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裏,斑駁的光影恰好照在窗邊,將他的身影切割得明明暗暗,驀然睡醒的寶寶哇哇的哭出聲音。


    司機倒是被驚的一激靈,車子不由跟著一顫,那司機心虛的悄然用餘光撇一眼身旁的毒鬼,就恐下秒男人掏出手槍給他腦袋開洞,穩住出租車疾速使在大路。


    後座的卿清斂眸,輕拍娃娃的胳膊哄著他,卻不敢出絲聲音,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給寶寶看病比較重要。


    那男人始終的壓低腦袋,手心把弄著一隻金色打火機,幽紅色的火焰忽明忽暗


    大約十幾分鍾後,出租車才停在地鐵站的門口,那男人撇下紅票,不等司機找錢,就匆匆的下了車門,大手再次壓低鴨舌帽,就徑直往小道人群多的地方走。


    那方向倒不是檢票的地方,順著鐵軌看倒有些像是車後備箱的方向……


    路上車來車往的,人聲鼎沸,頭頂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鼻息間都是尾氣和灰塵的味道。


    坐在靠窗戶的位置,身旁坐位十幾歲的小姑娘,她時不時的挑逗娃娃笑。


    那眼神很奇怪的盯著嬰兒,能清晰的看到她耳根悄然爬了紅。


    “姐姐,這是你的小孩嗎?”女孩眯眼笑,手裏拽著彩色的逗著卿清懷裏的小孩子,抬頭笑問她。


    那女孩一副清純的模樣,著著學生的裝扮,清澈的眼睛上下細細的打量卿清。


    或許是不敢相信這麽小的女孩竟然有小寶寶,明明那臉蛋看著水嫩嫩的,頂級的漂亮,完全就是跟她處於同年齡的。


    卿清抬水潤的眸子,朝她親切的笑了笑,隨即就點頭示意,繼續保持著沉默。


    那女孩指腹輕劃寶寶的臉蛋,愛不釋手的捏了捏肉嘟嘟的臉頰,臉頰看著異樣的白皙,痞痞的,五官特別的精致。


    “姐姐,你孩子可真是帥”


    “他要是長大了,肯定能迷了不少女生的心泥,我…看著也喜歡,姐姐要不我們以後結親家,行不行啊?”


    那十幾歲的姑娘好似不懂人事,小臉紅的一塌糊塗,直接脫口而言,見此話說完,一片寂靜,她的餘光又悄悄的瞥卿清的神情。


    卿清屬實被驚訝到了,尷尬的笑了笑。


    她兒子這麽的小就有小姐姐喜歡,長大老婆確實是不愁了……


    卿清微抿紅唇,清潤的眸光移在寶寶小臉上,腦海裏卻意外浮現少年的麵孔。


    娃娃在朝她痞笑,笑的時候薄薄的單眼皮微仰,露出白嫩的乳牙,沁人心扉。


    雖說是那男人強迫她的,可選擇生下是她連猶豫都沒的,是她義無反顧的……


    因是她的寶寶,從她的肚子裏經曆漫長的時光,拚命誕生下的最珍貴的寶物,她為了彌補對那已世孩子的虧欠,所以對這個寶寶給予了更多的寵愛……


    想著想著,廣播驀然響起聲音。


    ——列車運行即將達到橘成站,請前往柳河縣的乘客做好準備,依次從右側車門下車,下車時請注意列車與站台之間的空隙……


    那姑娘跟卿清要過電話號碼,就笑眯眯的走出了地鐵,速度極快的拽書包走了。


    那腳步就像是在飄移,卿清擰起眉看了許久,才收斂起眸光,跟著出站,目光落在熟悉的地方,邁腿走出。


    上高中那會兒,會跟朋友們來這裏看大海,還有那個跟在她身後的跟屁蟲棠寒與偷跟蹤他們的時慕霄。


    每次時慕霄被她發現了,就一臉蔑視的表情,高傲的說是來這裏出差的…


    橘海是帝都第一大漂亮的海域,這裏的海水清澈見底,波光淩淩的閃著金光,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海藻漂浮……


