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愣過之後,麵色凝重起來。


    若是官員大臣的願力,多誰的少誰的她都無所謂,但是皇上……


    他是不相信自己是天鳳?


    不對,若他真隻是不相信,倒也沒什麽關係。


    但雲清清很確定,有淨遠大師和清平子這樣身份的人作保,皇上不可能不信自己是天鳳。


    皇上也總不至於是喜歡自己,才導致提供不了願力。


    那就是說……


    皇上對自己,有敵意。


    雲清清眉頭緊鎖,思考著皇上為什麽會對自己有敵意。


    是因為她借這次機會,令皇上不得不廢太子?


    不對,雲清清很快就想明白,從前自己曾經驅邪救過皇上一命,又救活了他的禁軍統領,還當場抓住真凶。


    更不用說,攝政王戰死的謠傳出現時,說自己還親自去西北邊境,將他最疼愛和倚重的皇弟救了回來。


    如此種種,這皇帝都沒給她提供過一絲一毫的願力!


    足以證明,他從頭到尾,對自己從未有過半分的感激和信任!


    這個發現令雲清清心頭一凜。


    回想起皇上平日裏的表現,她驀然發現,這位看似病弱的皇帝,城府竟深到這個程度!


    那……他對蕭長珩呢?


    自己從西北那次絕境中救回蕭長珩,皇上卻絲毫沒有感激和信賴,豈不是說,他其實也並不象看上去那樣,視蕭長珩為至親、最信任的皇弟?


    雲清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是蒙蒙亮,冬日天亮得晚,街上早有行人在走動。


    距離跟清平子約定出發的時間已近,她沉思片刻,起身回了王府,直奔蕭長珩的院子。


    蕭長珩一向自律,習慣早起,這會兒已穿戴整齊,正在用早膳。


    見她突然到來,他微微一愣,抬手讓人又搬了張椅子,示意道:


    “一起?”


    “不用了,你吃吧。”雲清清修為日漸增長,如今已不怎麽需要為裹腹進食,她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他。


    蕭長珩頂著她的目光,放下了筷子,回望過來:


    “有事?”


    雲清清抿了抿唇,垂眸道:


    “我要離開幾日,這期間你萬事小心,昨日給你的玄玉護身佩不要離身。”


    蕭長珩點了點頭:


    “你昨日已說過了。”


    雲清清深吸一口氣:


    “我還要提醒你一句……小心皇上。”


    “皇兄?”


    蕭長珩愣了愣,目光突然變得晦暗不明:


    “何出此言?”


    雲清清早料到他會不悅,斟酌著開口道: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給你醫腿時,我曾試圖追蹤過厄氣的源頭,但沒有成功?”


    蕭長珩眉心擰得更緊,沒有開口,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雲清清繼續說道:


    “你一身大運極為強橫,且身負國運,若要成功對你下那產的厄咒,不但需要施術者實力高超,還需要有另一個氣運級別相近的載體壓陣,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所以當時我就知,參與此事的定有身份顯貴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室。”


    “後來厄氣全部拔除後,我以此起卦卻解以推演出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


    蕭長珩淡聲打斷:


    “就憑這些,你就懷疑皇兄?天下幾大國皇室眾多,為何單單懷疑他?”


    “不止因為這些。”雲清清直視著他,說道,“還因為法華寺天鳳虛影出現後,我收到文武百官願力無數,唯獨沒有你這位皇兄的。”


    蕭長珩麵色一頓,垂眸陷入了沉默。


    雲清清心知以他敏銳的頭腦,足以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便不再多言。


    她站起身,語氣放緩了些:


    “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也隻是以防萬一,提醒你這幾日留神注意安全,一切等我回來後再說。”


    蕭長珩始終垂眸沉默著,沒什麽表示。


    雲清清心知點到這裏已經足夠,便轉身離開。


    到了前院時,剛好有下人來通報,說清平子道長求見王妃。


    雲清清跟清平子見麵打了招呼,兩人便直接出發去了天玄宗。


    天玄宗在數百裏外的深山,一路禦劍,小半日也便到了。


    兩人在山門外落腳時,雲清清有些意外地發現,天玄宗竟派了大陣仗出來迎接。


    她知道清平子出發前用了一張傳信符,卻沒想到是安排了如此隆重的迎接隊伍。


    清平子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微微一笑:


    “本座為了歡迎雲小道友來此,專門安排的,不知你可還滿意?”


