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那我按計劃行事了哈,你們先聊!”


    芷蘿一臉心虛,扶額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雲清清抵著下頜咳嗽了一聲,目光往一邊偏了偏。


    “我也沒說錯啊,如果雨一直隻是這樣下的話,那確實還需要三天……”


    隻不過她沒說雨勢還會有變化罷了。


    “雲清清,”蕭長珩眯起眼,“你該不會打算拋下為夫,獨自行動吧?”


    “……”某女沒動靜了。


    蕭長珩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幾乎要氣笑了。


    “所以你打算如何安排為夫?”


    雲清清抿著唇思考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他正色道:


    “其實此事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我如今體質和靈力都非昔日可比,這天煞劫對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這院裏我布好了防禦,你們留在這兒不會有危險,這樣我也能更安心地去解決事端。”


    “所以,”蕭長珩淡聲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此地,什麽也不做,等著你解決一切?”


    雲清清看著他的臉色,默默點了點頭,心裏開始盤算要不幹脆讓這人暈兩天的可能性。


    就在她以為某王爺定會激烈反對的時候,對麵的男人淡聲開口了:


    “好。”


    “……嗯?”雲清清眨了眨眼,“你答應了?”


    蕭長珩似乎瞬間想通了什麽一般,剛剛的低氣壓全然消失不見,恢複了日常的平靜淡然。


    他從煲裏盛了一碗粥擺在雲清清麵前:


    “不答應又怎麽辦?若我非要一起去,還不是令你分心,拖後腿。”


    雲清清:“咳咳,那倒也……”


    好吧她就是那個意思。


    蕭長珩看了她一眼,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也不揭穿。


    “什麽時候走?能好好吃完這頓飯嗎?”


    雲清清鬆口氣,點點頭端起碗:


    “等下就走,那你們注意安全,這幾天別出這院子。”


    接下來的時間,蕭長珩倒再沒說什麽讓她難辦的事,兩人默默地吃了早飯。


    飯後,雲清清給了他幾張保命的符,便拿出傳送陣符,同時給芷蘿打了信號。


    陣符亮起,少女的身影在光芒中漸隱,最終消失在原地。


    蕭長珩靜靜地看著她離開,麵容隱在暗影下,看不清表情。


    ……


    ……


    百裏外的樓城。


    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房間內,地麵陣法光芒閃過,雲清清出現在芷蘿麵前。


    芷蘿紅唇一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麽快就說服他了,你不是把人給弄暈了跑出來的吧?”


    “沒有!”雲清清一口否認。


    雖說她是有那個打算,但那不是也沒真動手嗎。


    “時間不多了,少說這些沒用的。”她麵色嚴肅地從空間取出一把傘,出了門。


    芷蘿輕笑一聲,抬手幻化出一把作樣子的傘,跟了上去。


    這邊的雨勢比定縣略小一些,但在旱季也極為罕見了,兩人路過客棧大堂時,還聽見住店的客人抱怨出不了門。


    兩人撐開傘走到街上,幾乎看不見行人,街邊店麵也隻有零星幾家稀稀拉拉地開業。


    密集的雨點滴在地上冒著一個個泡泡,路麵積水匯成一道道溝,如小溪般嘩嘩流淌。


    若此刻街上有人注意觀察,便會發現那撐傘的紅衣女子有些古怪。


    雨點在她那把紅傘上完全濺不起水花,也沒有如柱的水流從傘骨邊緣流下來。


    但她身上卻絲毫不見濕,整個人仿佛是這磅礴大雨外的一道風景。


    雲清清快步朝昨日算出的地點走著,轉頭看了芷蘿一眼,失笑搖了搖頭:


    “你這障眼法也太省事了些。”


    “反正沒人看嘛,費那些勁做什麽。”芷蘿紅唇一勾,不以為意道。


    說話間前方突然隱約傳來叫罵聲。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身形移動,閃到了一條街外。


    幾步外的巷子拐角處有間草棚,叫罵聲清晰起來,還伴隨著拳打腳踢和陣陣悶/哼。


    “媽的小崽子骨頭挺硬啊!還敢拿刀捅老子!要不是官老爺看上你,老子今天非把你的手腳全打折!”


    “揍!給老子狠狠地揍!隻要別留明傷,哪疼往哪打!今天非讓他知道厲害不可!”


    “草,還特麽敢還手?你們把他按住,老子要親自調教調教這小崽子,看他這骨頭能硬到什麽時候…”


    “靠,快抓住他!別讓他再拿刀子捅人……啊你要做什麽!住手~”


    雲清清兩人來到草棚處時,裏麵的叫罵聲突然停住,轉而變成了又驚又擔憂的勸說。


    “你、你別亂來啊……”


    隻見三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少年。


    雲清清在看見他的一記得,眼中清光忽地不召自起,令她微微倒吸了一口氣。


    那少年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形纖細瘦弱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卻生了一張近乎妖孽的麵孔。


    少年的臉白皙得仿佛透明,五官精致得似畫中走出的人一般,一雙鳳眸是奇異的淺灰色澤,如水晶般純淨清透,美得不似人間凡物。


    然而那雙水晶鳳眸中的狠厲,卻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幽魂,令人一眼生寒。


    少年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尖刀,正對準了自己的臉,死死盯著圍困著自己的敵人。


    幾個大漢顯然是生怕他傷了自己這張臉,有些慌神地止步。


    “你別動,有事好商量!”為首的絡腮胡子急聲道,“你把刀放下,隻要你肯乖乖跟我們回去,我們不打你就是了!”


    “你可想清楚啊,你渾身上下可就隻有這張臉有點價值,隻要你學會乖順,別說混口飽飯吃,若能把大人物伺候舒服了,就是榮華富貴你也享得!”


    “但你要是想不開真傷了這張臉,一旦惹怒了那位大人,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少年死死地盯著他,突然薄唇勾起,露出了一個極美卻極狠戾的笑。


    他開口時嗓音如雪山冰泉般悅耳,卻又帶著淬了毒般的寒意。


    “果然,你們很怕是不是啊?嗬嗬嗬……”


    “死又怎樣?”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一同下地獄!”


    說罷,他眼都不眨地持刀狠狠朝自己臉上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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