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之間的戰鬥打得天翻地覆,縱使光明神的從神想要護住神聖教國,但一些與光明神有著仇怨的從神趁此時機出手,讓祂們分不出心保護信徒。


    這邊正打著架呢,光明神就感覺到自己的信徒正在快速減少。


    無須回頭,祂便知曉這是冬神的力量。


    冬神掌控冰雪,是冬天的化身,縱使其冰雪沒有落在教國中,附帶的寒氣也讓凡人死傷慘重。


    這種時候,神恩者的缺點就顯現出來了。


    神恩者的力量來源於神明,可如今光明神與其餘從神都陷入苦戰中,沒有多餘的力量分給神恩者。


    教廷的神恩者失去了力量,就連保護一地信徒都做不到,隻能如同犯人一樣烤火取暖。


    若是光明神沒有將教國中的超凡者們全部殺死,現在還能有超凡者幫忙救人,隻可惜,一切都是因果。


    不僅是神聖教國,其餘信奉主神的國度也是如此。


    神恩者失去力量,民眾中唯一的超凡力量來源於魔藥體係。


    神明使超凡路失落在過去,而今卻要依靠超凡者來守護自己的信徒,倒也是可笑。


    張正之在最後一座城市布下屏障,抬頭望去,風雪已經遮蓋天空,縱然是半神級別的超凡者也沒有辦法觀察到百米之外。


    無所顧忌,不懼怕回歸“最初”的冬神,在與光明神交戰的時候還有餘力釋放冰雪席卷東大陸。


    “真理,還不出手!”一道厚重的聲音從無窮遠方出來,穿透風雪的屏障,響徹哈爾王國。


    但沒有回應,真理之神隻是默默地用神力保護自己的信徒,完全沒有插手神戰的意思。


    聲音的主人有些焦急,話語中帶上了些許責問:“你莫非要看著這普天生靈盡數消亡嗎?”


    “一切都是你們的選擇。”真理之神傳遞出一道意念,明確表示不會參與諸神黃昏。


    死亡之神不再勸說,隻是冥界的波動越發激烈,甚至開始影響現實世界。


    冥王死後,死亡之神攫取了冥國,以死亡登上神座。


    而今冥國真正的主人歸來,冥王留在冥國的手段隔絕了死亡之神與冥國的聯係。


    死亡之神雖然嚐試容納冥國,改變冥國的底層規則,卻始終未能想到冥王真正的後手不在於冥國本身,而是那些無數於冥國中輪回的魂靈。


    冥王是靈魂的“象征”,自其開創冥國,凡是通過冥國進行轉生的靈魂都受到了祂力量的影響。


    每次轉生,冥王的力量就會多上微不可察的一絲,祂對眾生靈魂的控製也會多上一分。


    以萬眾靈魂裹挾冥國,驅逐死亡之神的痕跡。


    冥王從一開始就拿回了冥國的控製權。


    借助冥國,冥王一邊與死亡之神交手,一邊還能影響到世界上的所有生靈。


    冥國出現已有不知多少年歲,哪怕世間靈光會增加,通過冥國轉生的靈魂也已經占據了世界所有生靈的九成。


    現在,在冥王的意誌下,這些生靈靈魂深處的力量如河流歸海,向冥王匯聚而去。


    隨著冥王神力一同離開軀體的還有他們的靈魂。


    整個世界,無數人突兀倒下。


    哪怕靈魂虛幻,這無數的靈魂也使得天空變得灰暗了一些。


    凡人,走獸,縱然是神恩者、超凡者,也都無法抵抗。


    靈魂並未消亡,他們並不算死亡,所以沒有引起眾神信仰的急速動蕩。


    可誰都知曉,若是讓冥王將這些靈魂都容納進冥國,他們就真的死了。


    冥國也會變作一方真正的世界。


    冬神也好,毀滅之神也罷,祂們的力量太過暴虐,遮蓋了冥王神力的波動,這才讓眾神未能提前覺察冥王的手段。


    有神靈怒吼:“冥王,你這是在找死!”


    冥王的計劃若是成功,眾神敢肯定,“最初”會立刻醒來。


    冥國很大,可在數百億生靈麵前又很小,完全符合“最初”的聚合。


    冥王也知曉這是一場豪賭,要麽祂憑借這些靈魂更進一步,要麽“最初”複蘇大家一起玩完。


    一般神靈會害怕,可祂們這些從過去複蘇的神靈完全不在乎。


    死亡之後,祂們真正窺見了“最初”。


    正因為見識過“最初”的偉力,祂們才心生絕望,才會選擇以激進的手段進行登天。


    西大陸,金黃樹木生發,到處都是畸形的怪物。


    生命之神手持剪刀與水瓶,瓶中灑落純淨液體,淨化畸形的怪物,使他們變回人形。


    不朽之神是一條五爪巨龍,身上神光揮灑,凡被照耀,盡皆化為擁有強大生命力的怪物。


    明明生靈的靈魂已經飛向冥國,生命之神與不朽之神卻依舊在為這些軀體進行賜福。


    雖然兩位神明的“象征”不同,卻掌握著相似的力量。


    不朽之神賜予眾生不朽,哪怕他們會因為肉身承載不住不朽的力量而變異,祂也依舊會降下神恩。


    生命之神遵循自然,祂淨化生靈體內多餘的力量,賜予他們安祥的落幕。


    與其餘神靈不同,祂們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卻是同樣的難以殺死。


    故而雙方並不交戰,隻是以眾生為戰場,一者淨化,一者賜予。


    神靈的速度何其之快,雙方自西大陸打到東大陸也不過數個時辰而已。


    不朽之神突兀大笑:“這一戰是你輸了!”


    生命之神猛然回望,卻見那些本該被淨化的生靈重新化為怪物。


    不朽的賜福同樣不朽,縱使生命之神淨化了他們體內多餘的生命力,不朽的賜福依舊存在。


    生命之神伸手一握,純白、溫暖的神力籠罩世界,滴滴雨水落下,落在癲狂的怪物頭上,將他們的生命力盡數吸光。


    不朽的力量與生命之神的剝離相互對抗,詭異地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水平線上。


    “並非隻有活著才是生命,死後的軀體化為養料,將會滋養出另一個生命。”生命之神淡淡道。


    生命有始有終,有生,便會有死。


    不朽永恒,無有死亡。


    這才是祂們之間最重要的區別,也是生命之神能夠對抗不朽之神的底氣。


    不朽之神並未見過生命之神的另一麵,所以發出勝利宣言卻依舊被阻攔後,氣息都變得暴躁起來。


    然後,祂爆炸了。


    字麵意義上,不朽之神在眾神驚愕的目光中爆炸了,血液灑落大地,祂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生命之神心頭一跳,手中剪刀向前一遞,試圖將不朽之神屍身的力量全部消滅。


    隻是祂失敗了,不朽之神的屍身仿佛真正不朽,不受任何外物影響。


    落在地上的血液隻是瞬間就融入大地,一棵金色的巨樹快速生長,短短片刻就已經遮天蔽日。


    生命之神盯著巨樹枝丫上將要成熟的果實,心頭的不安感愈發濃烈。


    “哢嚓!”果實迅速成熟,然後裂開,不朽之神的氣息從中傳出,令生命之神如臨大敵。


    從果實中走出的不朽之神並非龍形,而是一名金眸人類,但祂的神力波動遠勝於之前。


    “不朽,蛻生。”不朽之神吐出四個字,身形瞬間出現在生命之神麵前,一拳便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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