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者的麵容顯現,卻是一張張正之無比熟悉的臉,他的臉。


    帝者道:“我是我,你也是你。當年終焉之神窺見未來,知曉這一紀元將會發生大災。於是立下天庭自號天帝,攻入虛無中,為虛無所詛咒,以此將天庭流傳於本紀元,我們便是終焉之神在此留下的後手。”


    “虛無真的存在意識?”張正之問道。


    帝者點頭:“虛無有自己的意識,跟天道意誌一樣,祂隻維持永恒的虛無。一般情況下祂不會進行針對,然而終焉之神奪走了虛無最本質的力量,引來了虛無的怒火。”


    說到這裏,帝者麵露哀傷,看向周圍的廢墟:“終焉之神將掠奪的力量打造為了天庭的概念,於是我等才遭受了虛無的襲擊。祂以為毀滅天庭就能奪回力量,然而終焉之神早有預料,天庭的概念已經融入諸天萬界中,除非破滅諸天萬界,祂永遠也無法找回缺失的東西。”


    張正之若有所思:“所以祂才會對原始世界樹出手。”


    帝者點頭,抬頭望向天空,目光穿過這片空間,他看見了如今諸天萬界海的情況,對張正之道:“如今看來,諸天萬界的情況並不算好,我們不能在此停留。與我融為一體,才能真正知曉終焉之神的計劃。”


    張正之目光一凝,他想知道融合之後誰是主導,又或者他們的意識都消散,隻剩下名為終焉的個體。


    但他並沒有問出來,到了現在,他已經知曉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計劃中的一環。


    作為先天人類,張正之本不應該能使用金烏一族的本源火焰,但他卻從未思考過這一點。


    如今一想,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獲得金烏真火的片段,使用金烏真火就像是他的本能。


    以及曌與小金烏,她們是在之前小世界中被張正之與金烏真火凝練而出的生靈。


    可那時他隻是一個準聖,既無法寶,也無天材地寶,便以金烏真火創造出了真正的生靈。


    這並非準聖能夠達到的神通。


    到現在,張正之卻是突然明悟,曌與小金烏乃是先天生靈三足金烏的遺留,是祂當年發覺不對所留下的重生後手。


    一切都早已有跡可循,主神選擇他也是因為看出了他的身份。


    可以說張正之能到如今的修為,也是因為終焉之神的遺澤。


    而今需要他去完成最後的拚圖,他無法拒絕。


    張正之心念一動,遠在洪荒位麵的天帝分身和正與1001做任務的分魂穿越無窮距離,匯入張正之體內,如今的他才算是真正圓滿。


    帝者與張正之麵對麵,化為兩團光點融合在一起。


    一陣刺目的白光閃過,整個諸天萬界都發生了震動。


    就連正在虛無之中交戰的道覆諸天們都察覺到一道偉岸的氣息突兀出現,紛紛警惕後撤,驚疑不定地看向諸天萬界。


    張正之,不,如今應該稱為終焉之神。


    終焉之神的麵容無法看清,周身環繞著讓萬事萬物都奔向末路的氣息,然而其中又仿佛孕育著新生。


    融合之後,終焉之神已然知曉所有的布局。


    祂一步踏出,便已至虛無深處。


    與此同時,一道傳音響徹在諸天萬界的強者耳邊,令他們全部退回星河戰場之後。


    道覆諸天們很快撤退,沒有一絲猶豫。


    底下的道境強者見他們這般,連忙跟著退回了諸天萬界。


    有始源餘燼想要追擊,卻看見環繞諸天萬界海的星河戰場突然大放光明,所有在星河戰場範圍的始源餘燼在一瞬間化為了齏粉,就算是道境也不例外。


    始源餘燼的道覆諸天麵麵相覷,一陣呼喚從祂們心底響起,令祂們快速向著虛無深處而去。


    虛無深處,連光線都要沉淪,規則、意義,一切在這裏都不存在。


    終焉之神來到此地,引發了虛無的怒火。


    無慈悲的浩瀚意念聚集,明明是虛無,卻讓人感覺置身於深海當中,周身都有被撕扯的感覺。


    始源餘燼的道覆諸天來到了這裏,祂們還沒來得及直視祂們的對手,身軀就不受控製地飛在一起,在一陣陣慘叫中互相融合,化為一個猙獰醜陋的肉團。


    終焉之神淡漠地看著,道:“真是汙穢。”


    祂伸手一指,散發著泯滅氣息的光束就轟擊在肉團之上。


    融合了幾十名道覆諸天的肉團已經達到了道境之上,卻在光束中發出哀鳴。


    一塊塊血肉在光束的衝刷下脫落,而後被光束汽化。


    光團伸出數百條觸手,從四麵八方抽向終焉之神。


    終焉之神沒有看肉團,似乎是覺得髒眼。


    觸手尚未接近終焉之神百米,就被無形的力量消磨得幹幹淨淨。


    終焉之神一掌拍下,將肉團拍成餡餅,終焉之力化為囚牢將其困住,持續磨滅祂的肉體。


    現在的局勢不允許終焉之神耗費時間將肉團徹底斬殺,所以祂隻是讓肉團無法再幹擾祂。


    見到自己的手段不起作用,虛無之中又掀起漣漪,一顆光是眼睛就有高等位麵大小的怪物從中走出。


    祂的頭形似龍頭,卻有著十八隻眼睛。十六隻手臂各不相同,每一隻手臂上都有著不同的大道氣息。背上近百對翅膀,有的甚至隻是白骨。


    怪物身形扭曲,大道混雜,光是看上一眼就會讓道境存在都陷入癲狂。


    這是由先天生靈們雜糅而成的怪物,也是祂打傷了主神。


    但主神已經將祂封印,而今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一個好信號。


    終焉之神也有著張正之的記憶,知曉怪物出現在此所代表的意味,但祂並不焦急。


    作為三神之一,祂雖然並非此紀元的終焉,也與主神有著聯係,能夠感受祂並非陷入垂死的境地。


    怪物出現在此,更能說明虛無急了。


    祂無法真正對終焉之神出手,於是寧願破除封印讓怪物前來,也沒有自己動手。


    這對終焉之神來說是個好消息。


    隻是麵對有著始源之神八成實力的怪物,如今可以說是殘缺狀態的終焉之神還未必能打贏祂。


    終焉之神伸手一招,諸天萬界中有著數道光芒飛來,其中之一赫然是聖母手中的玲瓏寶塔。


    光芒落在終焉之神身旁,顯露出本來麵目,有長劍、寶塔,也有眼珠、心髒。


    這些都是當年沒有被虛無所驅使的先天生靈遺留下的至寶。


    雖然數量稀少,但蘊含著那些先天生靈的全部力量。


    終焉之神雙手掐訣,九件至寶環繞周身,其中的大道被牽引而出,化為一座大陣困住怪物。


    時間、混沌、五行……九種截然不同的大道卻在大陣中渾然一體,發揮出遠超於九條大道相加的威力,讓怪物都無法攻破。


    終焉之神窺見未來,祂在天庭留下信息,保住了這些先天生靈的一線生機,於是祂們才能留下至寶,而今才有此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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