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別跑!”付心靈看著一溜煙跑得飛快的旺財,趕緊衝了上去。


    這家夥大早上的竟然在她院子前拉了一泡屎!


    院子裏都是雪,樹上的葉子已經凍沒了,沾滿了銀霜。


    府裏的丫鬟和侍衛來來往往,他們正悠哉地布置著整個宅子。


    一個侍衛蹲在陽光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終於出太陽了。”


    這段時間他都要冷死了。


    “旺財!”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侍衛抬頭瞥了一眼,見旺財從他這兒過,懶洋洋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衣服都好難幹啊。”旁邊的丫鬟抱怨道。


    雖然冬天的活少了,可是也有很多的小麻煩。


    “誒呦——”付心靈沒看見腳下,直接滑倒在雪麵上了。


    丫鬟把她扶起來,繼續和侍衛交談:“大人又給咱們加俸祿了誒。”


    侍衛眼裏滿是笑意:“對啊,今年可以和我爹我娘過個好年了,你回家嗎?”


    丫鬟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我娘總是叫我嫁人,我就在王府待著吧。”


    “臭旺財,看我不揍死你!”付心靈終於抓到了旺財。


    侍衛看著不遠處的一人一狗,安慰她:“沒事兒,在王府也不會孤單的,你看這兒多熱鬧。”


    丫鬟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這也是她第一年不在家裏過年。


    賀瞻遠在屋子裏喝著熱茶,冬天就適合躺著,哪有人這麽冷還在外麵亂竄的。


    他身邊就剛好有一個。


    賀瞻遠無奈地看著在門口和旺財打打鬧鬧的付心靈,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旺財現在看上去可憐極了。


    “阿嚏。”付心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旺財這隻壞狗,她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別感冒了。”


    一件大氅直接蓋在了她的肩上。


    付心靈穿著有些不自在,她不開心地看著賀瞻遠:“大人,我不喜歡穿這個,這個好熱啊。”


    賀瞻遠挑了挑眉:“又想感冒了是吧?”


    天天跟他說她體質強,天生就不怕冷,結果這個冬天她已經著涼兩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付心靈有些心虛地低著頭,京城的冬天真的很好玩,一出門到處都是活動,她一玩就收不住了。


    賀瞻遠低頭看著她凍得紅紅的臉,把手裏的湯婆子遞給她:“快過年了,你現在著涼到時候什麽都吃不了。”


    付心靈聽話地點了點頭,也是,過年那麽多好吃的,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其實她這是她在王府過的第二個年了,第一個年賀瞻遠在宮裏,她是跟鐵骨和鐵錚一起過的。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她跟賀瞻遠過的第一年。


    賀瞻遠直接牽起了她的手,把她往庫房裏帶:“你去選選你喜歡什麽,到時候我們再多買點。”


    賀瞻遠的手有些涼了,付心靈看了看懷裏的湯婆子,把他的手握緊了些。


    “大人,您下次可不可以帶兩個湯婆子?”


    賀瞻遠有些不解:“不夠熱嗎?”


    付心靈搖了搖頭:“不是的大人,你現在手都冷了,可是我的手也很冰,我想把湯婆子還給你,但是我又舍不得。”


    賀瞻遠輕輕笑出了聲:“難為你想得這麽深,我不冷,你別讓自己著涼就好了。”


    這麽大個人了,天天在那跟旺財玩,旺財天天在雪地裏跑不著涼,她又不是。


    付心靈悄悄瞄了一眼旁邊的賀瞻遠,賀瞻遠臉上帶著笑意,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平和。


    賀瞻遠真的是她見過情緒最穩定的人了,她好像從來沒見過他生氣。


    “昨天送過去的那個小玩意兒喜歡嗎?”賀瞻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每到過年的時候,府裏和街上都特別熱鬧,天還沒亮就到處都是聲音。


    付心靈低頭看著賀瞻遠在雪地上踩出的印子,一個一個跟了上去:“喜歡的,大人,你下次可以再多送我幾個嗎?”


    賀瞻遠悶聲笑了笑:“問什麽,想要就直接去拿就好了,你不是都知道放在哪兒的嗎?”


