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都沒事吧?”


    看著一身迷彩的齊趙帶著兩人快步跑進廟宇,張北也算鬆口氣,搖頭道:


    “我這裏沒事,剛剛也聯係到了這隊其他人,除了這個之前假死的主持,其他人都安全。”


    扭頭半天,沒看見另一個人,齊趙猶豫一會還是沒問,轉而道:


    “那就好我這裏剛剛也收到了天澤和其他組的消息,都有點意外,但還安全。”


    沒細說其他隊伍分別都具體發生了什麽,齊趙招招手,讓司機和另一名平頭青年分別走向死去的定圓和天崖。


    “小四,去把這人手機繳了,檢查下有沒有其他敏感內容。”


    被喊為小四的平頭青年點點頭,翻出證件給天崖:


    “你好,我是李四必,這是我的工作證和搜查證。剛才收到群眾情報,你此前曾有段時間開啟直播……”


    接過張北這時交過來的密封證物袋,一邊看上麵貼上去的說明條,尤其是據說裝了一個邪神像的證物袋。


    上麵寫的是疑似帶有精神攻擊,目前已封印,謹慎開啟。


    打量著手裏幾件東西,齊趙道:


    “你剛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司機老蔣,這是我隊裏一直和我做搭檔出任務的兄弟,你喊老畢,老李,四必……叔,都可以,他都不會在意。”


    猛然聽到一個四必叔,摸著自己明明還黑亮茂密的平頭,李四必止言又欲,但一看回張北,他欲言又止的自認倒黴,繼續翻動比他更倒黴主播的手機。


    其實張北自己也覺得有點別扭。


    對方這語氣太過和善,還自降‘身份’,實在有點不符合自己心中對於教官的設想。


    他尷尬的點頭,齊趙摸著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跟這位張家繼承人繼續表達親善。


    他是想借張北找到之前救他們小隊的那兩位張家人道謝和道歉的,但……,這到底該怎麽說?


    不過他本來也不是很糾結的人,繼續把這私事先放在一邊,齊趙又道:


    “剛才幾個隊伍搜到的情況已經可以大致還原整個案件經過,目前除了你搜到的這個雕像,其他地方都沒有發現異常,如果後續沒有意外,我們本次的任務基本可以算結束,但是行動時間依然是到明天下午才需要集合。”


    見張北依舊隻是點頭,依舊沒提出自由行動或離開之類的話,齊趙將手裏幾個證物袋通通交給司機,這才看向旁邊的郭曉曉:


    “他們兩個會帶著群眾和屍體連夜轉移,我現在去接井底的天澤三人,你們兩個是留在這還是跟我一起?”


    “我當然跟您一起!”


    郭曉曉立刻舉手裝乖巧,雖然她知道對方能問自己這一句其實是沾了邊上某太子黨的光。


    張北跟著郭曉曉點頭:


    “我也去,但我還請教官幫我查查這個寺廟過去的背景,死掉的這位方丈過去的人際情況,他的迷蹤陣法又是朝誰學的等。”


    張家如今人手少,情報係統終究有所局限,查這種小寺廟要麽費人手精力,要麽就需要時間,終究沒官府機構直接快速。


    齊趙了然點頭:


    “是你在備錄上說的那些疑點問題吧?路上我已經看了,那邊天澤幾人也提出了類似疑問,我都發給了科室值班人員,他們現在應該在找舊檔搜集,但還需要一段時間。”


    說著,感覺自己終於有理由問問另外一位,齊趙正想開口問問,就見張北身邊的高冷跟班已經從夜色中突入殿內燭光燈火。


    沒了警帽遮擋,對方那半長的頭發格外明顯。


    之前張六六一直在自己背後還沒覺得,可現在看著對方從門外走回,張北終於發現這件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張六六一直都沒有剪發,頭發已經長到幾乎齊肩。


    如果不是對方臉型輪廓上的線條感很明顯,被人誤會女孩子也不是沒可能?


    接收到張北奇怪眼神,張六六愣了片刻,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很快從包裏翻出一根紮袋子的常見黃色皮筋將頭發攏起。


    顯然,張六六本人一點沒覺得這頭發長了有什麽不對,張北隻能閉嘴。


    自己總不能去學蒙朝皇帝,在家裏來個留發不留頭政策吧?


