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趕著找死


    溫今宜第一時間衝了出去,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手裏出現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泛著寒光的匕首迎上禁衛軍的利劍,‘鏹’的一聲,劍刃與刀刃摩擦出火花。


    溫今宜臉上如覆冰霜,一雙煙眸透射出強大的氣場,竟震得禁衛軍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立即抓住機會,用匕首挑開長劍,拽著長嫂謝婉寧退到安全距離。


    孩子被摔飛的一瞬間,謝婉寧就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現在懷中緊緊抱著孩子。


    劫後餘生、死裏逃生的驚慌和恐懼衝上心頭,謝婉寧腦海中繃著的弦終於斷了,眼中淚如雨下。


    整個人抖若篩糠,所有脆弱都暴露出來。


    “溫今宜!原來你躲在這了,難怪我們大人找不到,還以為你貪生怕死,狼心狗肺,拋棄家人自己逃命去了。”


    禁衛軍還無法從溫今宜的身手震驚中緩過來,隻得用凶惡的口吻,惱羞成怒的掩蓋自己竟然打不過一個女人的事實。


    他還想動手,溫今宜捏著匕首威脅道,“皇帝判我們抄家流放,可沒說要判絞殺、斬殺之刑,外頭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若是我們死了,或者出事,民間指不定要怎麽議論紛紛,到時候皇帝沒臉,我看你們這些動手的人,有幾個腦袋夠砍!”


    身後,謝婉寧驚訝的抬起頭。


    宣旨的時候,小姑子根本不在場,她怎麽會知道?


    禁衛軍臉色大變,這個罪名他確實擔不起,他就是個無名小卒。


    隻不過看著高牆倒塌,也想推上一把,耍耍威風。


    “你少伶牙俐齒,知道你們是犯人,還敢反抗?走!去前院上枷鎖!”


    禁衛軍還想推搡她們,溫今宜冷冷威脅道,“我們自己會走,你敢碰我和我大嫂一下,我死給你看!”


    她死,天下悠悠眾口會罵死狗皇帝,這些蝦兵勢必會被懲治。


    所以這是溫今宜的底氣。


    禁衛軍果然不敢再做什麽,隻得跟在後麵罵娘。


    來到前院,被抓住的奴仆下人,以及祈硯舟和原主親娘,鎮國公夫人都已經帶上枷鎖,被押著跪在國公府門前。


    下人們早已瑟瑟發抖,癱軟過去,隻有宋姝言和祈硯舟的身形還淒涼的立著。


    盡管外麵大街上沒人,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禁衛軍如此做,正是為了羞辱他們。


    “阿扶,你去哪了?”鎮國公夫人宋姝言聲淚俱下,如同一個淚人。


    她生的美豔,如今也不過三十六歲,風韻猶存。


    如今滿身狼狽,哭的撕心裂肺,卻不顯得難看,反而透著幾分淒美。


    溫今宜沉重的心髒不受控製刺痛幾下,許是原主殘留的意識。


    走上前去,用力抱住宋姝言,無聲的安撫。


    “娘,我回來晚了。”


    如果沒記錯,宋姝言的人設是個敦厚善良,軟弱的包子,嬌弱大美人。


    她的主心骨是丈夫和兒子,昨天得知家裏男人兒子戰死,她整個人都如同被抽去了脊骨,慌亂無措,不知道怎麽辦。


    今天又被毫無征兆的抄家,估計心裏也是害怕極了。


    “阿扶,你不該回來的,你爹和兄長們不在了,娘以後護不住你,你就該有多遠跑多遠,改頭換姓活下去……”宋姝言悲痛欲絕,低聲顫抖的說。


    心裏莫名暖了暖,溫今宜脊背微僵。


    明明遭此大難,卻還盼著孩子逃?


    難道宋姝言不知道,如果她逃了,他們全部都要被斬首嗎?


    “少他娘交頭接耳,你們如今都是罪犯,再嘀嘀咕咕,老子砍了你們。”


    禁衛軍動作粗魯的上來給溫今宜和謝婉寧都帶上沉重的枷鎖。


    宋姝言幾欲暈厥過去,死死掐著掌心,“寧兒,你沒事吧?”


    謝婉寧眼眶通紅的搖頭,一句話說不出來。


    傷心到極致有時候根本無法開口。


    溫今宜轉過頭看向孱弱的祈硯舟,隻見他深若寒潭的眸中,泛著奇異的情緒,像是興奮?挑釁?


