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陸臉上有傷,最近暫離了集團,在家休養。那天中午在曾紹家吃飯時,他接到了小叔的電話。


    “我告訴你,簡橙已經知道了你母親參與熱搜的事情。她下午四點的航班飛往嵩城,可能年前都不會回來。你去送她吧,該說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小叔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意。


    周陸明白其中的含義。簡橙既然已經察覺到母親的異常,必定也會聯想到他身上。她沒有主動聯係他,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有,這表明她的心情異常不平靜。


    若是她跑來責備他、怒罵他,那反而會讓他鬆一口氣。簡橙這個人,他更害怕的是她的沉默和安靜。


    在機場,周庭宴主動接過簡橙的行李箱和手提包,而簡橙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繼續前行。周陸緊隨其後。


    林野見狀也想跟上去,但被孟糖拉住了手腕,“這是他們倆的事,你不用管。”孟糖的聲音透出堅定。


    林野顯得有些困惑,看著離開的兩人和周庭宴,湊到孟糖身邊小聲問道:“這是什麽情況?感覺有點奇怪。”孟糖沒有多說,隻是簡單地告訴他:“周陸犯了點錯,橙子正在訓他。”


    此時,秦濯則是來給孟糖送東西的,帶來了一絲輕鬆的氣氛,暫時緩解了現場的緊張氛圍。昨晚,他在院中與孟糖進入屋內後,將母親帶至廚房,輕聲勸說讓她放棄堅持的婚約。母親情緒激動,淚眼控訴他,表示不再管他,任他自由選擇。麵對母親的抱怨,他內心複雜,突然說出一句話。


    “當前的局麵讓婚約成了束縛。在婚約期間,我對孟糖的態度不佳,婚約存在,我們幾乎無望。若解除婚約,我或許還有機會重新追求。” 母親聽後感到意外而又驚喜,因為得知孟糖今日下午的航班,她一早便開始準備江榆的特色點心。


    他此次前來是欲送點心給孟糖。然而,眼前的情景讓他心情驟降——孟糖與林野低聲交談,親密地握著手腕。他曾經的未婚夫身份讓他有權力將她拉至自己身邊,但現在他連男朋友的身份都不再擁有,連管束她的資格都已失去。


    秦濯心中鬱悶至極,努力轉移視線,看到越走越遠的簡橙和周陸,才想起詢問周庭宴。


    “他們去哪裏?” 周庭宴有些事情還沒告訴他。“是關於熱搜的事,關清柔也插手了,簡橙現在知道周陸有問題。” 秦濯拍了拍周庭宴的肩膀,示意他知道此事。心頭震驚不已,差些站立不穩。


    “關清柔?” 她在心裏重複著這個名字,滿是疑惑。


    在機場這個不甚繁忙的時刻,雖有許多可供閑聊的地方,但簡橙卻選擇走向了盡頭拐角處,停在了一個無人的大廣告牌後。她漫無目的地走了十幾分鍾,心中思緒萬千,思考著待會兒該問些什麽問題,是否應該質問他,是否應該發泄一下情緒。


    然而,當兩人真正麵對麵時,她反而覺得任何言語都顯得多餘。


    簡橙隻說了一句:“周陸,請告訴我實話,這些年,你母親對你的待遇如何?” 這句話背後,周庭宴似乎暗示著周陸被關清柔所控製。


    簡橙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複雜感受。從小到大,她一直對周陸抱有羨慕之情,盡管他在周家的日子過得艱難,但他的母親對他似乎特別疼愛。她曾多次幻想,如果關清柔是她的母親那該多好。


    但現在,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嗎?


    兩人所站之處並非通風口,但風依然冷冽。周陸身著灰色大衣,內搭黑色毛衣。他並未立即開口,簡橙靜靜等待中,他走近一步,輕輕掀起毛衣的一角,身體微微側轉。這一幕在風中顯得尤為安靜且沉重。橙子的目光跟隨周陸的手移動,那一刹那,她平和的神情猶如玻璃般碎裂。她的眸子如秋水般清亮,但此刻卻閃過了難以言表的驚恐。


    那疤痕——


    如同被蜘蛛網纏繞,那些交錯的痕跡猶如被鞭子抽打的痕跡,有的已經變成黑色凝固的舊傷,有的則是暗紅色的新傷。


    簡橙的語氣帶著難以置信,“這是……你媽媽打的?”


    周陸輕歎一聲肯定。


    橙子全神貫注地凝視那些爬升的疤痕,她突然攥緊了周陸的毛衣。


    周陸了解她的意圖,試圖阻止她,“橙子,別……”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簡橙已果斷地揮開他的手,她撥開他的大衣,迅速地掀開了他背後的毛衣。


    眼前出現的,是滿背的恐怖鞭痕,如同野獸的爪痕一般,隻需一眼,就能想象出那鞭痕落下時他承受的地獄般的痛苦。


    昨天知道周陸遭受了改變後,簡橙強忍住了淚水。但此刻,她再也無法抑製住心中的悲痛。


    她的身體變得軟弱無力,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之間,雙手緊緊抱住腿。那低沉的悲鳴聲讓人心碎。周陸輕輕整理好衣物,也蹲下身來。


