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珩緩緩抬手,捏著袖角拭了拭她額頭的汗珠,啞聲道:


    “我自己可以的,你去歇一下。”


    雲清清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沒事,既是承諾過醫好你,自要有始有終。”


    蕭長珩眸光閃動,定定看了她片刻,忽地展顏。


    “嗯。”


    男人輕輕頷首,再沒說什麽。


    雲清清看著他的笑容微愣,但她很快就沒空多想,把注意力放在他雙腿的經絡上。


    她將靈力匯聚在雙掌,淡金色光芒自掌心輸入他的雙腿,所過之處絲絲縷縷的黑氣不斷溢出,四散逃逸。


    但這些黑氣卻被雲清清早就布下的陣法阻隔,無法離去,隻能在陣內橫衝直撞,越聚越多。


    蕭長珩看不到這些厄氣,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氣場逐漸陰冷,但與此同時,雙腿卻越來越輕鬆了。


    鑽刺骨的痛感也漸漸減輕,終於消彌於無形。


    雲清清放開了他的腳踝,長出一口氣站起身,立刻掐起法訣。


    周圍的八張符驟然亮起,條條金線和符文構成的陣法也共鳴般地泛起金光。


    “八陽鎮厄,光照玄冥——”


    “縛!”


    八張符連同陣法急劇收縮,如同籠子般將厄氣困在當中,最終收縮陣法金光成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將黑色厄氣牢牢縛住。


    而八張符如有生命般,依次自動裹在那光珠外圍,最終裹成小小的一團符珠,落在了雲清清手中。


    她將符珠收進空間,轉頭看向蕭長珩,隻見他仍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


    雲清清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


    “可以了,來,站起來試一試。”


    蕭長珩用力攥了攥手指,暗暗深吸一口氣,握住了她的手。


    過程比他想象得要輕鬆許多。


    他低頭看著自己毫不費力便穩穩站在地上的雙腿,眼底閃過震驚之色。


    “不走兩步試試嗎?”雲清清笑盈盈地看著他。


    “……”蕭長珩看了看她被自己握著的那隻手,說是握,實際上是她有意地在向上托著,好防止他摔倒。


    他緩緩邁出兩步,毫無不適之感。


    但……


    蕭長珩跟著雲清清後退的步伐,又朝前走了一步,然後身子一個踉蹌,朝她傾倒過去。


    “誒小心!”雲清清趕緊撐住他,想把他扶正站好。


    然而男人整個人幾乎掛在了她肩膀上,站立不穩地動倒西歪,雲清清扶了幾次都沒成功,突然反應過來。


    “喂,你夠了啊!”她斜睨他一眼,“我每天讓你泡藥浴給你施針,就是為了讓你這腿提前恢複成常人的狀態,怎麽可能連站都站不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裝的!”


    “嗯?原來如此……”蕭長珩低低笑了一聲,麵不改色道,“倒也不是站不住,隻是太久沒用過腿,生疏了。”


    雲清清瞪著他磨牙,一臉的懷疑。


    “清清,”男人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耳旁,低沉的語調帶著幾分軟,“你扶我走一走,好不好?”


    雲清清:“……”


    信了他的邪。


    看在他癱了幾年的份上,行吧。


    雲清清耐著性子扶著他走了一好會兒,開始哈欠連天,畢竟為了醫他的腿,這一天消耗也很大。


    蕭長珩這會兒又覺得自己可以了,終於不用她扶,還十分善解人意地把她一直送回了自己房間,叮囑她早些歇息,這才離開。


    雲清清打著哈欠洗漱上了床,躺下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剛剛光顧著圍著他轉了,完全沒時間談談合作已經結束,該和離了的事。


    這人不會是故意的吧?


    雲清清瞪著眼看了一會兒天花板,重重吐了一口氣,又打了個哈欠。


    算了,反正不差這一天。


    況且明日就是皇上接待幾國使臣覲見的日子,皇室和離不是小事,總不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辦。


    想到這裏,雲清清不再糾結,閉上眼就沉沉睡去了。


    書房。


    蕭長珩手拿著一個卷軸站在窗口,淡聲道:


    “消息屬實?”


