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臨行前特地強調,病人剛從昏迷中蘇醒,急需靜養休憩。


    簡橙的麵色蒼白無力,明顯體力不支。周庭宴與秦濯先行離開,他們勸慰簡橙再小憩片刻,承諾稍後再來探視。


    周聿風則推著蔣雅薇返回她的病房,臨走前他複雜地瞥了一眼簡橙,眼神中似乎藏有深意。


    孟糖則選擇留下,負責照料簡橙。


    待眾人離去,孟糖急忙跑去關門,回來時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幾乎要溢出眼眶。他嘴角上揚,仿佛中了大獎般的興奮。


    簡橙見狀調侃道:“我摔了腦袋,你看起來卻很快樂。”


    孟糖搓著手,眼中笑意盈盈,“那是因為你竟然把周聿風給忘了,簡直值得開瓶紅酒慶祝。”


    簡橙聽後澄清道:“我並沒有忘記周聿風。”


    孟糖聽後一愣,剛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便愣住了,“啊?那你剛才...”


    簡橙輕笑一聲,“我隻是在演戲而已。”


    對自己的演技頗為滿意的簡橙,不禁感到欣慰,她暗想孟糖竟也未能看出她的破綻。好的,\"簡橙的演技真的相當出色。周庭宴曾提及讓我解決與周聿風同桌吃飯時的不適感,而如今,她已將周聿風的名字從記憶中抹去,似乎已經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孟糖聽到這話後,略作思考,\"你確定這事真的解決了?\"


    答案似乎並不樂觀。因為雖然簡橙自己忘了,但其他人仍記憶猶新。每次與周聿風在節日共餐時,若有有心人提起舊事,仍會引發尷尬的氣氛。


    簡橙則表現得相當豁達:\"何為解決?我已經忘了,我不再感到尷尬了,這就足夠了。別人的感受與我何幹?\"


    孟糖對她的態度表示讚賞,豎起了大拇指,\"你真是個狠角色!\"


    之後,孟糖又問起另一件事:\"那麽你和蔣雅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她自己跳下去故意碰瓷你,還是她把你推下去後自己也跳了?\"


    簡橙回應道:\"其實是蔣雅薇自己跳下去的,我也隻是順勢跳下。\"


    隨後,簡橙將昨晚的經過簡單明了地告訴孟糖。原來她早已醒來,在周聿風和蔣雅薇進入病房時她就清醒了,他們的話她都聽到了。


    聽完簡橙的敘述後,孟糖不禁為這事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蔣雅薇的手段著實陰險,我已洞悉其意。她怕自己上台,故設此計。既想躲避舞台,又想將髒水潑向他人,讓自己成為無辜的受害者。


    孟糖聽到此,猛地站起:“我要去找她算賬!” 然而簡橙卻製止了她,告訴她:“這次,我們退一步。”


    孟糖顯然不認同這種做法,她對簡橙說:“退一步?這不可能,她明顯是要毀你的名聲!”


    幸好事情被周庭宴和秦濯暫時壓下,否則外界的流言蜚語將無法想象。周庭宴的決策尤其值得稱讚。


    “秦濯告訴我,看到你旁邊的是蔣雅薇時,周庭宴立即要求先將事情壓下,他說公開對你會有不利影響。”


    昨晚是秦濯的場合,大家都得給他麵子,再加上周庭宴的威望,兩人聯手封鎖消息,無人敢泄露半分。


    若非他們及時封口,外界恐怕會誤傳是簡橙惡意報複將蔣雅薇推下。但幸得封口了,現在我們可以平靜處理此事。


    孟糖想讓簡橙什麽也不做,隻是安心地睡個好覺。她則決定去找秦濯,讓他和周庭宴介入此事,絕不放過蔣雅薇。


    在她準備離開時,簡橙拉住了她,隻說了三個字:“再考慮。”言下之意,暫時放過蔣雅薇。時過境遷,這一筆賬,我已深深銘記在心。


    蔣雅薇的挑釁,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然而,與即將與周庭宴的婚事相比,她的挑釁不過如同一粒塵埃般微不足道。


