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都是自己的錯


    陳媽離開席家,沿路找了個供銷社買了兩兜水果,就朝著一處筒子樓走去。


    太太剛剛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


    如今叢嘉怡回來了,太太就沒辦法幫自己,再對她動手了,不然席老爺子會不高興的。


    所以接下來想要報仇,就隻能看自己的了。


    她走進一處筒子樓內,敲開門就見到門內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人。


    “阿蘭,我來看你了。”陳媽提了提手裏的水果,眼裏閃過一抹暢快。


    “怎麽又買東西來?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當年,當年要不是......”史蘭還想要說什麽,在觸及到陳媽的目光後又閉上了嘴。


    陳媽將水果隨手放到桌上,拉著史蘭的手走到床邊做下線,“不是早說了,不提當年的事兒?”


    “說到底那事兒也不怪你,再說,你不是也受了......”陳媽捂了捂嘴,又快速轉移話題。


    “算了,咱們不說那些了,說到底當年也不是你的錯,還不是太太的那個閨女,要是沒有她的話,咱們又怎麽會鬧成這樣?”


    陳媽說著,眼神傷感起來,“我記得從前在席家的時候,你對我最好了,好多我不會的東西都是你教我的。”


    “是啊......”史蘭訥訥,垂下頭去抬手開始抹起眼淚。


    陳媽忽然伸手握住她抹眼淚的手,見史蘭茫然看向自己,臉頰上閃過淚光,心裏總算覺得舒服了幾分。


    她悵然,“當年的事情咱們早就說好了,我就當用我兒子的半條命給小小姐賠命了。”


    “可現在,小小姐回來了,阿蘭,我兒子的罪都白受了。”


    史蘭手一抖,“回來了?”


    “是啊。”


    陳媽臉上出現一抹譏笑,“她竟然活著回來了,還被席老爺子接回了老宅,阿蘭。”


    史蘭總算明白,陳媽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了。


    她從前也沒少來找自己,可多半是在三太太那裏受了氣,才想著跑來看看自己,再提提之前的事情,等到自己愧疚時,她心裏便會覺得舒暢幾分。


    當年的事情是她欠陳媽的,如今這樣的奚落能讓她覺得暢快點,自己也樂意彌補她。


    隻是這次陳媽過來,又提起小小姐回來的事情,明顯不是來嘲諷奚落自己的。


    “你......”史蘭咬牙,“你想要做什麽?都這麽多年了,你還過不去嗎?”


    “過去?”陳媽簡直要笑出聲來。


    “我憑什麽過去?那個女人自己想不開,說死就死,可我的兒子已經被她毀了!我要毀了她的女兒,阿蘭,你會幫我吧!”


    陳媽的表情已然癲狂,她雙手緊緊攥住史蘭的手,“你當初親口說的,對不起我,說你一定會補償我的,你還記得吧!”


    ......


    陳媽再次起身時,已經恢複了進門之前的平靜,她走出單間甚至還回頭衝著史蘭笑了一下。


    “阿蘭,我隻能指望你了,你會彌補我的對吧。”


    史蘭僵硬點頭,直到陳媽的背影在門口消失,她捂住脖子的手才緩緩鬆開,狠狠咳嗽起來。


    陳媽瘋了,她是真的瘋了。


    可自己,史蘭雙手捂住臉,眼淚洶湧從指縫中落下,可她也是真的欠了陳媽的。


    當初那件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最後陳媽的兒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都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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