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橙,蔣雅薇流產了。”周聿風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打破了平靜的空氣。


    簡橙初時有些迷茫,反複確認:“孩子沒了?哪個孩子?雅薇流產了?”


    周聿風飲盡整瓶礦泉水,胃部的不適稍稍緩解。他低沉地告訴簡橙:“是的,雅薇流產了。”


    簡橙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後退了兩步才逐漸理解這個消息。她急忙辯解:“別誤會,我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連見雅薇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這跟我可沒關係。”


    周聿風的目光中透出一絲驚訝,看著簡橙那明顯的防備和警惕。他脫口而出:“簡橙,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過去的事情?”


    周聿風的思緒飄回了簡橙回國後的那個月。那是第三個月,簡橙提議去度假村泡溫泉。他原本無意前往,但雅薇也表達了想去的心願。於是,他以考察度假村為借口,帶著雅薇一同前往。


    回憶與現實交織,周聿風心中的情感複雜難言。那次旅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他與簡橙、雅薇之間的關係,又將如何發展?這一切,都成了他心中的疑問。雅薇的伴侶,因故帶她一同前往。他們進入池中後,他正欲享受片刻寧靜,卻突然聽到女池那邊傳來異響。那聲音中夾雜著落水聲和尖叫聲,他立即聽出那是雅薇的嗓音。匆忙之中,他快速穿好衣物趕去查看。


    原來,雅薇透露了簡橙強迫她辭職的消息。她不想離職,然而簡橙卻粗暴地推她入水。簡橙則辯解道:“我並未推她,是她自己腳下一滑,我甚至想扶她一把,卻被她推開後自己落水。”


    但他不相信簡橙的辯解,立即對她進行了一番嚴厲的訓斥。令他驚愕的是,簡橙竟當著他的麵再次將雅薇踹入池中,顯得十分囂張。


    那一刻,他心中回想起母親的話,深感簡橙的囂張態度確實令人不快,與雅薇的溫順聽話形成鮮明對比。


    時間流轉至簡橙回國後的第五個月。雅薇的合租室友因工作變動需換房子,而新房子的費用令雅薇獨自承擔顯得壓力過大。出於關心,他將二環的一套房子贈予雅薇居住。


    一個周末的周六,他前往雅薇的住處,一開門卻見裏麵轟然作響。進入屋內,他驚見雅薇滿臉鮮血倒在地上,旁邊是一個破碎的魚缸和幾條翻肚的魚。簡橙也站在一旁,看上去像是被嚇住了。


    這次,簡橙率先開口解釋道:“這並非我所為。”雖然情境相似,但他的內心早已明白,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仍然對她的言辭心存疑慮。雅薇向來是個溫順的孩子,對疼痛有著天然的懼怕,她怎麽可能主動衝撞過去呢?


    他的措辭極其嚴厲,這立刻觸發了簡橙的憤怒。他瘋狂地砸毀了客廳裏的一切,雙眼充血地朝他大聲吼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碰她!”


    母親的話似乎沒錯,簡橙確實過於放縱了,似乎已經對生命的重要性視若無睹,而且犯錯後也不知悔改。


    ...


    簡橙回國已有半年時光。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我們都在clu酒吧共慶生日,最初的氣氛非常愉快。直到簡文茜和雅薇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簡文茜表示她們與朋友在隔壁,因為喝多了出來透氣,誤入了我們的包廂。大家都是熟人,既然都到了,自然要坐下來聊會天。然而,整個聚會中,隻有簡橙默默地喝著酒。


    之後簡橙去了洗手間,而雅薇和簡文茜並沒有久坐便說需要回到她們自己的包廂。大約半小時後,有人告訴我們簡橙在洗手間將雅薇推倒在地。


    我急忙趕過去,隻見雅薇坐在地上,旁邊是酒店牆角的花瓶碎片,其中尖銳的碎片已在她的手上劃出了一道口子。作為現場唯一的目擊者,簡文茜堅定地說,確實是簡橙推了雅薇。那一刻的場景,令人震驚不已。雅薇因某事遭到橙的催促離開,不料衝突隨之爆發,他們兩對話沒幾句就開始肢體衝突。簡橙則指責是簡文茜先動手的。姐妹倆互相指責,最終雅薇聲稱是簡橙推了她。雅薇不會為傷害自己的人辯解,因此她堅信是簡橙在撒謊。