    “我沒事了,現在不疼了,別哭了。” 他的聲音帶著安慰。


    然而,簡橙的哭泣變得更加洶湧。“對不起,我曾誤以為你母親對你的愛是如此深沉,我曾對你心生羨慕,並經常在你麵前提及她。我曾用言語表達你身在福中卻不知福的感慨,讚美你的母親,但這些話語背後,其實是我對你的關心和擔憂。”


    “橙子。”周陸突然打斷她。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該瞞著你,因為我知道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了隔閡,你會自責,認為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我確實犯了很多錯誤,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先別問。等你下次回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別擔心我,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小叔答應幫我,你知道他的能力。他可以救我。”周陸堅定地說。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等到你回來,周家的紛爭應該已經平息了。我保證,我還是那個從前的我”


    簡橙獨自回來,周陸先行離開。她去洗手間整理了妝容,表麵看起來與離開時無異。但周庭宴看出了她的脆弱,她的眼睛是紅的,因為她哭過。她帶著決心和希望回到了這個家,等待未來的挑戰和機遇。周庭宴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眼眶微紅,顯然是剛剛哭過。她雖未多言,但他也未發問,隨即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這是姚成仁,現在《win》的新任老板。如果你再遇到類似米珊雜誌拍攝時的困境,直接找他,他會為你撐腰。\"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實際上是將《win》的全部資源都交給了她。


    簡橙想到了孟糖的嫂子對《win》的深厚情感,於是將名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孟糖曾提及她的嫂子對離職有所猶豫,因為與雜誌的老板有著緊密的聯係,而她與這位老板的搭線,便成了孟糖嫂子的堅強後盾。


    簡橙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雲,\"我聽說新老板與副主編之間有些特殊關係,是不是對副主編有所偏袒?這消息是真是假?\"


    對於這種私下的關係,周庭宴並不是很清楚,\"但不論他偏心誰,隻要是你的需求,他都會傾聽並盡力滿足。\"


    簡橙半信半疑地望著他,\"真的嗎?\" 周庭宴則用溫柔的掌心輕撫她瓷白的臉龐,眼中流露出不舍,\"是的,他隻是名義上的老板,我的股份比他多,他豈敢不聽你的?\"


    簡橙默然片刻,\"哦\"了一聲。


    周庭宴的思緒飄回了梅鈺提到的對賭協議,考慮著接下來的戰略和決策……“姚成仁人緣甚佳,與各行業友人交往密切。小姨如有任何難題,不妨向他求助,你記下後把他的聯係方式給小姨。” 簡橙答應著,離去的瞬間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周庭宴,當你保護周陸時,務必也照顧好自己。我既要那時的周陸平安無事,也希望你能無恙。”


    隨後場景變換,正準備通過安檢的秦濯原本想與孟糖交談,但孟糖的手機鈴聲響起,她走到一旁接聽電話。留下秦濯與林野麵麵相覷。


    秦濯的煙癮發作,但因場合限製無法抽煙,於是轉而用言語警告林野:“我覺得你與孟糖並不合適。你的出現並不恰當,以後請保持距離。”


    林野反拍開他的手,認真回應:“為何不合適?我之前已說過,我們的緣分是命中注定。”


    秦濯嗤之以鼻,“命中注定?你這不過是厚顏無恥。在我與她的婚約未解除之前,你就插足我的感情生活,這與渣男有何區別?”


    “你說你喜歡她,當時她身上還帶著婚約。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出現,她可能會遭受他人的指指點點?”


    麵對這個問題,林野目光堅定地轉向他:“首先,我送玫瑰花時並不知道她已有未婚夫。她形單影隻,獨自上下班、吃飯、病中獨行。”這番話間流露出他對孟糖的真摯情感和保護之心。待他成為公眾所知的未婚夫,我開始不懈地追逐我的情感,卻總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怨念:眾人都傳言你背後支持著那位名叫米珊的女子,且你未曾反駁。更令我心碎的是,孟糖也聲稱你們的婚約隻為了迎合雙方家庭的需要,一紙之約便如飄渺之風。你已經與那米珊緊緊相連,那我是否也有權利繼續尋找與孟糖的緣分?


    林野繼續說:“秦濯,我其實已經給你機會了。”他解釋道:“我之所以加你微信,並非單純為了炫耀,而是我察覺到孟糖心中仍有你的一席之地,也感知到你對她並非全然無感。因此我時常在朋友圈分享生活,希望能激起你的醋意。”


    我心中早有計劃:若你能因我的刺激而明白你對孟糖的真實情感,能好好珍惜她,若孟糖回頭,我便會默默退讓,畢竟她已深愛你多年,我願意成全你們。


    然而命運弄人,你未能把握住這份情意,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與你解除婚約。


    此時此刻,飛機即將起飛,秦濯的內心壓抑不住的憤怒終於爆發。他轉向周庭宴抱怨道:“你這侄子真是讓人頭疼,你作為長輩,難道不應該管管他嗎?”


    周庭宴正忙於接聽孫一淼的電話,“晚上有空嗎?小梁回來了,我組個局。”他暫時無暇回應秦濯的抱怨。你們見見?”


    小梁,就是孫一淼原來報社的一個同事,跟蹤調查過簡橙當年的事,查到一些零碎的消息。


    跟簡文茜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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