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橙未曾預料,自己竟會像蔣雅薇那樣,在等待紅燈的瞬間遭遇車禍。一聲巨響,急刹車後的無奈,已然無法挽回。她的額頭猛烈地撞擊在方向盤上,尖銳的痛楚將她從失神的狀態中拉回。


    事故發生後,她仿佛置身於漫長的迷茫中。前方車輛的司機走來,敲打車窗。簡橙解開安全帶,走出車門,額頭傳來刺痛,她感到有些眩暈,視線也變得模糊。


    “我真的很抱歉,我會負責……”她低聲說道。


    就在她轉過頭時,那人臉上的不耐煩和嚴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熟悉。簡橙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愣,她揉了揉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對方身著利落的灰色西裝套裝,短發幹練而精致,散發出一股職場女強人的獨特魅力。她的麵孔顯得有些麵熟。


    那人見簡橙困惑的神情,主動開口:“我是秦穎之,我們在京岫有過一麵之緣。”


    秦穎之這個名字在簡橙的腦海中回響起來。當初周陸告訴她周庭宴可能出軌了,她曾前往京岫想要捉拿奸夫,但最終卻發現是一場誤會。如今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簡橙終於回想起了在京岫的那一幕。秦穎之,是秦濯的堂姐,她的人生中經曆了四次婚姻。而眼前的簡橙,則是她偶爾相遇的陌生人,連稱呼都顯得有些生疏,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親昵地稱呼她為“穎之姐”。


    昨天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熱門話題,即便簡橙不太關注,周圍人的討論聲也讓她得知了事關頂流女星蘇蘊的詳情。看著簡橙微蹙的眉頭,秦穎之猜測這可能與她眼前的事情有關。


    她目光掃過簡橙的車頭,雖然碰撞不算嚴重,但她還是輕輕攬住簡橙的肩膀,引領她繞過車頭,然後打開副駕駛的門,將她輕輕安頓進去。


    “先係好安全帶,我一會兒就回來。”她匆匆走向對麵的車輛,與副駕駛上的人簡單交流後,又迅速返回簡橙的車旁,坐進了駕駛座。


    “你的車損並不嚴重,我已經安排我老公處理了。你現在不適合開車,我先送你去醫院。你額頭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秦穎之的話語中透露出關心與果斷。


    簡橙明白自己的狀況確實不佳,便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謝謝你,穎之姐。”


    盡管兩人僅有一麵之緣,但秦穎之曾提出要請她和周庭宴吃飯的邀請卻一直未能實現。去年她才將公司重心轉移到國內,忙得不可開交。在圈內,每當人們談論起簡橙與周家叔侄的複雜關係時,秦濯總是毫不猶豫地為簡橙和周庭宴辯護。因此,秦穎之對簡橙的印象頗深。簡橙似乎與周庭宴相性甚佳。


    因此,秦穎之此時萌生了為周庭宴說句公道話的衝動。她開車時思考著:“微博上的流言蜚語,真真假假,不必深究。我與庭宴多年交情,他不同於秦濯那種類型的人。如果是秦濯在此,我肯定會勸你趁早躲遠點。但庭宴與眾不同。”


    她微微轉動方向盤後接著道:“周庭宴為人可靠,而關於蘇蘊的事情,你認真聽他的解釋了嗎?”


    簡橙望向窗外流動的景色,輕聲道:“我連他回來的消息都是從朋友處得知,聽說他回來後直奔蘇蘊處,我看到他抱蘇蘊從酒店出來。當時想上前詢問,但因記者眾多,怕他更受困擾,我便先行離開。”


    秦穎之聽後感到意外。她昨日得知熱搜上的事情,還特意詢問了秦濯情況。秦濯告訴她周庭宴今早五點已抵達江榆。


    原本她以為周庭宴的首要之務定是來找簡橙解釋誤會,因此她誤以為兩人已見過麵。然而,周庭宴竟先去找了蘇蘊?這並不像周庭宴的作風。秦濯還說周庭宴與蘇蘊無甚瓜葛。


    秦穎之看了簡橙一眼,“或許是個誤會吧,我覺得你應該給周庭宴一個解釋的機會。”


    簡橙收回了目光,微微笑了笑,“讓我再想想。”她希望從中找到真相。秦穎之凝神傾聽,她理解其中必有誤會。她知道他一向會第一時間找她,但現在卻發生了什麽讓他無法立即行動的事情。他肯定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才會與蘇蘊一同從酒店出來。


