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不住的眼睛瞪大,張北盯了角落裏若無其事的張景澤、張景笑、張景茗三人組好一會,見這三人還在裝傻不抬頭,他‘大聲’咳了幾聲:


    “咳咳,我怎麽突然看得有點頭暈,景澤啊,你可是答應過舟哥,要好好照顧我的。”


    眼見自家笨蛋弟弟居然當著族長的麵就開始自顧自的鬧妖,張勝連微微蹙眉。


    但看了眼被張北發難對象……。


    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出聲打斷。


    張景澤也不驚訝,淺淡一笑間郎朗起身作揖:


    “是,首領是想澤為您倒茶潤喉還是整理念誦?”


    那當然是……都要!


    “這裏東西我想你應該看完了吧?那一邊倒一邊說沒問題吧?”


    “是。”


    行雲流水般起身倒茶,張景澤果然同時心分二用的就開始介紹其他其他地區情況,隻是倒茶時獨獨‘忘了’張勝連身前那杯。


    倒完張景澤很自然的順手打了兩個手勢:


    “學生,自己倒。”


    冷冷看了眼張景澤,張勝連默不作聲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北正在聽著聲音仔細琢磨卷宗,壓根沒看到。


    聽人略掉瑣事,將剩下事情簡明扼要又極為順暢的說完,張北總算覺得自己頭緒變得更清晰了些:


    “所以,南部這邊主要是需要人插手平定一些爆發了異常後當地又沒法解決的事情,現在就是暗搓搓想要人,結果看我們反而把人手全部召回,所以目前有點急上火。”


    終於抬頭,發現張勝連不知道為什麽臉色突然變差,張北小心的又瞄了兩眼,說話下意識變得謹慎:


    “急上火這事不急,按往常風格,如果表態時間很短,順手安撫一下應該沒問題?”


    張勝連終於開口:“告知輪替即可。”


    張北鬆口氣,趕緊點頭:


    “南部這邊吧,我有點想現在就派些人手過去幫忙解決點b……


    但我們在這隻能待80天,時間好像有點緊張。


    可這事情的處理如果不是我們幫忙,就得自家剩下這點人自己來,還要防範裏麵會不會藏著汪家人的陷阱,這好像……不太好?關於這個一會我們再細細商議一下吧?”


    張勝關很給麵子的第一個點了下頭,張勝連隻得跟著。


    張北放心了,繼續道:


    “而東部有幾隻勢力,而且還都各種負責了海外部分,事情也是最多的,不過說的內容主要能分為三件事,一件是監視的地方目前都算正常,資金鏈還蠻富裕,因此想進一步擴充經商規模希望我們允許……,感覺他們是以為我們思想還停留在封建過去,看不起外國吧?怎麽用詞這麽謹慎?


    第二件就是一些確定叛族的人員蹤跡,詢問我們什麽時候去處理,第三件就是他們支的那些適齡孩子什麽時候可以接回家訓練是吧?”


    “去海外擴充我個人還是蠻支持的,但前往的國家需要好好選一選,比如米利那,我記得這個時間段他們那好像發展的是越來越好,也是一戰中最後才被卷入的一批國家?而且海外也是如今汪家插手最少的地方,也對,他們一向是我們在哪他們才跟到哪……”


    下意識喃喃了一句,張北繼續正題:


    “但發展歸發展,自家本支那些人該召回還是得先召回,起碼得先驗明一遍真身看看,是不是有被替換的。”


    “至於孩子……,我覺得現在就可以接回來了,正好瑞環那的追人行動眼下還沒正式開始,還有時間,汪家目前也不清楚他們計劃完成沒有,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內連續出手。”


    “西部檔案館和其他地方的運行模式不一樣,多維單線和信仰模式傳承,如今來看倒是最穩定,不過缺點就是比較零散,很多地方得自己去了才能看到有沒有問題。


    “這一部分除了康巴落那裏似乎挺有怨氣,和小官父親死後……”


    話說出口,張北一頓,抬頭看向神色依舊如常的張勝關。


    靠,才發現這兩位名字末尾的字居然是同音!


