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


    司是姓,司空也可以是姓。


    小時候的龍套,被丟在福利院門口,身下的布袋裏,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


    紙上寫著兩個字,司空。


    丟他到福利院的人,可能是他的父母,也可能是他父母委托的人。


    他,龍套,原本應該叫司空,或者叫司空x、司空xx。


    但沒讀過書的福利院院長,可能不知道司空的含義,或許他清楚,隻是為了一些其他原因,比如不想他引人注意之類的,讓龍套的姓和其他被丟在福利院門口的孩子一樣,跟他一個姓。


    那張紙上的信息,是龍套三歲的時候,院長喝了酒,在他們十幾個孩子睡覺的房間裏,怒斥他們每天吃得多,長得又不好看沒人領養時聽到的。


    院長估計以為他們都是三歲小孩,罵過之後就忘了,所以一個一個都被他發酒瘋點名罵過去,龍套也是。


    “司空!司空!什麽狗屎玩意,還塞進布袋裏,不會是什麽被仇家追殺,將自己兒子送來福利院避難啊?!長得這麽醜,怪不得不哭不鬧都沒人要!”


    龍套的記憶力不算很好,他本應該忘記那天的記憶的,但那天的場景他至今還很清晰記得。


    因為院長把他們這群小孩子罵到一片大哭聲後,福利院一位年輕女性工作人員循聲過來查看情況。


    然後,當時三歲的龍套坐在床上靜靜看著女孩被院長肥胖的身體壓在牆上,也和其他小孩一樣在哭。


    十幾個嬰兒在哭,女孩也在哭,院長在嘶吼,隻有龍套安靜坐在床上發呆。


    原來大人是這樣欺負人的……三歲龍套懵懂想著。


    六歲時,龍套懂得了一些知識,知道已經離開福利院的女孩當時遭遇的是什麽。


    但他和女孩無親無故,而且他隻是一個六歲大,無依無靠的孩子,隻想活著。


    不過有一天,龍套無聊時,突然對那天院長說的話起了好奇心,趁他不在院裏時摸進辦公室,找到了那張寫著司空的紙,和院長記錄他在門口撿回龍套的相關記錄,布袋裏的銀行卡也有記錄,不過寫著裏麵隻有五千塊錢。


    當時六歲的龍套沒想太多,也沒多想,很快就將此事給忘了。


    兩年後,靈氣和時空門一同出現,華國隨後出了政策,集中各年齡段的學生統一上學,包吃包住,龍套就再也沒回過福利院,也很少想起那段不算美好的童年。


    直到剛才,司空二字,喚醒了他的記憶。


    他是叫司空,還是叫龍套,根本沒什麽所謂,他就是龍套,這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就算有父母,無論對方有什麽苦衷,他都不會認對方。


    從小到大,他都是靠一個人活過來的。


    不會走路時和其他孩子搶奶喝,會走路後為了多吃點飯,裝瘋賣傻討工作人員開心,為了吃飽,他三歲時就學會用武力霸淩其他小孩,這樣就能多吃上一小塊饅頭。


    像他這樣的人,就算成功長大,也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好在華國在某些方麵,真的很好,特別是靈氣複蘇後,全國適齡上學的孩子包吃包住的政策,讓他得以走上正道。


    經過十多年的教育,自私自利的龍套都變成一個心甘情願任勞任怨在流水線打螺絲做貢獻的一員。


    要不是那本破限魔功的現世,龍套最多是跳槽到待遇更好的工廠,不會去做傭兵,沒有當傭兵,他就不會為了救孫月靈死在清北異境,也就沒有莫名其妙的重生後的故事。


    這些事都不是很重要,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令龍套汗毛直立的是,嫦娥口中的老君,居然能從不知多少年前,算到現在嗎?


    而且還知道他真正的姓氏!


    這能是人啊?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些神仙,戰鬥力比一品境強可以理解,但這種預言,已經不是戰鬥力可以解釋了!


    這更像是老君現在就在龍套身邊,觀看了他的一舉一動後,回到嫦娥的那個時代,告訴了她這個預言!


    而此等生物,現如今也消失不見了。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他們人類,最多一品境的人類,在這些人眼中,和螞蟻又有何區別?


    為何要將他們拉進來?


    人類的使命,或者說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龍套想不通,他隻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那是一片暗淡無光的未來。


    藍羊羊曾和他說過,世界的真相,是絕望的。


    當時龍套不以為然,他以為就算真有如來和神仙之類的玩意,豬八戒土地公等人的戰鬥力也都隻是一品境,應該是有什麽天道規則在壓製著他們,那來到他們世界,是龍都得盤著,根本不用擔心,反而那些異境的怪物才是人類的大敵。


    但經過此事後,龍套得重新審視這些已經在逐漸冒頭的神話故事裏的神仙了。


    或許人類的大敵,並不是怪物,而是這群所謂的神仙,也就是遠古時代的生物……


    嫦娥的聲音,打斷了龍套的思緒:“拉夠了嗎?”


    拉夠,什麽玩意?


    龍套莫名其妙扭頭看著嫦娥,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此時還牽著她的手,連忙鬆開手後訕笑道,“不好意思,冒犯仙子了。”


    嫦娥雙手環胸,哼了一聲。


    嫦娥的哼聲,本來是表達自己不屑的情緒,但龍套聽習慣了,發現還挺可愛的……


    龍套推開房門,木乃伊連忙將牛肉幹藏到身後,嘿嘿笑道:“主人好。”


    嫦娥不說話,龍套隻能開口道:“我和嫦娥仙子要離開此處,你要跟著一起嗎?”


    木乃伊看向嫦娥,應該是得到了嫦娥的準許,他點了點頭,笑道:“走唄,我就是一道沒人疼沒人愛的執念,死了就當放假休息了。”


    龍套問道:“話說你們知道怎麽離開小世界嗎?”


    木乃伊無語,“這不應該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嗎?我隻是一道失去大部分記憶的執念!”


    嫦娥說道:“月宮是在月亮上,我們先下去地麵,不出本宮所料的話,此處小世界的主人該要現身了。”


    如嫦娥所料,當龍套三人快飛到他上來這處區域的位置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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