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陽神回到本體,睜眼起身,沒有拿掉隱身符,直接禦劍離開,朝剛剛收到消息的方位疾馳而去。


    那消息來自她新煉製的那塊玄玉護身牌,裏麵仍封著她一絲沉睡的神識。


    那方位是護身牌響應她的召喚而發,那道神識如今仍未被喚醒,說明蕭長珩並無生命危險,令她稍稍安心。


    不過那目標方位倒是讓雲清清心中一動,她之前才在天玄宗典籍上看過當下的玄門勢力格局方位。


    信號傳來的地點,是帝京北偏東方向數百裏以外。


    醫仙穀。


    ……


    醫仙穀,嚴格說來並不隻是一個山穀,而是占據了方圓百裏的一片山脈。


    跟其他玄門宗派不同,醫仙穀是唯一一個收普通人弟子的門派,因為這門派修的是醫道。


    當初祖師爺創派便有言,醫者仁心,修醫道說到底修的是一顆濟世的心,隻要有誌於此道,不論根骨如何,都可入門。


    哪怕普通人隻能在外門修習一些粗淺醫道,隻要這世上多一名良醫,也能減少許多人的病痛,便不算白栽培一場。


    雲清清禦著劍一路奔醫仙穀而去,手指下意識地撫著那枚靈玉扳指。


    這扳指就是出自醫仙穀,是當初湯神醫送給她的。


    以上種種令雲清清對醫仙穀的初始印象很不錯,倒也減輕了幾分憂心。


    在她距醫仙穀還有幾十裏的時候,又重新掐訣對玄玉護身佩發出召喚,但這次卻一直到她來到醫仙穀口,仍未有回應。


    雲清清凝了凝眉,心知這說明玄玉佩進入了類似結界的地方,少不得要用些手段找一找了。


    當務之急是先入穀。


    “這位姑娘,可是來求師學藝的?”前方有身穿素袍背著藥蔞的醫者看到了她,遠遠迎上來,開口問道。


    雲清清捏了捏靈玉扳指,信步迎了上去。


    ……


    同一時間。


    蕭長珩跋山涉水,在這連綿群山間尋找了一天一夜,撞進了一片迷霧。


    穿過迷霧後,眼前景色陡然變幻。


    明明他應該是在蒼翠的叢山峻嶺間,但眼前卻是一片突兀的石林。


    他身處石林間,周圍霧氣繚繞,天空見不到太陽,隻有慘淡的光穿過石柱間隙,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石林深處隱約傳來奇異的鳴響,似是風聲穿過石柱引起的自然鳴響,悠揚而空靈。


    這裏的石柱表麵可見奇異的紋路,間或泛著幽藍的光芒,仿佛蘊含無盡的秘密。


    四周蒼茫一片,已再見不到群山,石林外仿佛黃沙萬裏,細看又辨不出個分明。


    這片石林突兀地在穿過霧氣後出現,顯得詭異又神秘。


    蕭長珩心頭卻微微一喜。


    他腦海中回憶著那個傳說,輕身而起,在石柱間借力縱躍數次,終於站上了一個石柱頂端,放眼四顧,仔仔細細搜尋過去。


    他逐漸朝石柱更密集的方位靠近,一邊不斷搜尋著,終於,在整片石林的中央地帶,在最高的一根石柱頂端,找到了一株色澤奇異的靈芝。


    蕭長珩立刻輕身躍上去,將那靈芝小心翼翼采在手中,放入一個玉匣裏,又將玉匣收入玄玉佩中。


    他之前便已發現,玄玉佩裏除了有那套輕甲和長刀,空空蕩蕩,試了一下果然可以把其他物品放進去,如今裏麵已放了不少常用物品。


    就在他剛剛轉身要離開的一刻,突然神色一凜,急速閃身,剛好躲過一支疾襲而來的暗鏢。


    “誰!”蕭長珩目光淩厲地朝暗鏢來路看去,卻忽覺另兩個方位同時有兩聲破空聲襲來。


    他再次閃身躲開兩支暗鏢,眼底殺意閃過,揚手心念一動,手上便多了一把黑色長刀,擊落又一支暗鏢後,朝一個方向猛地劈出一刀。


    淩厲刀氣擊在石柱上竟沒有多大聲音,然而片刻後,那石柱中央才出現一道斜斜的裂紋,上半截整個緩緩滑下去,轟然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斷口跟鏡麵一樣整齊。


    蕭長珩愣了愣,垂眸看了一眼玄玉刃,緩緩握緊刀柄,微不可察地凝了凝眉心。


    石林間突然一聲輕笑響起,從暗處緩步走出一人。


    來人一身暗紫色鶴紋錦袍,墨發半綰,手中折扇輕敲著掌心,一雙透亮的鳳目似笑非笑地看向蕭長珩,眼底卻透著一絲精光。


    “攝政王妃好手筆,如此品級的法器,不知道要惹多少玄門高手眼熱,她竟拿來給你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作兵器,真是羨煞人了~!”


    他說話間,其他幾個方位也分別有四人從暗中走出,麵色不善呈包圍之勢。


    “宇文曄!”蕭長珩握緊玄玉刃,目光沉冷地看著對方,“你這是何意?”


    來人正是北蒼璃王,宇文曄。


    宇文曄鳳眸一彎,敲了敲手中折扇:


    “把九色幻芝留下,本王看在攝政王妃的份上,不為難你。”


    蕭長珩眸色冷厲,淡聲:


    “你盡管一試!”


    “既然如此,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宇文曄勾唇冷笑,抬手作了個攻擊的手勢,另外那四人立刻齊齊朝蕭長珩襲來。


    這四人都配著北蒼的機關武器和防具,但又跟之前在梁國比試時那種不同。


    蕭長珩很快意識到,這四人並非普通人,他們的機關裝備同時也是法器。


    四人配合默契,變換著方位,那裝備中的暗鏢仿佛無窮無盡朝他襲來。


    蕭長珩一把玄玉長刀舞得密不透風,化作一片刀影,將暗鏢盡數擊飛,但暗鏢如狂風暴雨連綿不絕,在他前後左右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


    蕭長珩刀法越發淩厲,暗鏢始終沒有機會突破防守,但他深知被動防備不是長久之計,手中的玄玉刃雖能跟對方的法器對抗,但他跟這些修行之人有一個最本質的差距,便是靈力。


    他第一次使用玄玉刃對抗楚驚言時,尚未明白自己最後斬出那兩道刀氣有何特殊之處。


    直到剛剛一斬斷石柱,出刀時他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後來那齊刷刷的斷口令他明白了一件事,這一斬絕不隻是自己的力量。


    從來感知不到靈力的蕭長珩,在那一斬的瞬間突然隱隱感受到了那種能量流動。


    同時他也領悟到,自己這把刀中蘊含的靈力,是有限的。


    若還像剛剛那樣斬出刀氣用來攻擊,威力雖大,但刀中靈力用一次就少一部分,不知何時就會枯竭,這在實戰中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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