    想了想,他決定若無其事的繼續:


    “采花人位置空缺,各個情報點乍看還比較正常,但需要派人逐一驗證考量環境。感覺這件事倒不是很急,而且隻要不派人,汪家都沒法知道這裏麵的哪些才是我們情報站。”


    “至於這個中部檔案館……”


    盯著紙張頁數最少的中部信息看半天,張北皺起眉:


    “這一分部發來的情報信息那麽少,大多還是館中一些成員的私人回複,他現在是把自己當成可以聽調不聽宣的灌江口了嗎?”


    聽出了張北言語裏的不滿意,張景澤朝張勝關拱手一禮後便悠悠接口:


    “約莫是將之看作了補償。”


    “補償……?”張北一時沒轉過彎,開始理順序:


    “中部檔案館如今暫時是以瑞桐第六子為主,而他們被分出去的原因則是他私自和外族一個女子結婚而且對方懷孕了,


    他本人沒有大功勞相抵,照族規應該打胎,女子另行處置,但他拒絕打胎,以斷手和被劃為分支代價淨身出戶成為外支。


    而瑞桐還活著的另外兩個兒子因為幫忙包庇,以護送的名義一起跟著出戶了。”


    “可這個事情在幾年前就發生了,……這裏麵族裏全是按族規來的,難道是他們也同樣覺得這族規全是陳規陋習,被罰委屈了他們?”


    “首領目光如炬,考慮周全,澤還尚未考量這些。”


    說著,張景澤從自己桌案前的厚厚卷宗裏抽出一疊給張北:


    “若如此說來便是舊怨增新怨。這是北檔另外送來的一份他們遷移遭襲的事後記錄。請過目。”


    張景澤這次給的內容赫然是張六六之前說過的那次張瑞桐後代遷徙過程的遇襲事件。


    但隻不過張六六是親身經曆了其中一個片段,現在則是事後的前因後果完整文字總結版:


    張瑞桐死後,族內秘不發喪的過了許久才慢慢揭開實情,族內互相間混亂爭執了許久才推出來如今的代理族長勉強維持平衡,但這裏麵也是麻煩不斷。


    於是又有人想起了曾經的張瑞桐。


    張瑞桐在位時,族內整體終歸比現在平穩太多。


    於是有舊部提出讓張瑞桐的兒子繼續上位,可那時張瑞桐兒子隻剩下三名,除了老二,其他都年輕,有資曆不足的問題存在。


    就在這種異樣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代理族長帶回了一個“聖嬰”,定死了未來的領導人。


    再然後又幾年,張瑞桐最小的孩子,張澤專被爆出與山腳一獵戶女兒隱婚通婚,直接一石激起千層浪。


    直接後果就是雙方齊齊“妥協”,張瑞桐直屬親緣以及大半部下故舊都跟著離開。


    可離開路上,這一批人在還沒出吉省便遭到有預謀的伏殺。


    除了一開始張澤專在和家族抗爭中提前轉移走的嶽丈一家,後來這一批人到達長市時已經十不存一。


    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些失蹤了,在遞交上的失蹤者名單中,張六六赫然在列。


    見張北皺眉看過一遍,張景澤才道:


    “瑞桐的二子、五子及五子之子均在這場追襲中身亡。”


    心裏些微煩躁,張北道:


    “所以,他們私下不會懷疑這是我們幹的是吧?”


    “正是,”張景澤點點頭,理所當然道:


    “在他們看來:


    論地利、吉省本該在我族全麵控製下,若有勢力大規模襲擊,我們應是第一個察覺;


    論動機,他們借故分裂本家力量,又帶走如此數量族人,還得罪了剩下所有族人,其中有勢力下黑手報複實為情理之中;


    論實力……我族體量究竟如何,他們隻會高估,絕不小看。


    不論哪一種,本家皆為上上首選。”


    張北忍不住接話:


    “且不說家裏還有勝書等族老在,根本不會允許內部再出現如此大規模的自相殘殺,這肯定也是他們敢如此抗命,選擇分裂的倚仗不是嗎?”


