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呀飛,飛呀飛,能見的四周,都是一成不變的單調景色。


    坐在灰色靈氣團上吃著牛肉幹的龍套見無天似乎在沉思,就沒打擾他。


    像是一隻貓被拎著後頸的馬賽克男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嘴裏還在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龍套遞過去一根牛肉幹,說道:“兄弟,餓了嗎,來條牛肉幹,橫掃饑餓,做回自己!”


    馬賽克男橫了他一眼,眼中有思索深色閃過,抬手接過牛肉幹塞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道:“問吧,反正也瞞不過無天佛祖。”


    哦吼,還挺懂人情世故。


    龍套又投喂了幾條牛肉幹,問道:“這個‘天庭’,怎麽弄的?”


    眾所周知,建東西,得有材料,小世界是獨立的世界,怎麽能搞出來這麽多五花八門的建築?


    馬賽克男回道:“天庭大劫後,朕醒來就身在此處,花了些時日沒能找到出口,就靜下心修煉,修煉時仙力過溢,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就將溢出的仙力收集起來,苦修造化術六百餘年,終是大成,就把存儲起來的仙力把天庭複刻出來。”


    六百年時間修成一個功法,這麽菜的嗎?


    “執念又是怎麽回事?”龍套又問。


    馬賽克男回道:“眾神的執念,屬於意外之喜,許是朕的天庭建造得太過完美,眾神執念就誕生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簡單來說,就是百花仙子、月老、嫦娥等人的執念,認錯路了,把這個假的天庭,當成真天庭了。


    龍套接著發問,問了個最重要,但又最不重要的問題:“你是哪位神仙?在天庭什麽官職?”


    馬賽克男聞言後,沉默不語。


    龍套拿出幾條牛肉幹遞過去,馬賽克男接過,但還是不說話。


    龍套:“?”


    拿錢不幹活,你也是領導?


    龍套直接一頓王八拳將馬賽克男打了一頓,順便拿回牛肉幹。


    馬賽克男被揍得鼻青臉腫,低頭喪氣了一會,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龍套:“?”


    發病了?


    這就哭啦?


    龍套歪頭看著馬賽克男,一臉莫名其妙。


    本大爺都沒怎麽用力!


    一個大老爺們,這麽脆弱的嗎?!


    嫦娥突然出聲道:“他本是天庭一名天兵。”


    龍套一愣,天兵天將的天兵?天庭最雜魚的神仙?


    檔次這麽低的嗎?龍套還以為好歹是有天庭官位的神仙。


    但再雜魚也是神仙,這又有什麽好哭的?


    木乃伊譏笑道:“他在此地雖得了長生,但卻隻能獨自一人度過漫長的歲月,心境早已在崩潰的邊緣。”


    哦,就是寂寞了唄。


    龍套拆開一包新的牛肉幹,用安慰小孩子的輕柔語氣道:“好啦,該吃吃該喝喝該死死,啥事別往心裏擱。”


    馬賽克男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奪過牛肉幹直接往嘴裏倒,狼吞虎咽。


    龍套又拿出一包給他,順勢問道:“這裏的試煉最終獎勵是什麽?”


    馬賽克男給出一個龍套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這裏的老大嗎?試煉不是你搞的?”


    龍套很是驚訝,這個小世界最好的獎勵是找到馬賽克男的鞋子,現在馬賽克男跟他說不知道?


    這就好比離譜他媽讓離譜去找他媽的鞋子,離譜費勁千辛萬苦找到鞋子了,離譜他媽穿上鞋子後,隔壁的王大叔拿了顆糖給離譜當獎勵,這就離譜!


    不對,好像也不是很離譜……


    隔壁王大叔有可能才是離譜的親生父親……


    背著手裝逼的無天頭也不回開口道:“這處秘境的試煉,是自行出現的,他隻是按照秘境的規則走流程,你們沒來到秘境之前,他應是被困在某處,受時光流逝之苦。”


    馬賽克男沉默。


    龍套聽懂了,他們人類和怪物來到這裏,這個小世界才真正‘活’了過來,他們沒來之前,馬賽克男一直被限製在像圓台那片區域裏?


    怪不得這麽脆弱,被困了這麽久,沒發瘋已經算意誌堅定了。


    龍套有點心疼馬賽克男了,要是把他困在同一個地方一年半載的,他估計已經變成神經病了。


    柔軟的雲朵包裹著龍套,片刻後,他看見遠處有一座宏偉的宮殿。


    九個大柱紮根在雲朵上支撐起宮殿,紅牆青瓦,甚是莊嚴。


    九?


    九五至尊?


    這是玉帝的宮殿?


    離得近了,龍套看清了宮殿屋頂上的牌匾。


    他不知道玉帝宮殿叫什麽,但卻對這三個字耳熟能詳。


    兜率宮。


    太上老君的宮殿!


    馬賽克男大驚失色,顫聲道:“為什麽,我的仙力根本無法破開小世界的限製,你卻能來到我無法到達的地方?為什麽此處的天道規則你不受影響!”


    無天沒理他。


    龍套安慰道:“人家是佛祖,你是?”


    馬賽克男氣極,叫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就算曾是佛祖,此刻也隻是一道分身,境界也是凡人的境界!仙凡有別,從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


    龍套瞥了他一眼:“啊對對對,人家一個一品境,一招就把你這個神仙打得哭爹喊娘。”


    無天站在緊閉房門的兜率宮門口,仰頭看著牌匾,淡淡道:“靈氣和仙力,本質上沒有太大區別,仙凡也不曾有別過,凡人弑仙,不算奇事。”


    馬賽克男還是不服,“凡人能弑仙那是因為有神兵法寶的加成!你僅用靈氣就能破開我的無上道法,相當於我打傷了如來佛祖,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沒見過≠不存在。”龍套插嘴道。


    他其實對馬賽克男此時的心理狀態能感同身受,他麵對馬賽克男時,本以為自己不說天下無敵吧,但也能過兩招,結果差點被秒,心裏落差很大,很難受。


    “天道都無法完美,更何況你所謂的無上道法。”無天淡淡道:“你若能懂鬥法的本質,何至於碌碌無為。”


    談話間,兜率宮的宮門,緩緩打開。


    龍套緊挨著背負雙手的無天,走了進去。


    邁過大門,是一處空蕩蕩的庭院。


    庭院的正中,盤坐著一道虛影。


    虛影是一位白發飄飄,麵容慈祥的老人,手握拂塵。


    虛影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對無天說的。


    而是對著龍套說的,那是一句讓他臉色大變的話。


    “你來了,司空……或許,我該叫你,


    “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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