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蕭長珩本是要自己去太子府上。


    但臨走時雲清清突然出現,要求跟他同往,問原因她隻說是有事。


    蕭長珩定定看了她片刻,對上她坦然的目光,終是沒多問,兩人一起出發了。


    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前。


    如今太子禁足,這裏前後門都有禁軍把守,見攝政王的馬車到來,不用招呼禁軍就恭恭敬敬行禮,並有人主動進去通傳了。


    很快太子府管家出現,客客氣氣把兩人迎了進去。


    雲清清一路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心口有微微的滯澀之感。


    “怎麽了?”蕭長珩突然拉住她的手,捏了捏。


    “沒事。”雲清清淡然搖頭,“故地重遊,想起一些舊事而已。”


    原主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想來是這裏承載了太多她的記憶,包括那場改變了一切的大火。


    不過雲清清並沒太糾結心緒的波動,她今天來是另有事要做。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蕭長珩眸色深了深,便不再多言。


    走了一段,雲清清忽覺不遠處掠過一個身影。


    她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瑟縮的背影匆匆離去。


    那是……蘇雨柔?


    雲清清眯了眯眼,確信自己沒看錯人。


    她隻是驚訝於蘇雨柔周身仿佛陰雲密布,一看就是倒黴到家了的運勢,這才多久不見,她怎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又一想,她嫁給了蕭子睿那個厄運纏身的貨,還被雲白蓮壓一頭成了側妃,又因為惹自己中了真言咒被厭棄。


    尤其是蕭子睿,他身在皇家多少要沾些氣運,所以就算厄運纏身也多少還能壓製得住。


    但他身邊的人,越是親近就越容易倒黴。


    這麽一想,蘇雨柔如今這樣子也倒不奇怪了。


    想到這裏,雲清清突然問管家:


    “雲白蓮在不在?我有事要找她。”


    管家恭敬回話:


    “回王妃娘娘,太子妃今日在小鏡湖畔主持賞詩會,沒在府上。”


    雲清清沒忍住嗬了一聲:


    “她還有心情搞賞詩會?”


    她的太子哥哥因為糧草一事已經被全城百姓唾罵,滿朝彈劾,罰俸禁足,連他親娘都自請去佛寺清修贖罪了。


    雲白蓮這個時候去搞什麽賞詩會?


    還真是蠢出了令人驚奇的角度。


    管家自是聽出了她話裏的諷刺,趕緊解釋道:


    “這賞詩會是皇後娘娘為給年輕才子才女們有個交流的機會而舉辦的,前兩次非常成功,廣受世家子弟和千金追捧。”


    “今天這一場早在半月前已定下了,若臨時取消說不過去,之前又一直是太子妃牽頭舉辦的,所以她才去的,此事太子殿下也支持。”


    雲清清不置可否,管家又小心翼翼道:


    “其實王妃娘娘您未出京時,太子妃也給您送過賞詩會的請柬。”


    “哦……我就算了,沒空也沒興趣。”雲清清回想了一下,確實有這麽回事。


    但她那時忙著天命閣的事,而且她也不可能對雲白蓮組織的任何活動產生興趣,隨手就把請柬給當垃圾丟了。


    她今日找雲白蓮是有些事,不過不是主要的,既然她沒在也便罷了。


    說話間來到了蕭子睿的院門口。


    還沒進院,就聽見裏麵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還有蕭子睿的怒吼:


    “滾!都給本宮滾遠點!”


    蕭長珩麵色微沉,示意管家和身後侍衛都退下,他徑直轉動輪椅進去。


    快到房門口時,敞開的門裏“嗖”地飛出一個筆筒,直奔雲清清麵門而來。


    雲清清眸色一凝正要抬手,突然被蕭長珩拉到一邊。


    他伸出隻大手穩穩接住筆筒,麵沉似水,甩手就丟了回去。


    筆筒去勢淩厲,不偏不倚正砸在蕭子睿的肩頭,他痛呼一聲轉頭怒目而似就想罵人,卻在看清來人後麵色一滯,啞了火。


    蕭子睿垂眸壓下眼裏的憤恨,冷聲道:


    “皇叔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蕭長珩麵無表情進門,衝著屋裏戰戰兢兢的下人抬了抬手,下人們如獲大赦地趕緊全都退了出去。


    他靜靜地看了蕭子睿一會兒,淡聲道:


    “京畿兵馬司前日已派出五千精兵去雲霧山,剿匪。”


    雲霧山距帝京百裏,正在當日糧草被劫的路線前方。


    蕭子睿嘴角嘲諷地勾了勾:


    “如此說來,那些劫走皇叔精心準備的假糧草的匪寇們,定是已落網伏誅了?”


