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指天怒罵的張北最後還是放棄了一切暴力性報複行為。


    (沒辦法,誰叫,北北是個非要‘以德報怨’大好人呢?(??w??))


    欺負腦子有問題的傷員是不對的,他開始給張勝關拍照:


    回家我就把你照片供起來,天天念叨!


    等你死了後還敢不來接我的班,我就讓舟哥收拾你!我要讓你一份工打兩遍,給我當小關子!


    疑惑看著張北又拿出什麽奇怪東西對著自己,張勝關眨了下眼。


    然而這次對方在裝傻不告訴他。


    這表現似乎是生氣了。


    隨著一個念頭猛然彈出,另一個念頭也來了:什麽是生氣?


    他再度眨了下眼,扭頭到另一邊繼續閉眼。


    隻當張勝關這隻失憶倒黴貓是嫌吵,張北才不在意對方又扭頭睡覺的情況,拍完黑曆史就過去就把人推起來,勢要把打擾進行到底:


    “身體能走了嗎?現在有記起來交流的語言記憶嗎?”


    醒了還又睡了一晚,休想爺再縱著你!


    扭頭看了眼突然晃悠著搖他起來的張北,張勝關伸手按住,在又安靜沉思了一會後,小幅度搖了下頭:


    “不一樣。”


    終於聽到說話,張北興奮了:


    “口音不一樣有什麽,我哥才跟你是一輩的,我們隔了至少一百多年好吧!反正我聽得懂你能大致理解就行了,那你有沒有記起來什麽事,比如小時候,比如我們家在哪?最好再抓緊想想你失憶前是跟誰在一起,誰害的你?之前發生了什麽?”


    微微皺眉卻耐心聽人說完,不斷理解猜測著其中意思,張勝關看了眼旁邊這年輕人,表情越發困惑,他再度伸手捏住張北手腕。


    肌肉組織鬆散,密度極低,年齡……二十出頭?


    張北:“……”


    臭著臉等人摸完,張北道:“別琢磨了,我現在的身體已經跟家裏沒關係了,我在家裏的身體……應該死了好多年了,我是康熙繼位有幾年的時候才出生的,但到底哪年,我忘問二哥了。”


    “我和六六現在,是從未來回到了過去,你的現在。”


    “你與其想我們是誰,不如先想起我二哥張勝連?這樣你沒準就能想起我了。”我墳墓裏還有你的隨身物品呢!


    “……”


    顯而易見的皺眉,張勝關重複道:“未來?”


    張北光棍點頭,也不等張勝關消化,猶如竹筒倒豆一樣,東扯一句西補一句,想到哪說到哪式大致講了講他死回到另一個世界,現在隻是意外回來的簡單經過。


    果不其然,張北滿意看見自家族長表情更加茫然了。


    果然,失憶的族長可最好欺負了,報仇進度+10%。


    任由張勝關陷入待機狀態,愉快站起身給自己換了片暖寶寶,張北走出熊洞查看外界情況並呼吸新鮮空氣。


    熊窩雖然比不上長白山蚰蜒窩裏那種直接讓人失去味覺的臭味,但一樣烘臭難聞。


    山林中寒風凜冽,除了偶爾能見兩隻鬆鼠,連鳥叫都聽不到多少,看著天上日照已經開始重新傾斜,張北不自覺擔心起遲遲未歸的張六六。


    對方跟他約好的回來時間是第二天下午前,現在時間已經近了。


    快把自己化為望六石,張北終於在天色將暗時看見了趕回的張六六,對方手裏居然還提了幾袋麻繩與油紙包的食物。


    “六六,情況怎麽樣?”


    沒立即回答,喬裝成民夫打扮的張六六先向張北身後行禮:


    “老族長。”


    看了眼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張勝關,見對方仍舊一臉沉思迷茫,張北擺擺手:


    “他連幼兒園記憶都沒恢複完,呆的很,先別管他應不應你,說說外界現在是什麽情況?”


    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六六直起身皺眉道:“有些麻煩。”


    “我們前方二十多裏便是泗州附近,南下需要乘船,可朝廷現在在出兵打仗,各州縣都在戒嚴,而且,泗州城以及所在水係目前還在洪水之中,漕運皆停,難以通行。”


    “這,這不是秋冬了嗎?還能有洪水?”張北簡直難以理解。


    張六六點頭,平淡道:“此地水患由來已久,十數年前開始爆發,一直未能平息……”


    聽著張六六講述,張北終於明白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


    這事情說起來很複雜,它起源於曾經的黃河奪淮入海,後來又因為運河和漕運等一係列原因,導致了如今河堤比兩岸陸地還高,隨時都有決堤水淹陸地的風險。


    再加上清朝處理措施一直有些問題,如今泗州古城被圍有數年,城外農田早已一片汪洋,出城得坐船。


    整個泗州乃至附近的水患早已和季節無關,成了“大雨大災、小雨小災”,一旦下雨稍多,附近水係立馬水漫金山。連相關的南北漕運都要因此停擺,更遑論百姓渡河來去。


    不巧,就在他們穿越來前,那一片又連下了五天暴雨。


    “那……花些時間,有沒有可能繞開這一片,從上遊而過?”


    話音剛落,張北突然聽見張勝關冷不丁道:“我要去泗州城。”


    張北:?你沒病吧?


    看回身後一臉平靜的張勝關,他抽了抽嘴角:“哥,你知道你在講什麽不?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曆史中就是死在了泗州城啊?”


    張勝關平淡點頭,表示自己剛才已經聽張北隨口說過。


    “那理由呢?”


    張北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寸頭發絲都寫滿了無奈:


    “你這是想起什麽了才非得去泗州城找死?沒聽張六六說嗎?泗州城本身現在好像都徹底成死城了,隨時都可能被徹底淹沒。”


    而且還有那該死的汪家,他們發現張勝關的地方和泗州那麽近,誰知道汪家是不是就是吃準了張勝關會回去,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在那等著了?


    仿佛沒看見張北一臉髒話,張勝關輕聲道:“東西掉了,必須拿回來。”


    張北:“???”


    “什麽東西,你不說清楚我堅決不配合,”說著,張北已經在思考讓張六六以下犯上製住這枚失憶還犯倔族長的成功率有多高。


    “青銅母鈴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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