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著身後張勝南、張正雅、張小(勝)賀三人,再看回已經重新立在門邊離自己最近的張六六,張北竟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張勝南已經皺眉不斷打量自己通身,眼見對方表情已經越來越神似查崗時皺眉板臉的教導主任,他迅速回神咳了聲,踏出青銅門大門處道:


    “那個,這裏人怎麽這麽少了,舟哥呢?我找他有點……。”


    話音剛落,張六六突然伸手把他往身後一拉,張勝南擋在了他側麵。


    在幾道警覺目光下,一堆零零落落的物品連帶著兩具女屍自空中摔落地麵。


    下一刻,藍幽幽的小火苗出現在兩具白衣女屍頭頂,照得它們驟然僵硬,跪地不動。


    秀眉皺更緊卻又在下一刻驟然平靜,張正雅沒放下握刀的手,隻是跟著張勝南柔柔看向張北。


    “殺……,不,”


    張北想了想,伸手製止張小賀已經上前欲砍動作,冷靜道:、


    “先養一段時間,等調教好了,能回去了,把它們給我放回汪臧海的海底墓……,萬一時間太晚了,放巴乃淹我們家那水裏也行吧,不能白吃我那麽多煙。”


    “是。”


    幾人頓時齊齊應聲,地位最低的張小(勝)賀立刻抽出兩張鎮屍符壓在兩具女屍額頭,並立即將之拎到角落黑暗中不礙首領的眼。


    張六六和張勝南對視了眼,張六六走到一邊開始和張勝連通話(地宮好歹是自家玩意,另外放出信號和自家聯絡其實沒問題)。


    張勝南和張正雅則走過來檢查張北身體情況,


    欲言又止但又莫名理虧,張北閉眼任由兩人給自己遞毛巾擦臉和身體,又乖乖被兩人上藥換上新衣服,同時道:“舟哥和其他人呢?”


    正在給他換衣服上藥的兩人略略一頓,最後還是張正雅開了口,溫溫柔柔而又輕描淡寫:


    “舟族長他幾分鍾前進了門內鬼域。”


    “他進鬼域做……”張北一頓,終於想起自己穿越前自青銅門後伸出的黑觸手。


    “……你們一開始懷疑我在門後麵?你們三剛才原本是把門的?”


    張正雅仰頭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閃呀閃,一臉無辜的應了。


    張北:“……。”


    就從剛才跟忘了一樣沒回答,還有現在張正雅心虛表現看,他嚴重懷疑,就在自己不在的剛剛,自己定下的那幾項禁令很可能已經形同虛設。


    “舟哥……進門……放血殺進去的?”


    頂著張北越來越微妙的眼神,張正雅眼睛略微飄忽的閃了閃,遞過來一塊甜點,輕聲道:


    “……舟族長速度快,看不見。”


    隻是說看不見,沒說沒有,答案很明顯了。


    歎口氣,按住張勝南理衣服的手,張北自己攏好衣服道:“走吧,別想給他拖時間了,這裏也不用再守人,我們進去找他。”


    這次連著已經迅速匯報完張北吩咐的張六六以一起,幾人倒是齊齊應了聲:“是。”


    帶人再度踏入青銅門,張北下意識警惕,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除了腳步下總是有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四周一片黑暗與寂靜,連油燈和手電都照不出四周。


    皺了皺眉,握住鬼璽的手點了點麒麟頭,張北輕聲道:


    “點燈。”


    黑暗中,鬼璽微微亮起,下一刻,兩條路燈一樣的火焰帶出現在他兩邊筆直向前。


    而在他腳下,真的是黑色的虛空,虛空之下,岩漿一樣滾滾烈焰正在不斷沸騰燃燒。


    而在他麵前,幽藍的火焰路盡頭,是一座造型看著和外麵祭台極為類似,卻更加古樸龐大的巨型九層八角台,一眼看不見台頂,卻能看見層層疊疊的青銅連自死寂祭台頂部散布向八方看不見盡頭。


    就像一層巨大的青銅網,封鎮住下方所有。


    不自覺走近,看著越發高大,似乎也開始看不清邊界,似乎能夠登天的巨大祭台,張北不自覺想起來書裏那個‘青銅門’。


    那裏的終極……又會是什麽樣?


    正有些出神,張北身後突然響起一句極為耳熟的溫和話語:


    “回了啊,”


    猛然扭頭,張北看見一眾族人正手持黑色利刃呈‘人’字型自右前側祭台旁的黑暗中無聲走來,為首的張景舟上半身紋身呼之欲出格外顯眼,一身凜冽煞氣仿佛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


    一走近,突然笑得和胸口威武黑麒麟極不相稱,張景舟隨手插刀在背後,伸出白皙雙手給張北看:


    “是不是聽見告狀的了,別聽他們胡猜,你看,我身上絕對沒有傷。”


    張北:“……。”


    你猜朕心裏信不信你這句話?以為朕會無視你身上還沒散掉的藥味?


    回過神,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在你這,放過的血不算傷?”


    無奈笑了笑,看了眼張北身後都默默低頭的家夥,張景舟沉吟著道:


    “嗯……現在開始算?”


    ……


    假裝沒聽見的張北看著這波衣服多少都有些破損的人融入隊伍,拉著自家一幫人迅速往回走。


    ——絕對不是因為自己也受傷了而心虛。


    張景舟沒錯過張北眼睛裏某一瞬間的心虛,接過張勝南遞過來的更換衣物,他淡淡看向張六六。


    猶豫片刻,張六六迅速伸手比出幾個手勢。


    總結翻譯過來是——隨機性多時間地點異常,奇怪,危險,見到曆史和未來。


    不解的皺起眉。正在思考時,前麵那扇青銅巨門已經再度清晰,張景舟突然聽見張北道:“舟哥,你覺得如果穿越到曆史和未來,我們……”


    察覺到對方氣息又一次微妙被包裹消失,在心裏歎口氣,張景舟一手和張六六一起搭向張北肩膀,同時已經吹響呼哨——


    這一次,就在離出青銅門還有幾米的黑暗中,已經互相搭肩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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