    “穎之姐,我心中壓抑不已。昨日我與家中起了爭執,得知了一些我難以承受的事情。這些消息讓我痛苦不堪。”


    “當時,我極想給周庭宴打電話傾訴,但又怕他因擔憂而拋下工作來找我。他的父親身體欠安,他需盡孝道,又要忙於工作。我不願他因我而分心,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然而,他竟提前歸來,不論何等無法抗拒的原因,他都為了另一個女人回到了她的身邊。每當他抱著蘇蘊出現,她的心中就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受。


    “穎之姐,你或許聽說過我與周聿風的事。那段感情幾乎耗盡了我整個青春。當我決定放手時,我心中暗想,我再也不要相信愛情了。”


    “我對你無所隱瞞,我嫁給周庭宴時,心中夾雜著報複的念頭,想要對周聿風和蔣雅薇進行報複。但周庭宴的深情讓我感到,我為何要將大好年華浪費在複仇上?我何不舒舒服服地過我的日子?”


    周庭宴的魅力無法抵擋,她的心防在不知不覺中土崩瓦解。現在,她感到困惑和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在她心動的那一刻,他的出現總是讓她的心兒蕩漾。每當天際剛染上一抹金色,穎之姐,你問我現在的感情如何?我會說,我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可不知為何,仿佛世界都在與我玩捉迷藏。老簡他們和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秘密,卻唯獨瞞著我。這些年我盡力維係著與他們的關係,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存在。


    瞞著吧,或許是大家都默許的選擇。但我納悶,為何真相要在某一天突如其來地曝光呢?以至於現在我竟有些怨念的漣漪湧上心頭,可即便是怨念再深,我也不會對奶奶有半分怨言。畢竟她曾給予我無盡的溫暖與疼愛,我不能對她心存怨恨。


    還有周庭宴,如果他與蘇蘊之間真的沒有什麽事情,那他可以早些向我說明,我會是個講理的人。或許他是為了我考慮,而我,也許在內心深處已經猜到了一二。即使我知道在理論上來講我不應該因此生氣,但今日我的心情就像是被怒火驅使著,幾乎就要去責問他人了。


    我的內心是疲憊的,如行車的兩個小時內駕車往返於城市的各個角落般身心俱疲。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曾幻想熱搜是否是由蘇蘊操控的,她為了得到周庭宴不惜將我當作籌碼。剛才看見她時,我竟然有了一瞬間想上前扇她一巴掌的衝動。


    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讓我感到自己正逐漸走向偏激的深淵,如同當年蔣雅薇的遭遇一樣讓人難以接受。穎之姐,我真心地說,我深深地愛著周庭宴,但與此同時,我感到自己對他和這份情感都厭倦了。愛情也好,親情也罷,我都不再想要了。周圍的人讓我倍感壓力和痛苦。


    一切似乎都讓我陷入了無盡的困擾之中。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或許我應該暫時放下這一切的紛擾和困惑,尋找內心的平靜並重新審視自己的情感和人生道路。因為我知道,無論麵臨何種困境和挑戰,我都必須堅強地麵對並尋找答案。但我需要時間來思考和調整自己。現在的我真的需要一些空間和時間來讓自己冷靜下來。周庭宴尚不知妻子即將離去的消息。他離開酒店後,未再前往郊區接簡橙,而是徑直返回了京岫。


    就在他剛驅車離開酒店時,周陸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信息直白明了——簡橙並不在預定的地點。


    “小嬸已經知曉熱搜的事情,她親自開車前往酒店找你……曾紹正暗中跟隨保護她,她並無大礙。周庭宴,我有一些話想和你談一談,請你盡快到集團來一趟。”


    九點半,周庭宴抵達京岫,不久後,周陸敲門而入。


    “請進。”周庭宴的聲音響起。


    周陸應聲而入,關上門後剛轉身,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掠過眼前,緊接著,臉上便傳來火辣辣的一拳。


    反應不及,衣領被猛然拽住,身體失重懸空,再次的拳頭已然揮向眼前。


    “你到底要耍什麽花樣?就算有事找我也行,但你為何連無辜的簡橙也牽扯進來?”周庭宴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寒意和怒意。


    “周陸,簡橙哪裏得罪了你?你告訴我,她哪裏對不起你?”


