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守株待兔還是伺機而發


    氣氛有些凝固,現場變得安靜。


    隻是在眾人心裏,仿佛有幾個大巴掌狠狠的刮在他們臉上了。


    一想到剛剛對溫今宜升起的那些怨言,盡管沒有宣之於口,他們還是覺得羞愧難當。


    溫今宜剛剛阻止司鴉和蘭陽出去,不僅是出於安全考慮。


    或許,她是早就知道祈硯舟會把郭春秋救回來。


    所以為了控製大局,才故意露出那樣冷漠的一麵。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蘭陽,剛剛都差點誤會了溫今宜。


    “咳咳咳……”


    郭春秋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得不服老了。


    這一身的傷,讓他現在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一開口便止不住的咳嗽,似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要不是有祈硯舟一路扶著他,他不知道早就摔死在哪個洞裏了。


    蘭陽緊張的扶著師父,哭的通紅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溫今宜。


    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道歉和感激。


    司鴉不忍的扶著她,祈硯舟叫人把郭春秋背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到正殿。


    正殿寬敞,且是夜晚燈光最明亮的地方。


    在這裏給郭春秋處理傷口,治療,最合適不過。


    溫今宜什麽都沒說,已經第一時間拿出了醫藥箱。


    為了不被人懷疑,她的醫藥箱從外觀上看,跟其他大夫的沒什麽不同。


    不過內裏大有乾坤,都是她配置的最好的用具和藥品。


    讓人把郭春秋放平後,褪去他身上的衣服,隻留下單薄的裏衣。


    那件裏衣也已經破爛不堪,處處都是破損。


    溫今宜專心致誌的處理著傷口,與祈硯舟配合默契,整個過程都不需要語言交流,偶爾一個眼神,兩人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如此契合的默契程度,簡直讓周圍所有人震驚。


    更令他們感到不可置信的,還是溫今宜處理外傷的手法。


    跟他們從醫書上、實踐上學習到的,完全不一樣。


    很多手法他們更是聞所未聞,師父也沒有教過。


    尤其是當溫今宜拿出縫合傷口的特殊針線。


    第一針下去,她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所有人同一時間瞪大了雙眼。


    縫合治療術,他們曾經聽師父說起過,隻是並沒有親眼見到過。


    而且溫今宜的縫合手法,跟他們知道的又完全不一樣。


    不過,哪怕他們不知道她的這些技巧和手法都是從哪裏學的,但還是能分辨的出來,她使用的不管是工具還是技巧,都比他們認知的先進。


    蘭陽蹲坐在一旁,雙眼幹澀,卻不舍得眨一下。


    不隻是因為擔心,更因為她忍不住想學習。


    此刻的溫今宜,在眾人眼中,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眾人內心無比清楚一件事,把郭春秋交給溫今宜,絕對是最妥當的選擇。


    但凡換了他們在場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的比溫今宜更好了。


    那麽嚴重的傷,已經危急到性命。


    現在無疑是在跟閻王爺爭分奪秒的搶人。


    溫今宜處理傷勢的速度,比他們快十倍不止。


    這樣的速度,如果沒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很難做到。


    不過一個半時辰,郭春秋全身的傷都處理好了。


    期間溫今宜和祈硯舟始終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哪怕兩人起身去換衣服,整個過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殿內其他人。


    他們越是如此,神醫穀眾弟子的心愈發惴惴不安。


    那份內疚和慚愧,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蘭陽更甚,她覺得自己都沒有臉麵對溫今宜了。


    片刻後,蘭陽做了一個決定,“從今往後,任何人都不許再對郡主和祈公子提出任何要求,人家幫我們的是情分,我們一定要記住。”


    “待師父醒過來之後,所有人跟我一起去道歉。”


    麵對蘭陽的吩咐,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哪怕蘭陽不說,他們也會這麽做。


    房間裏,溫今宜換好衣服從空間出來,一身的消毒水味道。


    她明亮的眸子鎖定祈硯舟,語氣不明,“山穀裏到底有什麽?你碰到鳶尾了嗎?”


    大反派回來的時候,溫今宜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很淡很淡,幾乎察覺不出來的鳶尾花香。


    那是鳶尾身上香囊獨有的味道。


    早就知道她聰明,但祈硯舟每每還是會被溫今宜的細心驚訝到。


    “碰到了,她現在很安全,我已經派人把她送出山穀了。”


    “山穀裏有危險?”


    “皇帝的人。”


    寥寥四個字,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卻不是一般的大!


    溫今宜都怔了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狗皇帝派人包圍了神醫穀,所以,穀主身上受的傷,都是那些人導致的?”


    沒想到狗皇帝的動作居然那麽快。


    他們才剛到神醫穀,傳承剛交回給郭春秋。


    狗皇帝的人就已經把神醫穀外牢牢包圍了起來。


    難怪她剛剛為郭春秋治療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身上的傷口大多數都是利器導致,跟野獸爪子導致的有很大區別。


    隻不過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才按捺著沒有說出來。


    郭春秋既然自己要瞞著弟子,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溫今宜從來不是多事多嘴之人。


    祈硯舟眼中劃過淺淺的無奈,更多的是為她的聰慧感到驚豔。


    “我的人傳了消息進來,準確來說,狗皇帝不是追著我們來的,當初在天塹之下,我們把基地毀了,拿走了神醫穀的傳承。”


    “自那之後,狗皇帝一直在試圖找回,同時還在懷疑,是神醫穀的人偷盜了。”


    “神醫穀在整個大魏的地位和作用不容小覷,狗皇帝一直想據為己用,卻因為郭春秋是個寧折不屈,固執守舊的人,遲遲都無法拿下。”


    所以狗皇帝當初隻能靠威逼利誘,逼著神醫穀為他做事。


    如今他懷疑神醫穀自己偷回了傳承,便是要跟他撕破臉了。


    魏帝如何能忍。


    他當了那麽多年高高在上獨掌大權的九五之尊,不允許任何人忤逆自己。


    當神醫穀真的無法掌控時,他會用最殘暴的手段,摧毀神醫穀,再占為己有。


    如此自私狹隘,殘暴不仁的帝王,當真是大魏上下的不幸。


    溫今宜煙眸中的溫度赫然冷了下來,似有冰花飄過。


    “他們埋伏在神醫穀外,到底是想守株待兔,還是伺機而動,找個機會攻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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