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蕭蝶說完,朱鎮方氣的直接從懷裏掏出把手槍對準了她。


    他雙目血絲密布,和他兒子如出一轍的胖臉上殺氣騰騰。


    卓如站在他旁邊,對著蕭蝶冷哼,“勸你最好別惹一個剛剛失去兒子的父親,不然什麽事,都有可能在你身上發生。”


    蕭蝶笑了,她就知道,死一個不如死一家。


    小的死了,老的好像更能作妖了。


    葉延見了槍,橫跨一步,站在了蕭蝶身前,“朱行長是想當眾襲警?”


    朱鎮方毫無退意,反問道:“那葉警長,是一定要護著她們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葉延隻要應了聲,就算是徹底得罪了朱家和卓家。


    兩家失了兒子的痛和恨,恐怕都要撒在他身上。


    估摸著沒幾日,葉延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大街上。


    卓如假模假樣的勸道:“葉警長,有時候人隻要閉閉眼,什麽前途什麽富貴,都唾手可得,人要識時務,要懂得取舍。”


    一個女人而已。


    再美麗也隻是個取悅男人的物件,有什麽稀奇的。


    隻要有榮華權勢,想要多少女人沒有?


    在卓如這種人眼裏,但凡是個長腦子此刻都知道該怎麽做。


    可偏偏葉延的腳步仿佛釘死了一般,穩穩站在蕭蝶身前,隻一張嘴像個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的開始掃射。


    “取舍?舍了人性留下惡毒是嗎?像你們一樣?你們那麽會做人怎麽現在連個後都沒有了?”


    鴉雀無聲……


    在場眾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納了悶了他怎麽就這麽敢說!


    哪疼捅哪是嗎?


    可葉延還在繼續。


    “人都死了,結冥婚有個屁用啊?結了冥婚明年你們還能抱孫子不成?你們兩家的族譜上能寫上鬼孫子的名?就不怕祖宗嫌晦氣?”


    “你們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憑什麽給你們兒子陪葬?”


    “他們活著時人家姑娘就沒看上,死了就能看上了?想什麽呢?”


    蕭蝶知道葉延和旁人說話,一向是個噎人的。


    但沒想到之前發揮的恐怕不足他功力的一成。


    今日這是氣狠了?


    不過她愛聽。


    蕭蝶在他身後笑著,其他人可笑不出來了。


    特別是朱鎮方和卓如,一張臉被罵的鐵青,青中又透著紅黑。


    五顏六色,精彩極了。


    朱鎮方氣的給槍上膛,但被卓如一把攔了下來。


    殺一個警長是小事,但如今靈堂裏人太多了。


    即使是關係密切的親朋,也不能保證日後不會翻臉。


    一旦在人前動手,豈不等於把把柄給了他們。


    朱鎮方也知道其中利害,隻能瞪著眼珠子氣的直喘。


    葉延迎著他的目光笑了笑。


    “不殺嗎?不殺我可走了。”


    他解開那兩個女學生手腳上的繩子,示意她們走出靈堂。


    回身,他握住蕭蝶的手,和她並排走在那兩個女學生後頭。


    外麵太陽升的高高的,溫度也比早上暖和了不少。


    他們向著室外溫暖的陽光走去,身後是依舊沉默的、墓碑一樣的人們。


    走到靈堂門口,明與暗的交界處,蕭蝶站定回頭,揚聲說道:“富貴權勢,化骨軟刀,高堂滿座!皆是,芻狗!”


    她聲音擲地有聲,落在地上好似能彈起一般,彈的高高的,落到人臉上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葉棋鴻站在她身後,看她步入靈堂外的明光之下,心中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太複雜的情緒仿佛堵在胸口。


    上不去下不來,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他如今唯一明確的感覺,就是臉疼。


    原來救下那兩個女學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


    原來蕭蝶都敢做,唯獨他沒敢。


    富貴權勢,化骨軟刀。


    蕭蝶是在嘲笑他嗎?


    嘲笑他沒有骨氣,不是個男人。


    不如葉延那般,敢站在眾人麵前,以血肉護著她和那兩個女學生。


    不,不是他不敢,隻是邵溪美拉住了他而已。


    這隻能怪邵溪美,不能怪他。


    葉棋鴻追了幾步,甚至衝動的想向蕭蝶解釋。


    他不可能輸給葉延的。


    可蕭蝶的腳步是那樣幹脆,沒給他任何追上去的機會。


    她依舊纖細羸弱,卻脊背挺直,似一截青鬆。


    站在葉延旁,兩人之間好似一根針都插不過去。


    葉棋鴻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疼。


    “叮咚,寵愛值十點。”


    蕭蝶剛剛隻是見不慣朱、卓兩家做的事。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她心情不錯,隻是腳步不停,上了車離開了。


    夜裏下的雪徹底融化,和地上的塵土混合成一灘又一灘的爛泥。


    葉棋鴻追人時沒注意,一腳踩了上去,此刻低頭,才看見那沾了他滿鞋的爛泥汙垢。


    黏黏的,甩也甩不下去。


    像長了觸手一般扒著他。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回到白日,他依舊站在泥地中。


    那些泥卻像活了似的,順著他的腿往上爬。


    好似要把他同化。


    葉棋鴻滿頭大汗的從床上爬起,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夜十一點。


    他喝杯水的功夫,樓下的電話響了。


    空蕩蕩的一樓客廳,隻有電話鈴聲在悠悠回蕩。


    葉棋鴻下樓接起,電話那頭是邵溪美的聲音。


    “棋鴻,出事了,朱公館失火,朱伯伯一家人……一個都沒跑的出來。”


    砰!


    葉棋鴻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一夥不速之客偷偷潛進了葉延的家。


    警署最近忙的很,葉延回來的也晚。


    那夥人來的時候,也知道葉延還沒回來,他們是打算趁著他不在,先綁了蕭蝶。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等葉延回來時,吳媽都抖著手在一樓廚房煮麵。


    葉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道:“吳媽,是給蝶兒煮的嗎?她晚飯是不是沒好好吃。”


    吳媽擺了擺顫抖的手,“不、不是,我就是、就是怕她累到了,想著給她補補營養。”


    葉延察覺出不對,三步並作兩步奔向二樓。


    入目先是一把刀,血淋淋的躺在二樓地板上。


    葉延心頭一緊,抬眼望去又是一鬆。


    就見蕭蝶正倚著房門抬眸看他。


    走廊昏黃的燈光打在她身上,讓她美的似油畫中走出來的。


    而在她和他之間,地板上堆滿了生死不知的黑衣人。


    葉延邁著長腿,無視那些障礙物一步步跨了過來。


    走到蕭蝶麵前,他抬手抹掉了她臉上的血點。


    “累了吧?吳媽煮了麵,我抱你下去?”


    蕭蝶笑了,笑容真切又耀眼。


    小劇場:


    蕭蝶:“今天說話怎麽這麽毒?”


    葉延:“嗯,以往收斂了,怕給署長惹麻煩。”


    蕭蝶:“現在呢?”


    葉延:“現在……發現他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差我這點。”


    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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