    我演戲演得如此投入,隻憑那一股強烈的衝動,才讓我有勇氣向周庭宴撒嬌,才敢緊緊抱住他的腰。但這樣的勇氣,再來一次我恐怕沒有這麽大的膽量了。


    所以,當戲份結束時,我不能讓它白白浪費。我現在雖感覺“記憶錯亂”,忘記了周聿風,但若現在與蔣雅薇爭執起來,很可能會暴露自己。那麽這出戲就演得毫無意義了。


    孟糖聽後深感有理,於是拉過一張椅子重新坐下,陷入了沉思。


    “那麽現在我們應該怎麽做呢?秦濯走前還特地交代我,等你休息好了要了解你當時的情況。”


    簡橙略微思索了一下,“你就告訴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與蔣雅薇無關。”


    孟糖點頭表示理解,“那麽蔣雅薇那邊呢?她堅持說是你推她下去的,還散播謠言怎麽辦?”


    簡橙剛恢複一些體力,說話有些吃力,她挪了挪身子躺下,“你去找蔣雅薇,給她一些警告。”


    ......就這樣,一場複雜的情感糾葛和策略布局悄然展開。自簡橙意外從樓梯摔下後,蔣雅薇原先精心設計的計劃被徹底打亂。原計劃中,簡文茜設定的劇情是讓簡橙失足跌落,那隻驕傲的孔雀會冷漠地離開,且此舉必將被人目睹。


    之後,蔣雅薇將被人發現並送往醫院。她醒後,計劃將髒水潑向簡橙,暗指其未遂殺人,同時將雇傭網絡力量來製造輿論。而簡文茜也準備散播那晚生日宴上簡橙將她們踹下水的視頻。


    據簡文茜的構想,隻要節奏把握得當,簡橙必將被公眾指責。那時,蔣雅薇將手握談判籌碼。如果能令簡橙放棄追究,不再讓她公開道歉,她將有機會站出來為簡橙辯護,聲稱自己是不小心跌下台階,因記憶錯亂而混淆了事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劇情並沒有按照原定的軌跡發展。簡橙竟也遭遇了墜樓之險。更令人震驚的是,在蔣雅薇尚未有機會演繹記憶錯亂時,簡橙竟真的出現了錯亂現象!


    這讓所有人都困惑不解,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劇情走向。周聿風總覺得簡橙是在裝作失憶,但蔣雅薇卻信了七分。她認為,盡管簡橙膽大妄為,卻不敢在眾人麵前調戲周庭宴。


    如今蔣雅薇心中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趁周聿風外出之際,她拿起手機……


    孟糖推門而入時,我手中的電話幾乎已經撥出,準備給簡文茜一個詢問的電話。她那語氣,充滿對事實的懷疑,讓人心生不安。


    “孟糖,你知道嗎?簡橙說自己踩空了,但我始終不信,蔣雅薇肯定在背後搞鬼。”她的話裏透露出強烈的情緒。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逼你承認什麽。”她平靜地繼續說,“自從周聿風和你走近後,我一直在勸簡橙要慎重,但她不聽。她對周聿風的感情深得讓人覺得她已經走火入魔了。”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似乎已經忘了周聿風。所以蔣雅薇,我們就這樣吧。”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無奈。


    “你無需再在公眾麵前道歉了,你隻需要和周聿風好好過日子就行。簡橙已經退出你們的生活。”


    “今天的這起意外,我們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吧。是你們自己踩空摔下來的,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什麽花樣。”


    我眼神深邃地注視著她,但孟糖接著又傳來了簡橙的意願:“簡橙說她是自己失足摔下的,這事情就算了吧。”


