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薑柯有些愣住。


    “可是……若不是這個原因,我為何會在半夜做出那些事,自己又完全記不住?”


    “而且,隻有在我自己房間時才會如何……我明白了,真人是不是想說,那邪祟不是纏住了我,而是隻在我房間裏作祟?”


    他覺得自己想通了關竅。


    “我可以幫你解決困擾,”雲清清說道,“但需要你拿一件使用了五年以上、對自己有意義的舊物來換。”


    “啊?不需要銀錢麽?”薑柯有些意外。


    “不必,但五年以上,對你有一定意義,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若你不願就算了。”


    薑柯沉思片刻,從袖中拿出一杆筆,筆頭的狼毫已經脫落不少:


    “這支筆我用了足有六七年,一直舍不得換,今日/本想著順路找店家修補一下,可否用它當酬勞?”


    “可。”雲清清點頭接過,這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你好好想一想,你為何認定半夜裏發生那些事,是你自己做的?”


    “當然是因為……”薑柯皺了皺眉,“家弟和弟媳都這樣說,他們又不會騙我。”


    “你確定?”雲清清不帶笑意地勾了勾唇。


    薑柯愣了片刻,臉色微變:


    “真人莫要胡亂猜測,阿卓是我胞弟,他怎會拿這種事捉弄與我?”


    “猜測?”雲清清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今年三十有八,父母早亡,獨自拉扯小你十歲的弟弟成人。”


    “你那弟弟成家的時候,是你一手置辦的房產彩禮,但沒過幾年,兩人日子過得窮困撩倒,房子也變賣了,又來奔投你,自此一直住在你家中。”


    “你曾有過兩任妻子,第一任病逝,第二任在五年前意外身亡,自此以後雖也有過媒人牽線,但你再未娶妻。”


    薑柯瞪大眼睛,震驚道:


    “一點不差,您果真是高人,連這些細節都能算得出此準。”


    雲清清直視著他:


    “你現在該明白了,一算便知的事,我何需猜測?”


    薑柯頓了頓,臉色忽地一白:


    “您的意思是……阿卓他們騙我?”


    “每次你醒來發現房間被動過時,是不是都會感覺昏昏沉沉,伴有頭痛的症狀?”雲清清問道。


    薑柯連連點頭:


    “正是!難道這不是邪祟所致?”


    “我說過,你沒有沾染邪祟。”雲清清搖頭,“想知道真相,你這幾日睡前就不要碰家中的任何飲食,但也不要讓你弟弟和弟妹發覺。”


    “晚上聽到屋中任何動靜都不要動,繼續裝睡,最多三日,一切自然見分曉。”


    薑柯臉色又白了幾分。


    “阿卓經常在睡前拿牛ru來給我喝,說是安神助眠……我都是當著他的麵喝下去的,若是突然拒絕怕是會惹他疑慮。”


    這牛ru他一直是當弟弟關心自己,才非要盯著喝完,現在被高人這麽一說,他忽地感覺一陣心寒。


    這麽細細一思量,確實每次喝完那牛ru,他很快就會犯困沉沉睡去。


    該不會他們真的在裏麵加了東西吧!


    如果弟弟和弟媳真的在算計自己,那肯定會想方設法盯著他把牛ru喝掉,怕是拒絕不成。


    雲清清想了想,拿出黃紙刷刷畫出一張符遞給他:


    “下次喝完他們遞的東西,你把這個點燃成灰用水送服,可保神誌清醒。”


    薑柯趕緊接過道謝。


    他小心翼翼將符揣入懷中,猶豫了片刻,終是問道:


    “真人可否告知,家弟為何要如此做?他向來敬重依賴我這個長兄,若不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他定不會難我的。”


    “或許他不告訴我,本是為我著想,若我就這樣拆穿他……我擔心影響兄弟感情。”


    雲清清麵色清冷,淡然看向他:


    “你先查明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自然就知道他是不是有苦衷,到那時再決定要不要拆穿他們不就好了?”


    “真人說得很錯。”薑柯心頭定了下來,施禮過後匆匆離去。


    門口青玨探頭探腦地進來,好奇道:


    “清清姐,這人的弟弟到底什麽情況?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給我說說唄!”


    他剛剛雖一直在門外,但裏麵的對麵聽得清清楚楚。


    雲清清微微凝眉:


    “急什麽,他很快就會再來的,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


    大門處又有銅鈴聲響起。


    下一個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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