    地鐵站離橘海轉道彎就能到達——


    撇去路上稀少人類,緊接著入目的是金燦燦的大沙灘,橘海一年四季都是夏。


    卿清著身厚外套,將它脫掉後,就是一件白精致連衣裙,邁起曼妙的身姿,小心的抱住寶寶的胳膊,在半空逗娃娃笑,就像是坐飛機一樣飄啊飄…


    這場景皆被一雙晦暗的紅眸盡收眼底


    剛準備放下,驀然一陣強大的黑邪風極速的席卷而來,連同衣擺都在吹拂——


    寶寶白嫩胳膊被隻微顯紫筋的大手一把的搶過抱住,忽然那人浮現出了原型。


    極強的黑風後,男人隱隱約約的臉廓緩緩的出現。


    他的臉忽然的逼近,一手鉗住娃娃身軀的胳肢窩,那雙瑪瑙般紅瞳緊盯她。


    “新娘——”


    那兩字意味深長的拉長,聽著倒是纏綿悱惻。


    卿清的心髒莫名的顫下,張著小手朝他要起孩子,嗓音不受控的軟糯,


    “阿森,把寶寶給我。”


    聽到此話後,血森才斂眸將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忽然的將娃娃身體疾速的翻一圈,強硬使的娃娃麵孔對向他。


    那雙瑪瑙紅的眸子暗自翻湧,說不出的情緒,隻是默默的打量著孩子的臉蛋。


    沉默的聽清陣陣海風的呼嘯——


    “阿森你看看我的孩子怎麽了,為什麽會發燒,嗚他會不會有事啊?”


    卿清早已經淚眼朦朧的站在血森的麵前,抽吸著紅潤的鼻,嗓音都跟著啞了。


    血森的臉肉眼速度的變了,欣長的身軀居高臨下,半斂狹長的眉眼直直掃向她。


    “不是我的,是…少主的。”


    那句話說不出的特殊情緒,隻聽到輕聲的惋惜與歎息。


    卿清仰著頭看去,隻見他單手箍孩子,另隻白皙的手落在寶寶臉蛋探測。


    “新娘,孩子出生到現在有喝過血嗎?你平時喂的什麽?”


    他嗓音低沉有力,挺直鼻梁下是冷漠的唇,往上側那雙讓人無法忽視的紅眸。


    血森眼眸一動不動盯著她,眸光逐漸的昏暗,手指在她發間穿梭,半眯眼。


    女人下意識的退步,朝他如實回答,啞著“我沒給他喝過人血,除了喝我的一點之外就是吃小番茄,還有還…奶乳。”


    她羞恥的壓低腦袋,緊咬紅唇。


    見她如此反斥的反應,血森的呼吸驀然的一滯,沉默幾秒,疾快飄到她眼前,


    “新娘,你躲什麽?”


    “你見到我好像沒有之前的熱情了,新娘——”


    卿清不禁的打個寒顫。


    修長的黑指忽然挑起她下巴,稍俯身,鼻梁貼著她的,徐徐說道,


    “你給他喝奶乳做什麽,你不怕疼?吸血鬼寶寶的乳牙可是人類寶寶的好幾倍,你是吸血鬼,你也會感受到他給你帶來的疼痛,還有你的血不能給他喝。”


    “會產生依賴,一次兩次就算了,久了就不好戒掉了,他會給你榨光的。”


    卿清錯愕,移開看向寶寶的麵孔,微鼓起嘴巴,接著問,“那他發燒呢?”


    血森紅瞳斜瞥向孩子,微擰眉頭,伸出手指落在寶寶的身體,緩緩細細摩挲。


    指節微頓下,從衣服裏扯出好幾袋的溫熱的貼紙,歪起疑惑的腦袋看卿清,


    沉默片刻,嫣唇挪動,聲音稍淡,


    “這是什麽?”