    “祈硯舟,你還好嗎?”溫今宜假裝沒看見,關心一句。


    祈硯舟煞白的臉上飛快閃過詫異,片刻恢複如常,“咳咳…大小姐不必擔憂。”


    溫今宜:“……”


    家都被抄了,還喊大小姐,擺明了陰陽怪氣。


    不過想到原主和祈硯舟之間的恩怨,她如今就是溫今宜,真是沒有資格指責祈硯舟。


    他就算猛的落井下石,她都沒資格反駁一句。


    “你撐住,別還沒流放,就死了。”溫今宜不爽的刺了一句。


    本意其實還是關心。


    不過祈硯舟感受不到,隻譏諷一笑,“大小姐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禁衛軍和其他人似是感受不到暗潮洶湧。


    所有人被抓起來後,又有一隊人迅速衝進各個院子、房間去搜查。


    那些抄家搜查的人又凶又惡,速度很快,如同餓久了的鬣狗。


    不過很快,這群鬣狗空手而歸,滿目倉惶。


    “稟告統領!鎮國公府上下都搜遍了,什……什麽都沒有……”


    “你說什麽?”門外走進來一個皮膚黢黑,長得凶神惡煞的男人。


    禁衛軍統領曹宏粗獷的臉上不可置信,“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鎮國公府每年賞賜如流水一般,都搜仔細了?”


    “統領大人,庫房、書房等地方都搜過了,沒有暗室,可財物就是一點都沒看到!隻在下人房間裏找到了幾個銅板……”


    曹宏內心咯噔一聲。


    他接了這個任務,本來還沾沾自喜能從中撈一筆油水,沒想到連一根毛都搜不出來?


    這叫他怎麽回去交差?!


    曹宏頓時臉色黑如鍋底,一巴掌狠狠甩在沒用的下屬臉上。


    “他娘的,沒用的廢物!”


    轉身曹宏大步朝被押在地上的眾人走來,抬腳就要踹在溫今宜身上。


    一旁宋姝言拚盡全力撲上來,哭著喊,“休要動我女兒!曹宏,你個沒良心的,當年若不是國公爺提拔你,你能有今日?一朝得勢你忘恩負義,國公爺就算變成鬼,在天上都不會輕饒你!”


    溫今宜愣了下,沒想到宋姝言還有這麽剛的時候。


    這個曹宏以前是溫琮手底下的小將,被提拔上來之後,暗中倒戈狗皇帝,算計了溫琮很多次。


    更沒想到的是,溫琮快要踢到宋姝言的時候,竟然生生收了腳。


    他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從惡狠狠的肅殺變成奸邪猖狂的笑。


    “國公夫人,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年選了溫琮這個叛國賊,而沒有選我?”


    “如果你現在跪在我腳下,大罵溫琮是窩囊廢,叛國狗十句,再說出你們把鎮國公府財物藏在哪裏。”


    “我就額外開恩,偷偷保下你,日後你就給我當外室,我保證你還能過從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宋姝言挺直脊背,寧死不屈,狠狠往曹宏臉上吐了口唾沫,“我呸,你個不忠不義的白眼狼,我就是死,也不允許你玷汙國公爺一句!你不配!”


    “曹宏你給我聽好了,你就是一條走狗,連國公爺一根發絲都比不上,你永遠不配於他相提並論!”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再加上曹宏背叛溫琮的事,以及當年宋姝言還沒和溫琮說親的時候,曹宏動過心思,卑劣的將她堵在巷子裏表述情意,差點被人知道,毀掉她的名聲。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幹的卻是表裏不一的小人之舉。


    宋姝言對曹宏的厭惡和恨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恨不得讓他千刀萬剮,粉身碎骨。


    曹宏惱羞成怒,上手用力掐著宋姝言下巴,“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你個賤人,今日就算老子當場弄了你,溫琮那個死人變成鬼都沒辦法阻止!”


    他怒吼著,像頭野獸,另一隻手高高抬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落在宋姝言臉上。


    宋姝言絕望的拚死掙紮。


    曹宏眼底閃著幾分陰險的興奮。


    謝婉寧抱著孩子,還不忘幫婆母一把,卻被人拉開,隻能眼睜睜看著。


    一時間,幾人心如死灰,都已經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準備。


    溫今宜頭頂有烈火燃起。


    有些人上趕著犯賤找死,那就別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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