    見張北再沒其他奇怪暗示,禮貌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其他幾人,張六六壓下想抬手行禮的習慣,淡淡道:


    “僧房共13人,均在入睡,手機關機充電。”


    張北不由又看了眼手機時間,現在也才晚上九點多點,郭曉曉之前打電話的時間也才八點多,這寺廟僧人睡這麽早?


    “有沒有其他異常發現?”


    想了想,張六六道:“燈壞了。”


    燈壞了?還沒等張北思考這會是什麽情況,旁邊又有新話傳來:


    “啊,這個我知道。”郭曉曉在一邊接話:


    “我之前和他們聊天時他們就說過,老主持死後這廟經濟一直挺緊張,前些天僧房裏線路有哪裏壞了他們也沒有去修,都是偶爾拿庫存蠟燭應付下。”


    這樣一聽似乎又很正常。


    張北:“我們先去接黃博吧。”


    點點頭,齊趙就要帶頭往前走,郭曉曉見狀趕到兩人前頭:


    “這廟兩邊的路我都走過了,我來帶路吧,從右邊走去那比左邊快很多。”


    說著看眼後方依舊皺眉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張北,想到對方一直挺糾結16個人的事,她又繼續補充:


    “原本這13個和尚我去問話時感覺還都挺老實佛係的。而且我從他們那裏知道,在景點關閉前,寺廟裏還有五六個臨時工,相當於俗家弟子那種,但這裏出事後他們也沒再來過,所以他們一直都是13個人。”


    “……不過,我看傳上來的資料中,那個鏡顯似乎也不知道他去埋屍的茅廁裏還有暗門和監視器等東西,如果這兩人沒撒謊的話,那老和尚指的第十六個人,沒準就是偷窺寺廟的那個?……”


    後方大雄寶殿,聽著這些話漸漸消失不見,天崖半遺憾半鬆口氣。


    但想到馬上就能離開凶案現場,他又有些期待,道:“我們現在是下山嗎?”


    哪怕是還要步行下山,他也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了!


    “對。”


    李四必此刻已經刪掉直播回放把手機還給他,聞言道:


    “但你不能馬上回家,還得跟我們去趟局子,不僅是作為屍體目擊者做筆錄的事,還要簽些保密協議。”


    “……啊?”


    天崖看向旁邊已經裝好的屍袋,瞬間苦了臉。


    但這事顯然不由他的意願做主。


    飽含對今天如此倒黴的無奈,天崖隻能跟上兩名穿著迷彩服的督察,最多離扛著屍體的司機盡量遠了一些。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側殿的燈泡閃了閃,悄聲熄滅。


    大殿的光明瞬間消失一半。


    嗚嗚的風聲灌進大殿,似有佛陀悲哭……


    ……


    在深夜頂著烈烈寒風下山絕對是種痛苦,但似乎,天崖的‘倒黴’還遠遠未結束。


    就在他縮著脖子落在最後時,一陣奇異,吹得骨頭都開始冷痛的風突然從背後襲來。


    “滴滴——”


    伴隨著儀器滴滴聲,前麵走著的李四必仿佛腦後長了眼睛,猛然轉身抬手就是一槍——


    “砰——!”


    槍彈出膛的淩厲感仿佛就從耳邊擦過,天崖整個人寒毛倒豎,脊背驟然僵硬。


    見前麵督察隻是冷冷看著自己這個方向,他下意識回頭,卻被對方瞪眼嗬止:


    “別回頭!”


    其實,他並沒有看見天崖背後有任何東西,但他確定,自己的子彈打中了什麽東西。


    看了眼又一次沒信號的手機,饒是心中有所預感,李四必也忍不住罵出聲:


    “m的!”


    更前麵的司機沒有回頭,隻抽空看了眼此刻又降到10以下的儀器,專心盯著前麵已經即將到山腳的下山路警戒:


    “上還是下?”