    周陸被打得暈頭轉向,過了好一會才勉強回應:“不,她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是我虧欠了她。”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與懊悔。揮出第三拳時,衣領鬆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周陸的身子猛然甩出,他的頭顱在沙發扶手上重重一撞,隨即整個身體沿著沙發滑落至地麵。


    周庭宴步履從容地走近,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從茶幾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入口中,用打火機點燃。他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然後緩緩開口:


    “你今天來是為了自首嗎?”


    周陸用袖子擦拭唇角的血跡,雙手撐地艱難地站了起來,坐到了旁邊的長沙發上。


    他問道:“小叔,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察覺的?”


    其實,周庭宴早就對周陸心存疑慮。從周陸開始為他的感情出謀劃策追求簡橙時起,他就察覺到了不尋常。周陸明知簡橙對周聿風的事心懷怨恨,卻仍讓他利用秦穎之來引起簡橙的嫉妒;明明知道周聿風在公司,卻還讓簡橙前往京岫。


    周陸的行為似乎在試圖掀起風波,但以他的性格又不會做出如此激烈之事。雖然事情有些古怪,但從周陸身上他並未察覺到惡意。甚至有時他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周陸在暗中向他傳遞某種信息。


    他似乎在暗示:“小叔,我行為異常,你需留意我。”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周庭宴都密切關注著周陸的動向。甚至對於周陸提出的關於人工智能的項目,他也暗中讓潘嶼進行了詳盡的調查,結果一切正常。在那個時刻,他心中泛起一絲疑慮,是否自己過度揣摩了情況。直到那個小漁村的事件,他透過何潤的視角,意外地聽到了立橙生物的名字。那天,周陸特意提及了它,仿佛在暗指些什麽。


    他似乎在給小叔傳遞一個信息,提醒他要注意立橙生物。因此,他決定讓潘嶼親自去跟進這件事。這次周庭宴的出差沒有帶上潘嶼,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留他在身邊。若簡橙遭遇困擾,他可以立即求助於潘嶼。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潘嶼上周的出差僅僅比他早回一天,還是看到熱搜後匆忙趕回。


    這源於立橙生物確實陷入了麻煩之中。潘嶼近期的忙碌也證明了這一點。蘇蘊在這個時候的行動並不難理解,在他和潘嶼都不在的時候,購買熱搜,待他們發現時,熱搜已經廣泛傳播開來。盡管立橙生物此時發生的問題並未立即讓他聯想到蘇蘊的行動,但直到周陸今天打來電話,告訴他簡橙已經來到酒店。


    那一刻,他回想起在酒店門口的一瞬間的錯覺,原來她真的來了。周陸對簡橙的了解非常深刻,他相信以周陸的能力絕對能留住簡橙,但他還是讓她來了。而且從郊區趕來這裏需要花費兩個多小時的路程,這也意味著她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和決心。簡橙在六點多就已經在酒店了,這似乎早於他的預期。他五點離開機場後,車子駛向郊區,潘嶼在途中才接到章珍的電話,最終在七點十分抵達酒店。這讓周庭宴疑惑,簡橙是如何提前得知他的行蹤和目的地。


    周庭宴此刻煩躁不安,用力吸了口煙。他確信簡橙目睹了他與蘇蘊的互動。今晚,不僅沙發可能無法入睡,連酒店的門都可能無法進入。周庭宴氣憤地朝周陸踢了一腳,質問:“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他一直深信,周陸對簡橙的感情深厚,無論周陸想做什麽,都不會傷害到簡橙。他可以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部分原因是他也好奇周陸的動機。但這次,周陸的舉動顯然過了線。如果蘇蘊的事與他有關聯,那麽之前的熱搜……


    周陸看出了他的疑慮,“我是在熱搜之後才知道的。”他解釋道,眼神中透露出堅決,“我和蘇蘊並沒有合謀,背後的人不是我。”


    周庭宴聽後感到事情不簡單,“那會是誰?”他追問。


    周陸向他索要煙,聲音帶著顫抖,“小叔,給我一根煙。”


    周庭宴將打火機和煙盒拋給他,周陸接過,手顫抖著點燃了煙。這一連串的疑問和事件,究竟背後隱藏著什麽真相?他們是否能解開這團迷霧,找出事情的真相?一根咬嘴裏,點燃,吐了兩口煙霧才慢慢道:


    “小叔,你還記得小灣村的何潤嗎?就是我突然多出來的表哥。”


    “記得。”


    “他不是我表哥,何潤,他是我親哥,同母異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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