    “千真萬確。”南征點頭,有些擔憂道,“王爺,需不需要派人暗中處理掉?”


    蕭長珩唇角涼薄地勾了勾,淡聲道:


    “不必,既然他們想出風頭,就讓他們盡管試試!”


    南征匯報完事項準備退出,就見蕭長珩放下手中卷軸,走到桌前又拿起一份折子,快速瀏覽起來。


    南征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王爺……您要不坐下看?”


    自家主子這都站了大半夜了,批閱了無數公文,在書桌和窗口來來回回無數趟,就是不肯坐下。


    蕭長珩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還嫌本王這些年坐得不夠?”


    南征:“……”


    行吧,王爺您開心就好。


    不過話說回來,南征這一次又被王妃震驚到了。


    雖說一直不懷疑王妃定能醫好王爺的腿,但畢竟王爺癱了這麽多年,所有人都以為怎麽也得恢複一段時日,慢慢練習才能重新站起來。


    哪知王妃說今天醫好,今天王爺就真的站起來了。


    而且完全不用人扶,自己就可以滿地溜達,甚至兩個多時辰都不帶坐一下的,一點都看不出累!


    王妃娘娘果真是神女下凡吧?


    南征已經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用求神拜佛了。


    有事拜王妃得靈驗多了吧!


    ……


    ……


    第二天。


    雲清清飽飽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地醒來,伸了個懶腰,卻突然一愣。


    她下床打開窗子看了看天色,隻見太陽早已高高掛起,眼看著已是巳時過半了。


    “巧兒!”雲清清眼皮一跳,喚來了巧兒。


    “怎麽回事?昨晚不是讓你卯時末喊我起床嗎?”


    她心知自己靈力損耗大時很容易睡過頭,才特意叮囑的巧兒,這丫頭以前從來不會忘記這種事的啊。


    巧兒將水盆和巾帕備好,縮了縮脖子道:


    “我是要喊小姐你來著啊,可是王爺不讓!”


    “啊?”雲清清一頭霧水。


    “王爺早早就來了,但他偏不讓喊您起床,說您昨天辛苦,需要多休息呢!”


    巧兒眨了眨眼睛,笑道:


    “小姐,王爺是真的很心疼您呀!不過那也是應該的,他的眼睛和腿可都是小姐給醫好的,能娶到小姐這麽厲害的王妃,王爺當然得好好珍惜!”


    雲清清一邊洗漱,一邊還聽巧兒在喋喋不休。


    “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王爺站起來的樣子,原來他那麽高啊!”


    “王爺就算坐在輪椅上都那麽好看,這一站起來簡直不知要迷倒多少名門貴女了,不過我可知道,王爺心裏隻有小姐一個呢!”


    “這滿京城啊能讓攝政王大人一早等在門外的,也就隻有我家小姐了~!”


    正在擦臉的雲清清一愣:


    “你說什麽?他還在外麵等著?”


    見巧兒重重點頭,雲清清揉了揉眉心,動作又快了幾分,轉身去找出門穿的衣物。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府裏下人的聲音:


    “王妃娘娘。”


    巧兒過去開門,就見幾個丫環婆子捧著托盤走了進來,為首的嬤嬤恭恭敬敬道:


    “王爺說今日有宮宴,讓我等服侍王妃娘娘更衣。”


    雲清清歎了口氣,任由她們給自己換衣梳妝。


    心裏卻直吐槽,他還知道今天有宮宴啊,結果不但攔著巧兒喊自己起床,他自己居然也不著急,還在門外等著。


    分明是他讓皇上把接待使臣的宮宴定在今天的,現在這又是在鬧哪樣?


    幾個丫環婆子手腳十分麻利,不多時,已幫雲清清換好了衣裙,挽好發髻。


    為首的嬤嬤驚歎道:


    “王妃娘娘當真是天仙一般,便是不畫妝容也比那些個名門貴女美上百倍!我等倒是不敢給娘娘隨意上妝了,怕手拙反倒掩蓋了娘娘的美貌。”


    雲清清站在下人抬來的巨大銅鏡前,看著裏麵照出的身影,眸色微動,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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