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公子是自願的


    這兩日溫今宜仔仔細細的捋了祈硯舟的身世和經曆。


    光她知道的那些,就令人心痛不已。


    祈硯舟他的經曆淒慘、痛苦、可憐、黑暗。


    不難理解他為什麽會黑化。


    從小到大都是被拋棄,被利用的那一個。


    沒感受過父愛母愛,好像全世界都恨不得他死。


    來到魏國,更是遭遇了非人的欺淩虐待。


    從未有人真心待他。


    溫今宜不是聖母,可光看文字,也曾為祈硯舟的經曆揪心過。


    更何況,如今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毒發,那麽痛苦,那麽折磨。


    一時間,溫今宜拋開了其他,焦急的問,“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盡管知道他不會死,可還是想幫他緩解一些。


    噬心之痛,豈是尋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可祈硯舟生生承受了十五年。


    狗蛋道,“有,老六你忘了?你曾經在熱帶雨林探索八個月,找到了一株稀世珍貴的藥材——赤皮,赤皮製成藥,加入百年人參等等,即可緩解他的痛苦。”


    赤皮?


    那是三十世紀醫學界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珍稀藥材,本以為已經滅絕,溫今宜冒死深\入熱帶雨林,苦苦找尋八個月,才找到了一小株,如今養在實驗室裏。


    她立馬進入空間製藥。


    溫今宜身影剛消失,祈硯舟恍惚間睜開眼。


    人呢?剛剛不是還在?


    心口密密麻麻的痛,祈硯舟再次暈過去。


    溫今宜出來時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把藥喂給他,一邊以針灸輔助。


    一刻鍾後,祈硯舟醒了過來。


    他驚愕的摸著心口,那股熟悉的疼痛,正在以明顯的速度減弱。


    “你又給我吃了什麽?”


    這次,祈硯舟心頭的情緒抑製不住的泛濫。


    “終於醒了,祈硯舟你切記,你又欠了我一次,以後苟富貴勿相忘,你若得勢,必須罩著我!”


    溫今宜揉了揉眉心,這具身體空有幾分花拳繡腿。


    實則底子還是很差的,尤其是沒怎麽練過精神力,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今天才施針兩回,就有點吃力了。


    看來還是得抽時間每天練一練。


    否則太吃虧了。


    祈硯舟心頭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快到他差點捕捉不到。


    又是這惡女救了他。


    從前每一次毒發,他都痛不欲生。


    每一刻都煎熬到恨不能立馬死去。


    可這兩次毒發有她幫忙,他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感受那份痛苦,便悄然結束。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待他如此。


    “你用了什麽藥?”


    “赤皮,你聽說過嗎?”溫今宜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從未聽聞。”


    她漫不經心掀起眼眸,“那是一種快要滅絕的藥材,生長在危險重重的古老森林之中,與巨蟒相伴。”


    “那你又是如何獲得的?”祈硯舟的懷疑幾乎是下意識的。


    他無法控製,畢竟出現在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對他抱有滿滿的惡意。


    尤其是溫今宜的話處處藏著蹊蹺。


    她從小生活在京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上哪弄這個珍稀藥材。


    “是我爹給我留下的,他從前帶兵打仗,誤入過北疆毒氣彌漫的森林,意外斬殺巨蟒,拿到赤皮之後,詢問過很多人,幾乎都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便帶回來放到我的小庫房裏,整個魏國,僅此一份。”


    “別那麽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它能救你的命,誤打誤撞罷了。”


    她是想借此機會讓祈硯舟記她的情,可沒想過要暴露自己。


    隻能用素未謀麵的偉大老爹來遮掩了。


    祈硯舟濃密的長睫扇動,模糊了眸中情緒。


    溫今宜猜測他應該不曾生疑,便將他扶起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下次再發作,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好做點準備。”


    祈硯舟沒作聲,溫今宜打量他的神色,格外認真道,“別以為我之前跟你說的話是開玩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不會放棄家裏的任何人。”


    “你為什麽這麽做?像以前那樣不好嗎?你不喜歡嗎?”


    問出口後,祈硯舟訝然片刻。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她麵前已經壓不住探究和好奇。


    “哪樣?別告訴我你就喜歡被我虐待?”


    心理扭曲的人,有受虐傾向好像也說得過去……


    但她不是原主,沒有那種愛好哇。


    對上她古怪的眼神,祈硯舟莫名不敢看,“這才幾天時間,你突然判若兩人,讓我內心不安。”


    “那你就當做,我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浪子回頭,亡羊補牢……”


    祈硯舟失笑,愣住。


    他抬手按在唇角。


    躲在暗處的司鴉和玄夜本來心裏著急的不行。


    他們察覺到祈硯舟的異常,卻又不能擅自靠近。


    大半夜看到那惡女拖著他們主子,鬼鬼祟祟的進入樹林。


    生怕她殺人分屍,毀屍滅跡。


    結果沒多久又看到兩人安然無恙的回來,而且氣場莫名透著一絲絲詭異的和諧。


    最讓他們驚悚的是,主子居然笑了?


    很自然的笑!


    他們跟在祈硯舟身邊多年,從未見祈硯舟露出過那種笑容。


    玄夜咬牙切齒,“那惡女到底對公子做了什麽?讓公子變得那麽奇怪?”


    司鴉沉默片刻,“照我看,公子像是自願的。”


    玄夜:“……”


    大晚上看到這一幕,他們都要被嚇得睡不著覺了。


    安置好祈硯舟,溫今宜收起銀針,輕手輕腳的走到宋家這邊。


    官差們輪流守夜。


    好在她一點一點挪動,還算隱蔽,沒被發現。


    宋元良兄弟早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趙氏和劉氏各自抱著孩子,睡得死死的。


    保險起見,溫今宜還是用了迷煙。


    來到宋承業麵前,看著那張虛弱蒼白,卻慈祥和藹的臉,溫今宜心髒微微酸痛。


    “外祖父……”


    她不自禁的呢喃。


    立即給宋承業把脈。


    溫今宜眉頭微蹙,發現宋承業脈象虛浮紊亂,連最基礎的身體狀況都很難診斷。


    正常人,哪怕是病人都不會有這樣的脈象。


    隻有一種可能,宋承業體內被人下毒了。


    思及此,溫今宜心頭咯噔一下,馬上取出工具給宋承業抽血,送到空間化驗。


    不多時,化驗結果出來,溫今宜眼中燃燒起一團殺氣肆虐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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