    卿清驀然笑,舔了舔紅嫣的唇瓣,聲音跟著清脆,


    “暖寶寶,他身體冷,給他捂捂的”


    “你這都不知道嗎,可暖和了,我冬天都會用它來取暖的,你要不要,我包裏還有幾個……”


    說完未等血森反應,卿清大方的將那剩下的幾塊暖寶寶抵在血森冰涼的大手裏,笑眯眯的。


    血森心裏暖下,冷峻斜長的眉稍彎,暗沉紅潤的雙眸溢滿深沉的情緒,


    “謝謝新娘…”


    “隻不過寶寶不可以,他是吸血鬼,體溫是正常的,因為是s+混血兒,所以他的體溫會比較獨特,冬季溫度會比普通人低的很,到了夏天他的溫度會很高……”


    “就比如現在,你再摸摸燙不燙?”


    血森微笑,將懷裏的娃娃腦袋抵她的額前,另隻修長的黑指觸碰她的臉頰,溫柔的撫摸。


    他每一次動作語言都帶著深深念念對她的思念與不由自主的觸摸性……


    卿清身體莫名的一顫,忽的倒吸口涼氣,“好燙啊,快把他衣服解開,裏麵還穿了一件內衣,血森你快些!”


    血森眼神微黯,簡單應聲,掌心輕輕挪開,落在娃娃衣服,不費吹灰之力的掀掉。


    “不是的,你怎麽把小寶衣服都脫掉了,這麽大的海風會著涼的,起碼要穿一件的,把小寶給我。”


    卿清著急的彎腰撿起衣服,就走向血森,跟他要胳肢窩裏的娃娃。


    他手掌按壓她額頭,眼神下垂,其意不言自明。


    橘海夕陽的光線逐漸收斂,於地麵勾勒出一道橘黃的線條。


    卿清皺眉看他,朦朧的眸子掃向娃娃,似乎明白些什麽,必須要討好他。


    “阿森,你先將寶寶給我,你不要把他給帶回去,好不好?”


    她的手討好的勾起他的胳膊,眼神楚楚可憐的落在他的麵孔,努力的扯起笑容


    就連逃出來都是討好他才幫的,他現在想要把娃娃帶回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說的,會做我的新娘,我給你用意念傳信,為什麽不回複?”他低語。


    海風尖銳的呼嘯聲不絕於耳,卿清還是敏銳的察覺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對於血森,她身體沒有該有情感,隻不過是那顆心髒在作祟罷了,而她的身體卻一直的在反斥,對於以往討好他,隻不過是想要利用他,幫助她逃跑……


    逃跑到q國生活,大約每次都能從腦海裏聽到血森傳出的超聲波,他找不到她具體位置,就算血森本事大,卻還被血族禁忌所禁錮,不可能到人類的居室……


    她閉了閉眼睛,小聲說,


    “阿森,你不會逼我的對不對?”


    這一句話隨著陰冷的海風傳入他耳畔


    “你在說些什麽,那不是你答應我的嗎?隻要我幫你離開王,你就會做我的新娘,並且為我生吸血鬼寶寶的……”


    血森一步一步的走進,臉龐陰森的可怖,握住她的手腕走近逼問,


    “如實回答我,你是在騙我嗎?”


    另隻手環住她的腰肢,從那句話後,卿清都沒看他一眼,低垂的睫毛閃爍的像隻蝴蝶。


    這個女人從剛開始認識他,就不斷的使招數誘惑,勾引,但凡她稍微收斂些,他血森也不會沉浸入這份不真實的幻覺當中,會想到有一天對王的女人動心,那顆冰涼的心髒,因為她靠近被深深捂熱了。


    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從現在的局麵來說,麵前的女人在欺騙他!


    血森覺的自己有些惱怒了。


    他速度極快的貼近,伸手挑起她尖細的下巴,“你告訴我,你想做我的新娘嗎?”


