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紅了眼圈,眼淚從眼窩裏湧出,滑過紅潤潤的臉蛋上,小聲嗚咽:“江傅…”


    他怎麽對她這麽好…


    她沒告訴他一點消息,他是怎麽知道她感冒的事情的,東西又是怎麽遞她床旁的。


    正在她煩躁思索時,房門被用力推開。


    李璐對手機發語音,語氣加重,“你踏馬再逼逼叨叨的不給我買,我們就分手吧,沒用東西!嗬,要你有何用?吃用啊!”


    “氣死老娘了!”


    說著,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目光瞥向上床的卿清,笑著:“你睡醒啦,床邊是那小啞巴給你的藥,叫我拿給你的,他怕是個傻子,我隻是隨口一提你淋了雨,他就跑學校外的大藥房給你買藥去了”


    “你說他是不是傻,學校的難道不香嗎?還不用跑,雖然藥效沒有外麵的好吧,但是也能用啊…主要學校的便宜啊…他家裏我是真搞不懂他腦子…”


    李璐吐槽一番後,才抬頭看向卿清,氣氛出奇的靜,她尷尬的摸了下鼻子。


    卿清垂下濕潤的眼睫,白細的指節微微發抖抓住小紙條,淚水滴落在紙條上。


    心裏漸漸蔓延著股溫暖意。


    他這麽關心自己嗎。


    女孩咽口幹稀的唾液,低頭掏出袋子裏的藥盒,嗓音沙啞:“璐璐,他走了嗎?”


    “嗯,早走了,他還想再樓下等你呢,當時你在睡覺,所以我讓他不用等了…”,李璐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嘴裏不自覺的講出話。


    卿清低下頭,濕潤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不再說話,小心爬下床。


    無力走到桌上,拿出自己的小杯子,衝泡一包感冒藥,吹涼後,捏起粉色小鼻子就端起一口一口的罐。


    嘴裏發苦,緊忙撕拉麵包就重重咬一大口,咀嚼著一絲甜味,不知不覺的全部喝完。


    後才爬上床,昏昏沉沉進入睡眠。


    *


    第二日,窗外小雨淅瀝瀝的下。


    “早八的課真要命啊,我是真的吃不消啊,卿清啊,快起床啦,要上課啦~”


    樓下的女孩睡意朦朧,端著洗臉盆,瞥一眼樓上的卿清,連著打幾個哈欠。


    被窩裏的卿清,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沉默幾秒後,爬下床。


    洗漱完畢後,紮上馬尾辮,挽起李璐的胳膊,匆匆往學習樓跑去。


    走廊口,大老遠就見著個熟悉的身影,身著一席黑色,低頭半蹲在台階上,骨節分明的指間叼根細香煙,不知在想些什麽。


    是棠寒…


    卿清嚇的瞪大眼珠,用書本捂上發白的小臉,躲在李璐身後偷偷摸摸的上樓,腳步很輕很快。


    剛走在二樓走廊,鬆一口長氣,門口的幾個混子大老遠就要求李璐交保護費,李璐氣的跟他們理論。


    “憑什麽啊,老娘今天沒錢!”李璐眼裏滲火,雙手插腰,一副能耐老娘何的神情


    為首的黃毛瞄一眼卿清,胳膊肘抵下身側的老弟,那老弟瞬間明白意思,急匆匆跑下了樓。


    “不是,有必要嗎?你打不過我啊,還去搬救兵,真牛逼,牛逼給牛逼開門牛逼到家了…”李璐皺了眉心,掃向身後的老弟,一頓對他進行語言吐槽。


    “你必須交,沒錢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叫他叫,今天你要是敢不交保護費,班級你就別想進,站一邊去,後麵又來幾個人!”


    黃毛眯著看她,嘴裏叼根香煙,攔在門口,“你們幾個交保護費,快點!”


    身側那幾個女生嚇的哆嗦,從口袋掏出手機,黃毛脖子裏掛個微信支付寶雙層,拿給她們掃,坐等收錢。


    卿清咬緊唇,摸摸口袋空蕩蕩的倒是掏不出一分錢,頓時犯了難。


    李璐自知拚不過他們,走到另一側窗戶前單手插腰,打起了電話。


    “妹妹,你不用交,棠寒說了,你的錢,我要是敢收啊,這兄弟可就做不成了…”,黃毛笑嘻嘻的,色眯眯的眼睛不蹭移開,直勾勾的盯著一側的卿清仔細打量。


    卿清渾身發毛,轉過身去看李璐打電話,緊張的直摳手指頭,眼眶逐漸泛了紅。


    砰——


    “哎呦~我滴娘啊!誰啊!”,黃毛跳起捂住後腦勺,氣的咬牙切齒,瞟一眼地上的書包,又抬頭看一眼遠處來的人。


    黃毛吃啞巴虧,低頭笑著撿起書包,殷勤跑去,囔囔:“兄弟,你打我幹啥,我可沒收你妹妹的錢啊…”


    “要不要老子給你眼睛扣了!”