    真要他說,這是之所以會鬧這麽大,不過是因為張澤專管不住自己的心,之後又想全都要。


    ……但這好像也算是正常人的人之常情?


    “而且當初實際上是,他們在搬遷離開時,族內認為那地方隨著他們離去必定暴露,便舉家隨之匆匆離開,搬到了現在這個,已經準備了近千年的新族地之內。


    就算族內對他們這一支也同樣有怨,全族所有人那時也都不可能有時間和多餘精力去半路襲殺他們。


    更別提,那次伏擊中,對方使的大半都是熱武器和陰招。”


    縱然這裏麵很多事情在張六六那次回來後他便有所準備,可如今真的直接攤在麵前,依舊讓人止不住的越發煩躁。


    媽的,這事要是真被扣在身上洗不掉,自家真可以登台唱出竇娥冤了!


    好端端的本家,如今卻被這個懷疑那個猜忌,怎麽就活的這麽憋屈?


    想罵那一家就是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話到嘴邊張北又說不出口。


    畢竟……什麽勾心鬥角,排除異己,私下互相暗算,當麵一套卻背後坑人的事,在張瑞桐死後的張家還真不算少見事。


    就他審案的十多天都已經見了不少,快聽麻了。


    再度長歎一口氣,張北是真有那麽點想擺爛:


    “那現在怎麽辦?


    那一家如今把我們當成了凶手來源,又把中部檔案館的暫時移交看成了是族裏處理後的無聲補償,那我現在總不可能真的就照這個路子走,不收回不整頓不處罰,讓他成為我張氏二郎神吧?”


    “事情又不是我們幹的!這鍋背得也實在太冤!”


    張景澤極為認同的點點頭:“首領英明。”


    張北:


    “雖然你誇的表情看上去很誠懇,聲音特真誠,但我懷疑你一點沒走心。麻煩來點實際的行動,ok?”


    張景澤再度極為認同的點頭:“自然是按首領想法而動。”


    張北:……澤哥,你這叫領導夾菜你偏偏轉桌你知道嗎?


    我哥時不時想打你真不是無緣由。


    實在有點嫌棄,張北也開始使出萬能語錄:“那就照舊好了!若是按舊例,這事怎麽做。”


    張景澤:“就事論事,換人主持,上門責問。”


    張北長長歎口氣。


    很好,經張景澤這說了跟沒說一樣的廢話一提,事情頓時回到了另一個難題上——


    換掉如今已經成分支張澤專很容易,可接下來又該誰去中部檔案館主持?


    不能說張家現在徹底沒人,但是人員斷層和差距也都很大。


    最高的那批族老除了犯事的,剩下全部年事已大,都是等死的年紀,根本不可能外出幫忙。


    至於張家管理層,之前便說過,早已經爛了大半,留下來的人全是勾心鬥角後的勝利者——意思是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都多多少少參與過族中權利傾紮和對部分族人的拉攏打壓。


    張勝書的那些告發,一告一個準。


    這些人真要按過去族規來,十個裏不僅至少得卸位九個,剩下一個沒準還該死。


    至於再剩下那點人,能力自然有,可如今連族內自身運轉都要從剩餘那些人裏繼續矮子裏拔高個充數,自己用著都嫌不夠,哪裏還能降職外放做個情報處負責人?


    至於再往後,他們都要走了,族裏就必須維穩靜默了,更不可能再派人替換。


    仔細想了想,張北重新翻看起比起其他檔案館薄了大半的中部回信。


    本來,他是想再看看那些以個人名義傳回的族人的回信內容。


    尤其是外家族人裏,有沒有什麽他一眼就確認很有能力,可以直接提拔擔當大任的。


    可惜這個小算盤依舊落空了。


    所有人的回複都中規中矩,極為謹慎,而且多少都相對委婉圓滑的幫如今在長沙地區低調紮根的張澤專一家說了些好話,找了些理由拐著彎說最近情報稀少,是因為檔案館之前有過中斷,很多舊檔需要整理,新來的還在理順館中事務雲雲。


    也是,族內到底張勝書還在,但凡有更好一點的選擇,估計也不會讓這一家來幫忙恢複中部檔案館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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