    簡橙曾在上月將雅薇送進醫院,再次對她造成傷害,讓他十分憤怒。那天他飲酒過量,情緒失控,一推之下使簡橙崴了腳,但她仍如炮仗般憤怒。


    “我沒有推她!她們聯合起來陷害我,周聿風,你能不能信我一次?”然而他並未相信,他記得當時自己也說了狠話。他吸取了之前在溫泉的教訓,將雅薇護在身後,而簡橙則撲上去攻擊簡文茜。


    此時周陸出現了。作為老板的他立即對雅薇和簡文茜下了禁令,不準她們再踏入clu一步。隨後,他攙扶著情緒激動的簡橙離開現場。在他的肩膀上,簡橙的右手緊抓著他的脖子,左手垂下,鮮血滿布的手掌心顯露出來。


    那是他推她時摔地上造成的傷口。盡管如此,他始終沒有信任過她。在之後的許多次雅薇遭遇困難時,他始終對她抱有疑慮。最終,她開始有意避開雅薇的蹤影。在雅薇出現的場合,簡橙總是保持著距離,甚至有些回避的姿態。偶爾不經意間碰到,她也會遠遠地站在一旁,不作過多交流。每當聽說關於雅薇的某些事情,簡橙的第一反應總是撇清關係:“這跟我無關,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這樣的反應,今晚又一次出現。


    一刹那間,他似乎感覺到了簡橙的回憶正在複蘇,仿佛想起了什麽。但仔細觀察她的眼神,卻隻有冷漠和防備,沒有一絲愛意。他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恢複了記憶。


    因為,他深知有記憶的簡橙是愛著他的。


    周聿風聽到他說:“我並沒有指是你。”他明白,這次的事情確實不是簡橙直接造成的。然而,這其中也和她脫不開幹係。


    回憶起昨天下午的場景,小叔在視頻會議上否決了他長時間準備的方案,他的心情鬱悶至極。晚上父親得知此事,約他去喝酒,說了許多話,但他心不在焉,沒有聽進去。酒過幾巡,他昏昏沉沉地回家倒頭就睡。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被雅薇搖醒,手機裏展示著什麽照片,問他簡橙是否好看。他當時並未退群是因為覺得退群顯得不太體麵,畢竟所有人都在群裏。但他已經將群消息設置為免打擾了,直到雅薇給他看照片的那一刻……


    這段經曆讓他對簡橙的過去和現在有了更多的思考和疑問。他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她的故事和回憶。也許在某個時刻,他們能夠解開所有的謎團,重新找回那份失去的愛意。在一片靜寂中,他才瞥見林野發送的那張照片。回想起上次與簡橙的約會,小叔回應後,便再無他的消息傳至。久而久之,已有一段時間未見到簡橙的身影了。


    翻看照片,她仿佛依然如初,波浪般的長卷發、纖細的腰肢、如花的容顏,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但細細觀察,有一處明顯不同。那就是氣質,那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柔和。這是她回國後的模樣,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心中蕩漾。


    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而,雅薇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帶著些許的醋意和疑惑,她質問他是否因為看到簡橙的照片才喝酒。他急忙解釋,但雅薇的情緒並未因此平複,反而拽著被子哭泣起來。他顧及到她的身體狀況,耐心地哄了許久。


    本以為風波已過,但第二天清晨,剛從睡夢中醒來的他,又遭遇了雅薇的牢騷。她抱怨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擁抱她、親吻她,甚至懷疑他是否嫌棄她懷孕後的容貌。一番喋喋不休後,又扯到了照片上的簡橙,指責簡橙故意讓人把照片發到群裏,甚至認為她在炫耀自己。


    他再次耐心勸解,主要也是考慮到醫生的建議——她的身體不能動怒。然而,不知哪句話又觸動了她的情緒,她越哭越傷心。他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地勸解,希望能平息她的情緒。他心中鬱結,因為公司的事務、方案的壓力以及父親的言辭。他努力平複情緒,卻始終無法釋懷,終於在一次爭吵中情緒失控,她的激烈反應更是火上澆油。


    後來,她痛苦地捂著肚子呼喊,當揭開被子,那觸目驚心的鮮血讓他瞬間頭暈目眩。


    這究竟是誰的錯?