    卿清半垂眼眸,他已經咬上了她的唇,尖銳的獠牙觸碰,像以前那般的柔軟,卻帶著不可思議的冰涼。


    卿清瞪大眼睛,唇齒糾纏令人做惡,身體的排斥更是用盡全力的推搡開他。


    就要去搶奪他胳肢窩夾的寶寶,卻被他毫不在意的單手控製住,大掌落在裙擺…,腦袋抵在她的脖頸間,觸碰與鼻翼間的甜美好聞的味道令他意亂情迷。


    卿清斜眸淡撇著他,幽黑的眸瞬紅,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掙紮起手腕,膝蓋猛抵他的小肚,就妄想去奪回孩子。


    卻被他以最快的速度移開,斜長幽紅的雙眸不帶絲情感的冷盯著她。


    “新娘不講信用,明明說好的以後會老老實實的跟我在一起,嫁給我的,給我生孩子,違約的是你,所以你別怪我!”


    “這次我是真的生氣了!”


    那眼神不帶絲情感,陰冷的,卸去偽裝的異常可怕的冷酷血森。


    血森又漠然的說,“王在找你跟孩子,已經回到了人間,你說我要不要用意念來告訴他,你在這裏跟我偷情,且生的是我的孩子,你猜他會怎麽樣?”


    卿清放大紅瞳,想都不用想,他會發狂,狂癲到真的會將他自己的孩子給摔死並且的血腥吃掉,還會將她關起來折磨。


    攥衣服的指尖在發顫,試圖喚醒他的良知,“你就不害怕他給你燒了,我的孩子已經死掉了一個了,我不想讓我的小寶又被……請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阿森!”


    血森隻是冷漠的睨著她,忽然將娃倒頭,腦袋朝著沙灘,抓住娃娃的小腳窩。


    “你就不怕我先將他給摔死?”


    他明明在威脅她,可語氣卻格外的揉和,細聽帶著濃鬱的疲倦感。


    卿清發瘋的搖頭,“他是你們血族的少主,血森你反了啊!你是不是瘋了?”


    血森忽然笑了,把玩起娃娃的白嫩腳丫,對於兩人的哭鬧不屑一顧,淡聲,


    “你以為,血族沒有一個少主就起不來了嗎?若不是我跟血酮百年的經營血族,他棠寒就能穩穩入坐王位了?”


    卿清頭發發麻,直打寒顫。


    “你是想要造反麽!”


    血森又笑,笑的詭異,“隻要他能安分承擔起血王留下的使命,我跟血酮就不會差手,如果他不能,隻沉迷一個女人,那我就會讓他爬下王位!”


    “新娘,你說造反又是什麽意思?我需要嗎?我可是血族的大祭司,隨便一言,說血族天降災星,血族所有吸血鬼就會動蕩不安,然後我出麵解決此事,我的名聲自然就比他棠寒高了,然後你懂嗎”


    卿清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搖了搖頭,“你不能這麽做!他是你們的王,是血王的親兒子,你怎麽能不軌,想要奪得他的王位!”


    “新娘你還是會關心他”,血森上下打量她一翻,斜長的幽瞳微黯,嘲諷道,“那你為什麽要我幫你逃跑!”


    “你愛上他了?”他一步步的逼問。


    她閉了閉眼,她對於棠寒的感情從小來說是玩伴,是保護她的哥哥,長大後的情感也是未曾的變過,是家人的親情。


    “我跟他,就像你跟血酮一樣的。”


    “是家人,是最珍貴的家人,需要我們共同的守護,我做不到不管他……”


    血森沉默的看她,舌尖抵在獠牙,伸手劃過她的脖頸,低語,“那我呐?”


    她咬唇,如實回答,小聲的,“是這顆心髒喜歡你,我的身體會排斥你……”


    “所以…我不喜歡你——”


    那一刻,狂暴的邪風驀然呼嘯卷起層層巨浪,猛的掀起朝著她無情的淋去。


    一滴一滴的水液浸透她的衣服,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看的他一陣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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