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感覺他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中幻術了。


    這一幕何其的相似……


    此刻。


    偌大的宮殿之中,隻有風婆婆和她在裏麵,他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兩隻手搭在大腿上。


    而風婆婆則是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時間回到幾分鍾之前。


    葉落把態度轉變巨大,夜凝霜瞬間就蔫了。


    甚至當時給陸水瑤一種錯覺,怎麽對方比她還委屈?


    隨後,葉落被留在屋子裏,陸水瑤和夜凝霜離開說是商討事情……


    至於風婆婆為什麽要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葉落看……


    主要是好奇。


    好奇葉落對夜凝霜動了什麽手腳。


    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苗頭。


    夜凝霜是她看著長大的,夜凝霜是什麽性子她最了解了。


    雖然看上去有些妖裏妖氣的,感覺像是什麽壞女人,但骨子裏是一個很保守的人。


    不要說是像方才那樣接觸葉落的身體,別說是異性,就算是同性就是離得近一點,夜凝霜也會翻臉。


    夜凝霜本質上是極其抗拒和其他異性接觸的,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都是如此。


    但凡逾矩,動手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凝霜可不是什麽乖乖女,除了必要的時候在宗門裏麵待著,其餘時間都遊走於各個王朝之間,去各種秘境以及上古殘留下來的強者埋骨之地爭奪機緣和物資。


    手上沾染著不少強者的鮮血……


    在這個時候,其他修煉者更願意叫夜凝霜的另外一個名字。


    羅刹女!


    早年間夜凝霜殺氣極重,後麵在接手天仙閣之後才開始有所好轉。


    但也隻是明麵上而已,背地裏還是那個羅刹女!


    多看兩眼就會被挖眼珠子的那種……


    就像是夜凝霜自己說的那樣,她心眼可是很小的,記仇……


    既然被稱為羅刹女,那自然不是尋常女子,更不可能表現出任何的柔弱。


    可剛才……


    夜凝霜一次又一次的舉動,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風婆婆的認知。


    她……怎麽不記得,她看著長大的夜凝霜,如今性格變了這麽多?


    似乎,溫柔了不少?


    如果對所有人都是這樣,變得溫柔了不少,那頂多算是性子變了,也不算是什麽壞事……


    可如果就隻是對一個人這樣……


    那就危險了……


    風婆婆眼神落在葉落身上,似乎帶著些許的思索。


    她記得,當初老宗主也是這樣,從上古秘境裏麵回來之後,性子就溫柔了不少……


    幾乎是和現在的夜凝霜如出一轍。


    曆史似乎就是一個輪回,而她,很幸運的,恰好見證了兩次……


    “那個,前輩,要不您坐吧,我站會兒?”


    葉落被看的頭皮發麻。


    一個老人家站著,直勾勾的看著一個坐著的年輕小夥子,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道為什麽,此情此景讓葉落聯想到了以前在公交車上“尊老愛幼”的場景。


    那時候,葉落記得也有一個老東西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時不時的就來一句……哎呦,老了,不中用了,這才站一會就不行了,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好在家待著,一天到晚盡和我們老人家過不去……


    像是這樣的碎碎念,從對方上車之後就沒有停下來過。


    葉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老東西嘴裏的“年輕人”應該就是他了。


    對方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讓他麻溜點滾開,她要坐!


    其實葉落下一個站就到了,而且也確實覺得老人家不容易想要讓對方,結果就是因為對方這麽一說……


    葉落愣是硬坐了二十幾個站,陪著公交車大叔下班,最終也沒有讓對方得逞。


    就是下車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停了,需要靠腿走回去……


    不過沒關係,葉落覺得很值,至少他心裏舒坦了!


    就像是方才,剛剛那個死女人故意刁難他,他也惡心對方,現在他心裏麵也舒坦了。


    爽!


    至於現在的風婆婆……葉落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人家愣是站了一個多小時了,沒有坐一下,也沒有開口催他的意思。


    他……這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像這樣的老人家,才是葉落坐公交車會讓的那種……


    “老身還沒到入土的時候,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後生你自己坐就是了。”


    “哦,好好……”


    葉落剛剛站起來,聽見這話,又立馬坐了回去。


    欸……看看人家這老年人的素質,一個天一個……


    “你叫葉落是吧?”


    忽的,風婆婆開口了,打斷了葉落的思緒,葉落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對,前輩你叫我小葉就是。”


    “那行,小葉,你覺得方才我們宗主是不是在為難你?”


    風婆婆還是有些看不過去,她剛剛看見了,夜凝霜離開的時候眼神之中隱晦的失落和委屈。


    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葉落態度轉變的緣故……


    葉落態度轉變風婆婆自然看得出來,生氣了,覺得她們宗主這就是在故意刁難。


    實則不然,夜凝霜就是這個性子,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覺,可實際上很多時候自己在做什麽都不清楚。


    做完之後又後悔,後悔又拉不下麵子……


    欸……


    夜凝霜拉不下麵子沒關係,她看清楚了是個怎麽回事就行。


    葉落臉色一僵,笑了笑繼續回道:


    “前輩多慮了,令宗宗主何等氣量?怎麽會和我一個……”


    “行了行了,你不願意說老身也不為難你,但我還是想嘮叨兩句,凝霜她沒有你想的那麽壞,隻是有些時候過於孩子氣了些,你要多包容點。”


    葉落:“……”


    不是,他怎麽沒聽懂現在麵前的老嫗在說什麽?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凝霜……


    凝霜是誰?


    他怎麽不記得有誰叫什麽凝霜來著的?


    凝霜……孩子氣了些,還讓他多擔待點……


    不是哥們,我認識你說的那個凝……


    嗯?


    等等,凝霜……


    咕咚,葉落咽了一口唾沫,不確定的看了看麵前的老嫗。


    剛剛這裏一共就隻有四個人,排除掉麵前的老嫗,能叫凝霜的……似乎就隻有剛剛那個刁難他的死女人了?


    天仙閣宗主……就是對方空中的那個凝霜。


    隻是……


    這和他有什麽關係,他都不認識……


    砰!


    宮殿大門被推開“陸水瑤”委屈巴巴小步小步靠了過來,怯怯的看了看葉落,紅唇動了動。


    “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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