    棠寒眼神冰冷,陰森的臉龐看著可怖,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書包,斜掛在肩膀上。


    黃毛撓頭笑,“兄弟你這話說的…哎我馬上走,馬上就走…”說著一溜煙跑進另一個班級門口蹲守。


    大老遠就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卿清小腿發軟,忐忑的轉身看遠處的他。


    “過來,別逼我。”


    他眼神晦沉帶著血絲,冷睨向她,腳步逐漸加快,帶著威脅,嗓音淡淡。


    卿清瞪眼,抬腳就要跑進門,瞬間門口被砸了個黑色書包,卻未瞄準她。


    以他投籃的技術,不可能瞄不準她的。


    女孩一顫,側眸看他,見他伸手,她小腿一抬跨過書包,衝進教室往裏麵跑。


    身後追來的棠寒臉色陰沉,咬緊牙關,“清清,快點過來,你跑什麽!”


    前麵的卿清不聽,急的眼眶兜淚,邊轉頭看他邊跑路,胳膊被人一拽跌進懷裏,鼻翼間聞到股淡薄荷味,很安心神。


    女孩抬頭,發紅的眼睛看向他,抿了抿唇,低低喃喃:“江傅,你…”


    江傅抬起精致的下巴,眸裏閃過戾氣,蹙起眉,漆黑的眼睛睨向棠寒,將懷裏卿清拉在身後,另隻手臂擋住。


    “給老子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的清清,她是你個死啞巴能碰的嗎!爺看你是找打!”


    見他一把奪過身側厚厚本書就向他砸去,不見他躲閃的。


    江傅微挑起眼,一雙桃花眼盯向棠寒手裏的多本書,依舊不躲避,胳膊將身後的卿清身體護住,喉結輕滾動。


    棠寒氣笑了,諷笑一聲,加重語氣:“好一場英雄救美啊,你踏馬算個屁,給老子鬆開清清,嗬,我就看你是欠揍了!”


    邁開大長腿,快步向江傅走去。


    江傅擰眉,拉著卿清往一側逃,身後的棠寒窮追不舍,不斷發出威脅恐怖的聲音。


    “死江傅,你死定了,瑪的快點停下啊,把清清給我放下啊!”


    兩人跑向前門,棠寒瞪眼,似瘋癲般,抓起書就砸向她小腿。


    “啊——”


    卿清眼睛流出眼淚,沒站穩就要跌在地板上,江傅嚇的臉色煞白,大手一拽將她穩穩在懷裏。


    “……”


    卿清跟著跌在一側,流淌眼淚,低聲哭泣:“棠寒,你幹嘛啊!……”


    她爬去拉他,卻被推在一側。


    棠寒根本沒了理智,身側的幾個同學將他胳膊拉住,卻被一個狠戾的眼神給退了回去。


    一陣瘋癲般的冷笑,


    “江傅你也配啊,你算個什麽東西啊,還敢帶她跑,應該給你狗腿打斷了,我倒是看看你還敢不敢了,啊!憑什麽!你個死啞巴憑什麽的!憑什麽選擇你的啊!憑什麽護你啊!”


    手背青筋暴起,他嘴角流出血液,棠寒冷眼未鬆手。


    卿清哭的厲害,小手顫抖拿起一側的書本打他胳膊。


    棠寒注意力被她吸引,斜睨著她,神色煞變,一雙眼死死盯著她,緊抿的唇瓣變成一條直線。


    丟下快死的少年,手轉向卿清。


    “你還想打女生啊,什麽人啊,導師馬上來了!”見他伸手,一側的女生打抱不平,語氣不自覺的加重。


    棠寒冷嗬一聲,握住卿清胳膊,就往門外走去,臨走用力踹向地上的江傅,嘴角一抹譏諷的笑:“不知死活!”


    身後的同學神色恐懼的看向他的背影,滿身的戾氣暴漲。


    有人打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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