    “我是知道呀,但我直接去拿鐵骨又要說我了。”


    賀瞻遠停下腳步,把付心靈身上的大氅係緊了些:“我待會兒跟他說說讓他別總說你了。”


    付心靈開始打小報告:“大人,你知道鐵骨說我什麽?”


    “什麽?”


    “他說我沒有禮數,沒有邊界感誒?可是那些都是大人你讓我去拿的,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賀瞻遠認真點了點頭:“那確實,以後有什麽東西不給鐵骨帶了。”


    付心靈聽他這麽說,終於開心了。


    “大人,你為什麽總是送東西給我啊?”付心靈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賀瞻遠挑了挑眉:“你不是喜歡那些嗎?”


    “我喜歡什麽你就送什麽?”付心靈反問道。


    “我有的話。”


    “那大人,我的新年願望是希望您一直送我我喜歡的東西!”付心靈立馬興奮起來。


    賀瞻遠眼睛彎了彎:“看在你平時那麽努力的份上,你這個願望我幫你實現了。”


    “大人,你會對鐵骨這麽好嗎?”付心靈開口道。


    “不會。”賀瞻遠臉一黑,他又不是斷袖。


    付心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啊,那大人你會對太醫這麽好嗎?”


    “看你以後會不會生病。”


    “大人,那你會對旺財也這麽好嗎?”


    “……”


    “再問就沒收你那個新年願望了。”


    “哼!”


    很快就到了新年那一天,攝政王府裏被布置得紅紅火火的,連鐵錚的身上都帶了個紅色的發帶。


    王府裏的人在頂樓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煙花,街上站滿了人,有各式各樣的小販,但更多的是手拉著手一起散步的夫妻。


    “砰——”


    鐵骨看著天上盛開的煙花,眼眶忍不住紅了紅,終於等到這種安寧的日子了。


    街上的小販都樂開了花,過年這幾天是他們最賺錢的時候了。


    “爹爹,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啊?”吃著糖葫蘆的小孩靜靜地等著不停賣著包子的男人。


    包子鋪小販笑著塞了個包子給她:“乖乖,爹爹馬上就賣完了,再陪爹爹一會兒好嗎?”


    小孩開心地接過包子,使勁點了點頭。


    她好喜歡過年啊,過年這幾天她可以和爹爹一起賣包子,她不用在家裏等爹爹回家了。


    “哇——”


    人群喧鬧起來,無數的煙花劃破天際,交織成一片片璀璨的星雲,煙花不斷落下又不斷盛開,把黑暗全部照亮。


    賀瞻遠看著趴在窗戶邊興致勃勃看煙花的付心靈,他的嗓子突然有些幹澀。


    他有太多的問題,他有太多想對她說的話,但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大人,你快來看啊!”付心靈朝身後的賀瞻遠揮了揮手。


    煙花的聲音夾雜著付心靈的聲音,賀瞻遠有些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賀瞻遠順從地走到他身邊,他看著滿天的煙花,心裏卻沒有一點想要欣賞的欲望。


    他睫毛顫了顫,還是忍不住轉向了付心靈。


    “我……”


    付心靈一臉懵逼地看著賀瞻遠,怎麽突然一副這麽緊張的表情。


    “砰——”


    煙花再次盛開,街上的百姓開心地大聲喊著,像是要把內心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


    付心靈耳邊全是煙花和那些歡呼聲,她根本聽不見賀瞻遠的聲音,隻能看見他嘴巴動了動。


    付心靈皺了皺眉,她忍不住往前傾了傾,她大聲問道:“什麽?”


    賀瞻遠看著陡然逼近的付心靈,心裏忍不住顫了顫,他知道,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下次又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了,他不想錯過今天。


    賀瞻遠用手輕輕遮住了付心靈的眼睛,他一看見她的眼睛就說不出話了。


    他湊到她耳邊,大聲說道:“我剛剛說,我可以喜歡你嗎?”


    付心靈終於聽到了,她抓住賀瞻遠的手,笑吟吟地看著他:“看你表現。”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


    “乖乖,咱們回家吧。”包子鋪小販的包子終於賣完了。


    女孩有點困了,依賴地趴在他身上。


    “爹爹,什麽是新年啊?”她迷迷糊糊地問道。


    小販看了看天上的煙花,笑道:“新年就是親人聚在一起的日子,過了一個年,那以後都要一起過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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