    “沒看見東西。”


    一時摸不清情況,李四必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不斷掃視空蕩蕩的四周:


    “先回車。”


    敵人不明,重上山路時間漫長,回車上打開信號加強儀才能最快聯絡。


    警戒看著四周,李四必招呼天崖快速走入他們前後戒備圈中央,很意外的,這一過程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不敢放鬆,兩人一前一後迅速繼續往山下趕。


    在就在探測儀範圍外,他們看不見的夜色黑暗中,一道陰影緊隨其後。


    而在此之前的另一邊,就在這三人剛剛下山時,郭曉曉剛帶著其他三人也趕到井蓋之前。


    穿過房舍和大片菜園籬笆地,再往裏的路逐漸荒蕪破敗,順著前照的手電光,張北在腳下幾乎沒路的地麵上看到了一隻八角攢尖頂的八角琉璃亭廢墟。


    差不多是這個樣子,裏麵是口略微凸起的八角井口,井口上和亭中有打水裝置,但均已損壞


    等繞到左側再近些,亭下殘留的磚牆上拱券門洞內的井口便出現在眼前。


    說是殘留,是因為這井口邊包圍著的八角形牆身已經垮塌大半,原本應該立在頂上的亭蓋也缺損大半且垮塌,歪斜著壓在井口拉繩裝置上。


    張北拿手電照了照下麵,井邊的小字已經模糊不清,整個井口同樣呈八邊形,用條磚分7層,逐級壘砌,砌築手法十分講究,每層八邊形相錯疊構,由上而下,井口逐級縮小。


    這時郭曉曉也介紹:


    “這附近地方我們都測量過,沒什麽陰氣,但確實沒注意這口破井下居然還有蹊蹺。”


    說著她對著井口喊道:“黃博?在不在?我們過來了——”


    空氣很快將郭曉曉聲音擴散,但卻沒有獲得回音。


    所有人眉頭皺起。


    郭曉曉看著是溫柔小意,但性格和作風從來不是那款,剛才的喊聲聽得張北耳朵都有點難受,沒道理自稱在井底的黃博等人聽不到。


    難道又出事了?


    張北立刻看向張六六。


    後者立即點頭,上前一摸井壁,再拿手電照了照下方,毫不猶豫咬著手電翻身向下。


    在郭曉曉吃驚的不斷咂嘴齜牙花中,張六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跳下去一樣,數秒的功夫便已經到了井底水麵處,而後鑽進側壁消失不見。


    又兩分鍾,井底探出一隻手,連續打出數個手勢。


    張北見狀道:“三人都在下麵,隻是昏迷了,沒有生命危險,張六六還在檢查昏迷原因,疑似藥物影響,但沒發現其他外來人員痕跡。”


    說著他自行補充:“當然,這個沒發現不排除是有人刻意隱藏。”


    張北話說完,同樣在旁邊的郭曉曉就看見井下張六六的手已經收回。


    不待郭曉曉想說些什麽抒發下內心的因此而起的感慨,一旁遲遲沒說話的齊趙開口了:


    “人沒事就好,你問問,方不方便先把人送上來?”


    井下環境到底相對封閉,還是先把人帶上來再尋找原因比較穩妥。


    這種小事根本不用問,張北道:


    “應該沒問題,直接放下繩子,他那有網兜。”


    沒怎麽思考,齊趙表示同意,張北則喊張六六配合。


    十多分鍾後,三人一狗被三人一起使力拉了上來。


    縱使冷風呼嘯,出力拽重物的過程也讓張北周身有些發熱。


    他重新打量回昏迷的幾人,拜之前中毒和自家南姐所賜,他覺得他自己現在的包紮和看診水平應該還算不錯。


    翻動了下還在昏迷的黃博眼皮及手腕脖頸,確認都正常,張北以防萬一又給三人含了顆解毒藥,順便給折了腿的金毛重新敷了自家特效外傷藥重上夾板。


    大概是傷腿太痛,張北也沒想到這狗醒的居然比人還早,剛打完紗布結,一雙靈動而濕漉漉的狗眼已經扭頭看來。


    一看見是張北,狗尾巴頓時開心的晃了晃。


    見狀,張北沒忍住擼了兩把狗毛,不自覺想起自己上次剛抽到就被張勝關提溜走的貓和鳥。


    唉,明明都過上有貓有鳥的日子,還是沒得玩。


    壓住心裏忍不住又開始的胡思亂想,張北看向還搭在井邊的繩子,道:


    “齊教官,我也下去看看。”


    猶豫了兩秒,齊趙點頭答應:“下去時小心些,抓好繩子。”


    知道齊趙是怕自己跟張六六一樣,藝高人膽大的繩子都不帶就往下麵跳,張北笑著比了ok,便拉繩向下。


    可誰都沒想到,就在張北扯著繩子剛下降兩三米時,意外陡升——


    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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