    蕭長珩目光沉冷:


    “今早本王收到秦將軍傳信,那山寨已被血洗,寨中不論男女老幼近兩千人,無一個活口。”


    “哦,那也是他們罪有應得。”蕭子睿淡聲。


    蕭長珩盯著他:


    “朝庭並未出手剿匪的情況下,整整一個山寨兩千人竟盡數被殺,太子竟絲毫都不覺得奇怪麽?”


    蕭子睿麵色一頓:


    “皇叔想說什麽?我如今落魄至此,根本沒心情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


    蕭長珩定定看了他片刻,歎了口氣。


    他收回目光,將出一份手諭放在桌上,聲音淺淡道:


    “本王已跟皇兄商量過,今日起你卸任虎賁營主帥,本王會另尋合適人選,待你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儲君再帶兵吧。”


    蕭子睿瞳孔劇震,失聲吼道:


    “什麽!你竟借機奪我兵權?我不信,這不會是父皇的旨意!你騙人!”


    蕭長珩隻靜靜等著他安靜下來,並不多言。


    直到蕭子睿不管不顧地往出衝,口裏大聲喊著“我要見父皇”,蕭長珩眸色一冷,揚手一道勁氣就把他擊退了三丈,摔倒在地。


    蕭子睿終於看清了他眼中的寒意,渾身一凜低下了頭。


    蕭長珩沉聲道:


    “為何會失了虎賁營主師之職,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你該慶幸,若不是那一山的匪徒本就作惡多端,本王此次定不會放過你!”


    “你若仍不服,非要在禁足之期闖去皇宮見你父皇,便盡管去!”


    “且看到時還保不保得住你這儲君之位!”


    蕭子睿倒吸一口氣,猛地抓起桌上手諭,看著上麵的內容,手都有些顫抖。


    “父皇……真的是他要卸我的兵權!難道他還……”還想廢太子。


    後麵半句他沒說出口,卻在攝政王的目光裏找到了答案。


    蕭長珩緩緩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你該明白,你是你父皇傾力培養的儲君,平日裏朝堂政見之爭無可厚非,但涉及到江山社稷,身為儲君無論何時都必須以國家為重、大局為重!”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懂,這次的事對你父皇是多大的打擊!”


    蕭子睿低下頭,死死捏著拳,啞聲道:


    “皇叔,我知錯了。”


    蕭長珩麵色稍緩,點點頭,喊了南征進來:


    “把東西拿過來。”


    南征指揮下人搬上來一個大箱子。


    蕭子睿看著箱子發愣:


    “皇叔,這是……”


    “這些都是本王替你選出的書籍,有助你做一名合格的儲君、未來的明君。你近日出不得門,好好把這些讀一讀吧。”


    蕭子睿打開箱子,最先映出眼簾的一本封麵上寫著《德政論》。


    又翻了幾本,也都是古往今來講仁德、君子之道之類的書籍。


    他表麵恭恭敬敬地收下,又恭恭敬敬地送蕭長珩出了門,實際上牙都快咬碎了。


    皇上已經起了廢掉太子的心思,他隻能先裝乖認慫,不能再給人抓住把柄。


    等到屋裏又隻剩他自己,他狠狠一腳踹向書箱。


    結果書箱沒踹翻,他腳差點腳了,疼得齜牙咧嘴。


    蕭子睿扯過那本《德政論》就想撕得粉碎,但到底是沒敢動手,怕哪天攝政王突然問起來沒法交代。


    他黑著臉把書丟回去,咬牙道:


    “蕭長珩你等著!不過一個殘廢而已,本宮遲早會登基,到時候再算總賬!”


    ……


    雲清清跟蕭長珩出了太子府大門,坐上馬車。


    蕭長珩看向她,問道:


    “你不是說有事?到底辦得怎麽樣了?”


    他出來前還專門看了看她,結果她從頭到尾什麽也沒做,就這麽跟著離開了。


    但這會兒麵對麵坐著他發現,雲清清凝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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