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哭得停不下來,縮在雲清清懷裏瑟瑟發抖。


    “那天我剛出了皇城就失去了意識,結果醒來時身體就不受控製了嗚嗚嗚……”


    “那個人給我下命令,讓我扮成侍女混在使團隊伍裏,我說不了話也反抗不了他的命令,不管他說什麽,身體就自己動了……”


    “沒想到他後來竟然指揮我刺殺你們梁國的皇帝!我好害怕啊……要不是你,我這次不但死定了,還會成為千古罪人嗚嗚嗚嗚……”


    雲清清眉心緊緊擰起。


    她自然知道,天工魘勝是既偏門又陰邪的術法。


    中招的人靈魂跟身體會被生生割裂開,身體如同木偶一般,對施術者言聽計從,靈魂卻隻能做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壞人肆意指揮自己的身體,無計可施。


    這種術法,她上輩子也隻親眼見過一次。


    那個施術者極為冷血狠毒,他一心研究煉鬼之術,嫌對普通人身體的折磨產生的怨念有限,煉出的厲鬼不夠凶,竟想出一個極為惡毒的法子。


    他對一個向來尊敬他的晚輩下了天工魘勝之術,控製著那晚輩的軀殼囚禁了他自己全家,並做盡了非人之事。


    晚輩的靈魂眼睜睜看著家人每日在自己手上受盡折磨,承受著家人的痛恨辱罵,生不如死,隻能無數次祈求那惡人殺了自己,那惡人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


    這還不夠,惡人折磨那晚輩家人月餘後,開始控製著他殺掉家人。


    每隔幾天,選出一個人當眾虐殺,手段殘忍且層出不窮。


    晚輩的靈魂徹底崩潰了。


    當玄門眾人察覺不對,終於趕到時,一家三十多口人隻剩不到一半,而那晚輩的靈魂已經怨氣衝天,就連千年鬼王見了怕是都要甘敗下風。


    當時玄門一行人為首的,正是剛剛被立為玄門少主的雲清清。


    她以雷霆手段懲治了作惡之人,卻無法將怨魂當作普通厲鬼直接打散,花了些功夫終於壓製住怨氣,讓他恢複了理智,想將其送到地府交由閻君安置。


    畢竟他也是受害者,惡人借他手犯下的罪,並不是他的錯。


    然而那靈魂剛一恢複理智,就毫不遲疑地自毀了,絲毫沒給自己再留半分餘地。


    那一場悲劇雲清清至今記憶深刻,因此她看著剛剛擺脫天工魘勝的小姑娘,十分能理解她此刻的恐懼後怕。


    她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拭去司徒晴嵐臉上的淚,柔聲道:


    “都過去了,別怕,我在呢。”


    司徒晴嵐哭得更凶了。


    雲清清從來沒應付過這種情況,抿著唇繃了一會兒,又說道:


    “我給你做一個護身符吧,以後你貼身戴著它,尋常邪術陰物就都傷不到你,真遇到危險了我也能及時發現。”


    司徒晴嵐肩膀一顫,止住了哭聲。


    “真的嗎?”她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雲清清,還在一抽一抽的停不下來。


    雲清清認真點頭。


    “謝謝!”司徒晴嵐把頭埋在了她肩窩,悶聲又抽泣了兩聲,


    “清清,你真好……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雲清清低頭看著像隻小獸一樣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姑娘,下意識地摸了摸她軟軟的發頂。


    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把她的手拿開,又一手薅著一人的衣領生生把兩人分開了。


    雲清清被人一薅一攬,就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


    司徒晴嵐則是直接被丟回了床上,正惱火地尋找是誰這麽扔她,結果抬眼一看立刻跟受了驚嚇似的,縮進了床角。


    雲清清轉頭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臉王爺,愣道:


    “你這是做什麽?”


    說著她掙了掙,卻被蕭長珩攬得牢牢實實。


    她眉頭不由得擰了擰:


    “你先放開我。”


    男人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朝她壓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畔。


    “清清,我腿疼。”幽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雲清清臉色立刻嚴肅起來,伸手就去扶他:


    “怎麽會?你先坐下,我看看。”


    蕭長珩卻不遂她的願,淡淡掃了一眼縮在床裏的七公主,對雲清清道:


    “這有外人,換個地方看。”


    雲清清又愣了愣,再抬眼時瞳孔已泛起了清光。


    她上下打量了蕭長珩兩眼,頓時就翻了個白眼,把掛在身上的這人扯了下來,往旁邊一扒拉道:


    “那看來你也沒那麽疼,就再等一會兒吧,等我辦完事再說。”


    說罷她不再理會蕭長珩,轉頭問司徒晴嵐:


    “你剛說是出了皇城被人暗算的?你為什麽要出皇城?當時身邊沒有護衛嗎?”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一國皇城自有大運庇護,哪怕是景國這樣的小國也不例外,更不用說作為一國公主隨時都在嚴密的保護之下。


    若不是她出了皇城,那楚驚言怕是沒那麽容易得手。


    所以雲清清早就注意到她說“剛出皇城就失去意識”,立刻發覺不對勁。


    司徒晴嵐聽了她的問話,小臉一緊,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


    “待在宮裏太無聊了嘛,所以我就想偷偷來大梁找你玩……哪知就……”


    她動靜越來越小,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次任性後果嚴重,眼眶一酸又蓄滿了水。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瞞著父皇偷跑出來,一個護衛也沒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秀珠也不見了,不知道她現在安不安全……”


    雲清清眯了眯眼:


    “你偷跑出來,是不是有人給你出的主意?”


    “……秀珠也是為了我好,若不是她偶然間聽到貴妃慫恿父皇給我指婚,我現在可能已經被強行嫁給不喜歡的人了。”司徒晴嵐情緒低落。


    雲清清卻聽出了這裏麵明顯的問題。


    七公主是景國國君最寵愛的女兒,是她親眼所見。


    但這次她不想被指婚,卻沒有去找國君理論甚至吵鬧,反而不聲不響偷溜出皇城。


    雲清清歎了口氣,正色看向司徒晴嵐:


    “是不是那個叫秀珠的丫環告訴你,國君聽了貴妃的慫恿,鐵了心要給你指婚,就算你去吵鬧他也打算先哄騙穩住你,然後想辦法讓你不得不接受指婚啊?”


    司徒晴嵐瞪大眼看著她:


    “……差不多就是這樣,你怎麽知道!”


    雲清清冷聲道:


    “偷溜出皇城不帶侍衛也是秀珠出的主意?”


    司徒晴嵐點了點頭。


    “出城後走的路線,也都是她安排的吧?”雲清清又道。


    司徒晴嵐似乎意識到什麽,臉色有些發白:


    “你的意思是……”


    雲清清直視著她:


    “你完全不必擔心你那丫環的安全,因為她,本來就是歹人安插在你身邊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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