    “她已經將周聿風從心中剔除,如果再和蔣雅薇起衝突,可能受到刺激又回想起那個渣男周聿風。”孟糖的話中滿是擔憂和關懷。她用簡樸的語言為事件畫上了句號。雖然看似平淡,卻充滿對事情深層次的擔憂與思量。”秦濯點了點頭:“好。”


    在掛斷與孟糖的通話後,他迅速撥通了周庭宴的號碼。


    “簡橙這次似乎鐵了心要跟周聿風劃清界限。”他繼續說道,雖然簡橙的演技高超,但像他和周庭宴這樣的老練觀察者,還是能輕易洞察其真實情緒。


    他曾不經意間捕捉到簡橙聽到“惡心”二字時的一絲異樣反應,那種神情絕不可能是對陌生人的態度。他的洞察力使他在那短暫的瞬間抓住了真相。


    對於周庭宴是如何識破的,秦濯卻無法得知其中的細節。那天從醫院出來後,他將所觀察到的情況告訴了周庭宴,然而周庭宴的反應卻出奇的平靜,隻是簡單應了一聲。


    當秦濯詢問周庭宴如何發現破綻時,對方卻選擇了沉默。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聽完秦濯的敘述後,周庭宴淡然道:“孟糖隻是傳達了她的意願,她希望平息這場風波。就隨她去吧。”


    談及此,秦濯不禁想起了簡橙那“記憶錯亂”的趣事,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玩笑之意。


    “現在這位小公主似乎對你有了特殊的依賴。”


    周庭宴輕輕應了一聲,接著說:“我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能依靠我。”這話讓秦濯心生疑雲,“他這樣說的意思是什麽?”這令他頗感費解。周庭宴堅定地吐出:“我會娶她。”


    秦濯則默不作聲,陷入沉思。


    孟糖在醫院的病房內用餐後便返家,她堅持在夜晚陪伴,因此需回家取洗漱用品。


    她離去後,簡橙再次躺下。近期的睡眠質量不佳,住院為她提供了難得的休息機會。


    由於下午的深度睡眠,這次她並未沉睡,而是在朦朧中察覺到門扉的開啟。簡橙誤以為是孟糖反悔,低聲嘟囔。


    “悶熱難耐,你能否為我拭去汗水?”


    這熱意讓她不適,孟糖擔心她受涼,調高了空調溫度並加蓋了被子。此刻的簡橙感覺背部濕漉漉的。


    來人的腳步稍作停頓,卻沒有立即回應。在暖黃的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逐漸清晰。


    簡橙微微側目,發現這並非孟糖,而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性。


    意識到不對,簡橙猛地睜開雙眼,驚坐起來。


    “小叔?您怎麽來了?”她心中暗呼不妙,剛才的話語似乎讓周庭宴誤解為了擦身的請求。天哪,她寧願此刻不曾開口。


    虛弱感使簡橙努力從床上坐起卻力不從心,額上開始冒出汗珠。這時,周庭宴大步上前,輕輕彎身,穩穩地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他走上前,遞給簡橙一個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些。


    簡橙乖巧地道謝:“謝謝你,小叔。”


    周庭宴等她調整好坐姿後,才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小叔?”她再次確認。


    他的聲音輕柔卻帶著深意,特別是“叔”字尾音拖長,似乎在玩味著什麽。


    簡橙頭上裹著紗布,反應稍顯遲鈍,一瞬間沒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直到她與他對視,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突然想再次陷入昏迷以逃避現實。


    小叔?她回想起,自己似乎已經遺忘了周聿風,而現在的情況是,“記憶錯亂”的她居然稱呼周庭宴為小叔?記得在演戲時她還稱呼他為老公呢,這才過了一個下午,就原形畢露了。


    簡橙的大腦快速運轉,尋找補救之策,這時又聽到周庭宴問道:“你不裝了?”


    簡橙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著他,內心充滿疑惑。


    哦?不裝了……不裝……裝?裝什麽呢?周庭宴難道知道她在演戲?她的心怦怦直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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