥天鬥地的英雄,什麽神仙鬼怪,都在他金箍棒下灰飛煙滅。


    但是你可知道,為什麽他從五行山下出來之後,就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林東瞳孔縮了縮,西遊記中,妖精分兩種,一種是有後台的,所以,哪怕作惡多端,到最後隻要主人出麵,孫悟空就痛快的放人。


    而另一種卻是沒後台的,孫悟空連想都不想,直接幹死......


    葉青吐了個煙圈:“馬四爺在強,他也不是孫悟空,但是他不懂人情世故是當不上昆城分鍋鍋頭的。更沒辦法將諸位大佬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


    他不見馬六,對也不對。見了,就等於他跟馬六合謀,一起將沐家拉下來,不見,沐家就將仇恨放在馬六身上,而他隻是被脅迫的。”


    林東心中一寒:“這遊艇是黎馨月準備的,應該很安全。”


    葉青歎息一聲:“很多時候錢就是萬能的。”


    林東頓時沉默了。


    葉青看著他一笑:“想好沒有,要不要跟張靈韻去小猛拉?”


    林東不答反問:“你為什麽來昆城,真的是為了錢嗎?”


    “要說我是為了鏟奸除惡而來,你肯定不信。”葉青嗬嗬一笑:“但有些事終究是要有人去做的。


    更何況國家在緬北在下一盤大棋,而你我都將成為這盤棋局中的棋子,是車是炮還是卒,就看我們自己的選擇了。”


    林東眸光一動:“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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