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麽,你化形說話這麽溫柔,我還以為你也是蛇妖或者狐狸什麽的,沒想到……”


    吳狄試圖解釋自己的失態。


    安寧變回人形,並不介意吳狄剛才的反應,笑著解釋。


    “人有好人壞人,有凶狠的也有和善的,其他生物當然也是,雖然不同的物種之間,是會有一些普遍的種族特性,但也不能代表全部。”


    “山神爺,您應該很能理解才是。”


    “這倒也是……”


    吳狄點點頭,看向安寧,又看了看柳泱。


    “這麽來說,你們應該是……天敵吧?”


    聽到吳狄這麽說,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惡心的秋波流轉,眼神簡直可以拉絲,看得吳狄臉色一黑,夠了,都說勞資不吃狗糧!


    “是呢!不知道山神爺您聽沒聽過人間的兩句話,不打不相識,日久見人心。”


    柳泱聲音溫和,看向安寧的目光纏綿而繾綣,搞得吳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丫的。


    “我們本來是城隍爺身邊兩隻普通的小獸,我是城隍爺從山中帶回,替他看守那條龍脈的靈蛇。”


    “寧兒是無意間被城隍爺連帶著那整條山脈一起帶回來的,漸漸生了靈智,喜歡靠近龍脈所在的地方修煉。”


    “為此,我們打了不少架,最初,是因為她逃跑的本事實在很強,讓她僥幸逃脫兩次。”


    “後來,或許是這山中時日長,一個人駐守的日子太過寂寞,有一個人陪著這麽打打鬧鬧,鬥智鬥勇,也還不錯。”


    “所以常常留手,故意放她離開。”


    “這麽一鬥,就是一百年,時日鬥轉,我倆也都忍不住表明心跡,在一起了。”


    柳泱的聲音溫和而帶著一種寧靜感,實在很適合講故事,不然吳狄肯定,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自己就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了。


    啊!四周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


    “所以……你們的城隍爺呢?”


    吳狄開口詢問,試圖將話題拉回正軌,他一點都不想聽天敵哥哥愛上我的故事。


    “城隍爺啊,跟隨天庭大軍出征了啊!”


    柳泱很簡潔的解釋道。


    吳狄動作一頓,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出征?征哪裏?為什麽出征?”


    他還以為現在仙神不顯,天地規則秩序自行運轉,沒有“工作神員”維護,是因為發生了什麽天地大劫,導致神仙們不能出來,或者幹脆死光光了。


    結果你告訴我……出征!?


    “這城隍,也不是戰鬥型神員啊?”


    “難道山神大人您沒收到通知嗎?”


    柳泱有些詫異的看向吳狄。


    見吳狄神色有些怪異,連忙道。


    “我懂的,我懂的!天庭發通知下來的時候,您一定是在閉關,一閉幾百年,所以錯過了天庭的通知。”


    吳狄張了張嘴,不是,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我為什麽感覺你在給我找借口啊?


    還有,你剛剛一閃而過那個原來如此,帶著點兒鄙夷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啊!


    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對……我錯過了通知,你給我講一下吧!”


    吳狄張了張嘴,試圖辯解什麽,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抬抬爪道。


    想了一圈,他發現還是柳泱給自己找的這個借口最合理,算了,就不要自己瞎折騰了,言多必失。


    柳泱沒有開口解釋,而是抬手一揮,麵前出現一道投影般的光幕。


    隻見雲霧繚繞之中,金色大殿之上,寶座上有一個威嚴的人影,穿著龍袍,明明沒有任何遮擋,但當吳狄想要看清他的樣貌時,卻發現看不清,無法從腦海中構建出一個完整的人物圖像。


    大殿下方,人頭攢動,基本上都是這樣一眼看去,沒有任何遮擋,但一旦想要在腦海中回想起他們的樣子,就一片模糊,無法想起他們的臉長什麽樣子。


    視角變換,從大殿前方,一直看向後列,整個浩瀚寬廣的大殿,密密麻麻站了上千人,不,上千神。


    這還不止,大門之外,更廣闊的廣場和天空一道道雲層之上,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神仙,數以百萬計。


    除了圖像之外,還有聲音。


    這貌似……是一個動員大會現場。


    “同誌們,這個世界的人民已經不需要我們了,第一座解放軍神廟建立起來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孩子們就已經長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神仙。”


    “既然孩子們要破四舊,掃除封建迷信,不再信仰我們這些舊神,而是有了自己新的信仰,與其與新神在這片狹小的世界打生打死,不如去往無垠霄漢開拓更廣闊的世界!”


    “諸君請看,這是一個比藍星更加廣袤無垠的荒古世界,其中的凡人熱衷祈求神明的庇佑,他們信仰的什麽太陽神、月神、風神、獸神,紛紛要求他們獻上狂熱的信仰,甚至野蠻的要求少女作為祭品,向神明獻祭!”


    “這樣蠻荒而原始的信仰,簡直敗壞我們神明的名聲,從今天開始,請大家配合天庭的神庭遷移計劃,我們將分批前往這個蠻荒世界,給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信仰文明!”


    “至於藍星,既然孩子們選擇了科技文明,那就讓科技文明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吧!”


    “回顧往昔,我們曾帶領他們走過天崩,治過洪水,度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日夜夜,從嗷嗷待哺的嬰兒,將他們養育至今,也是時候功成身退,封存這些過往了!”


    “期待他們人人如神,在浩瀚星河中與我們重逢的那一天。”


    “現在,請諸君隨我出征,開拓新神界!”


    慷慨激昂的演講還在繼續,吳狄已經是一整個虎臉懵逼。


    “啊?”


    “啊?”


    這特麽的是末法的真相?功成身退?


    凡人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人家讓走你就走哇,不是我說,你們這些神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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