    責怪雅薇,當初他勸她在醫院保胎,以確保安全,但她執意拒絕,選擇出院並搬到老宅。如果在醫院,或許孩子能保住。他首次成為父親,對這個孩子的期待就這樣破滅。


    簡橙聽完他的敘述,無言以對。


    “這與我何幹?你為何來我這裏?這些話跟我說也毫無意義。”她的質問讓他麵紅耳赤,言語也變得混亂。


    “林野發的照片,是你默許的嗎?若非那張照片,雅薇也不會如此激動。”他質問簡橙。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責問,簡橙陷入了沉默。他的思維難以理解,一張照片就能導致蔣雅薇流產?這樣的想法實在令人費解。橙心知悉友人失落之痛,見其遭受喪子之痛,自然情緒低落,因此並未怒言相向,連交談的興致都喪失。她丟下一瓶水後,又接過車鑰匙急匆匆向外而去。


    “你暫且在此稍待片刻,我去為你尋些解酒之藥。”她邊說邊出門,隨即撥打林野的電話,簡要告知了事情經過。


    “那家夥誤會是你發照片才導致其流產,說是你的責任。你快過來把他打發走。”她急切地催促道。


    掛斷電話後,她立即駕車回家。林野得知自己無辜背負罪名,立刻心急火燎地趕往工作室。發現周聿風已先一步離去,他深感不該久留,簡橙一走他便迅速逃離了現場。


    林野趕到現場卻撲了個空,憤怒之下在群聊中甩下一句俗語。


    “別和我耍起豬八戒的絕技——倒打一耙了!” 這句話指的是《西遊記》中豬八戒以釘耙為武器,常以回身擊打敵人的招式勝出。形容對方無理取鬧、逃避責任的行為。


    而此時忙碌的周陸還在加班至深夜,看到消息後回複:“大半夜不睡覺,這麽生氣,在指責誰?”


    知曉真相的林野答道:“我正等在紅綠燈前過路,心裏焦急以免紅燈時長太久遭遇意外。不能再分神聊天了。”如此簡短的對話中,林野雖未直接指責周陸的誤解,但話語間已透露出對誤解的無奈與不滿。周陸提及,小嬸嬸在等紅燈時遭遇了意外,不巧的是與聿風之妻有了接觸。大家一時間無語。看來周陸的言下之意,似乎在暗指蔣雅薇的某些行為。


    周庭宴此次出差,是因為京岫集團旗下的互聯網公司即將在紐交所上市,他作為公司的掌舵人,需陪同高層進行站台。他忙碌於各種事務和應酬中,當看到群裏的消息時,已是次日。為了國內的時間線恰好是午餐時間,他給簡橙撥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他脫口而出:“是蔣雅薇又在給你找麻煩嗎?”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指向了與簡橙有著關聯的蔣雅薇。盡管林野與蔣雅薇並無直接交集,但他們的聯係紐帶卻是簡橙。


    林野在群裏對蔣雅薇的隱晦提及,讓周庭宴猜測蔣雅薇可能有所動作。而此時,簡橙正吃著芳姨包的餃子,滿口的肉香讓她感到滿足。她與周庭宴的關係向來坦誠,於是她用半碗餃子的時間將昨晚在工作室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


    原來,周庭宴得知了蔣雅薇流產的事情。簡橙知道周庭宴繁忙,但依然寬慰他:“周聿風隻是酒後失言,你的工作要緊,這種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在家一切都好。”她的理解與寬容,使得周庭宴心生感激與安寧。簡橙心如止水,火氣已經大不如前,隻因隻有在周聿風耍賴麵前,她才會維持一絲防備。盡管她的心境寧靜許多,卻仍不欲參與無聊的遊戲。


    周聿風酒後常顯稚氣,無論歲月如何流轉,他仍保持著那份孩童般的任性。他渴求發泄與慰藉,這習慣似乎已成常態。對此,簡橙隻是將其視為他的天真未泯。


    周庭宴確認她無恙後,便未再多言。


    在中秋佳節的前夕,周陸在惠安路忙碌後,決定在午餐時間造訪簡橙的工作室,期望能在此處飽食一頓。期間他們提及即將返回老宅過節的事情,周陸帶來兩個令人欣喜的消息。


    “聽聞海外有一項目尚未收尾,需要耗費三個月時間方可完結。小叔決定派遣周聿風前往,今日便將啟程。所以明日你無需再見他。”


    “蔣雅薇因流產情況嚴重,需住院一個月治療。你也將無法見到她。兩個煩人的都不見,你不覺得快樂嗎?”


    對此簡橙確是歡喜非常。


    尤為讓她歡喜的是周庭宴今日即將歸家。


    她心中期盼不已,計劃親自前往機場迎接他。臨行前,她將那顆小葉紫檀珠交給了周陸。


    孟糖到來時,見周陸正以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珠子,仿佛陷入了沉思。孟糖落座於他對麵。


    “周陸,你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我詢問了秦穎之,那位在京岫的強大女性就是你一直談及的那位。”孟糖不禁問道。“周陸你有病吧?我問了秦穎之,那天在京岫的女強人就是她,你明明認識她,為什麽故意誤導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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