    雲清清:“……迎接我?”


    她可一直沒往這個方向想,剛剛還以為這掌門就是愛排場,出入都要搞得這麽隆重呢。


    而且這老道怎麽對自己的稱呼,突然就變得親切了?


    清平子低笑一聲,未等再說什麽,清塵子已帶著一眾長老迎了上來,兩側都是弟子開道。


    “掌門師兄,您回來了!”清塵子上前施禮,又看了一眼雲清清,撣了撣拂塵打招呼道,“雲姑娘。”


    他其實有些奇怪,掌門師兄怎麽突然傳信,要這麽大排場來迎他歸來。


    不過等待的這段時間,他又隱隱有了些猜測。


    上次在七星殿,自己天玄宗的這些人,算是在雲清清手上吃了癟,想來掌門是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


    清塵子抱了這層心思,態度上對雲清清就難免傲慢。


    卻見清平子皺了皺眉,沉聲道:


    “傳本座令,雲小道友是本座請來的貴客,全宗門上下不得怠慢。”


    清塵子和幾個長老臉皮都抽了抽,心頭又震驚又奇怪,但也不好說什麽,隻得紛紛應下。


    清平子朝雲清清抱歉地笑了笑,說道:


    “雲小道友遠道而來,先稍事歇息一下,晚些貧道有要事相商。”


    雲清清隻當他是惦記著審蒼懷,便點了點頭,跟著他一同到內殿稍坐。


    往內殿去的時候,她稍微觀察了一下這天玄宗,此處跟七星殿相仿,處在鍾靈毓秀的群山間,宗門選地風水極佳,靈氣也明顯比外麵濃鬱幾成,明顯是有陣法加持。


    天玄宗為道門地宗,弟子不限性別,有男有女,一路上的弟子都朝她投來或好奇或深意的目光,又因為有掌門在場,不敢太過明顯,見他們走近便紛紛垂首避讓。


    到了後殿,有小道士上了茶,雲清清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琥珀色的茶湯微微挑了挑眉。


    “這茶,不錯啊。”


    清平子微微一愣。


    這茶是他專門吩咐人拿來招待雲清清的珍藏品,本想著她要喝進口中才能品得其妙處,沒想到她隻是看了一眼,就如此稱讚。


    他不由得問道:


    “雲小道友識得這茶?”


    雲清清淡然一笑:


    “那倒不是,隻是我觀這茶靈氣飄逸,靈蘊十足,自然不是凡品。”


    清平子明白過來,越發驚歎了:


    “你光憑觀看就能知道這些,真是好眼力。”


    雲清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品著茶,確實是自她穿越以後,喝到的最好的茶,甚至讓她有了幾分前世品靈茶的感覺。


    她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開口便客氣了不少:


    “掌門,其實當日我給蒼懷下咒,是因為他所涉及的隱秘太過重大,還牽涉到清風子、清玄子、以及平州六道天魔大陣的種種,因此我希望能在場一同審訊此人,還請掌門理解。”


    她這番話既是給出了合理解釋,也算放低了姿態,清平子立刻順著台階就下,笑道:


    “理解,當然理解!這蒼懷審理的時候自然是要你在場的,此事且先不急。”


    “嗯?不急?”雲清清挑眉。


    這掌門老道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點過於客氣了。


    清平子點頭,殷勤道:


    “其實,貧道此次邀你前來,除了審訊蒼懷以外,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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