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抽煙的習慣,沈霖澤本來也沒有。


    但我看他抽煙的動作如此嫻熟,我也想抽。


    沈霖澤看向我,我以為他又要用冰冷的話語來刺激和傷害我。


    沒想到下一秒,他就已經把煙遞到了我手裏。


    我接過香煙,還能清楚感覺到沈霖澤的餘溫。


    “不是要煙嗎?抽吧。”沈霖澤緩緩張口。


    他身上並沒有出現那種很難聞的煙味,反倒有一股淡淡香香的味道,很好聞。


    我指尖夾著煙,猛的吸了一口。


    煙味很嗆,嗆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煙還是我原本就很難過。


    我一直掉眼淚,沈霖澤立刻搶走了我手裏的煙,他將香煙摁在煙灰缸裏。


    “別裝模作樣了。”沈霖澤對我說,“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四年前我就已經看夠了,現在我是不會上當受騙的。”


    “沈霖澤,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是嗎?”好了沒過三秒,沈霖澤又開始咄咄逼人。


    “我喝醉了分不清楚,把你認成蘇雪兒,這個無可厚非,但是你是怎麽一回事?你又沒有喝酒,也醉了?還是說你很享受給人當替身的感覺,你想取代雪兒?”


    沈霖澤說的話可真難聽,就是把人的尊嚴一直踩在腳底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想扇他兩個耳光。


    我更想告訴沈霖澤,我從來沒有想給蘇雪兒當替身的想法。


    “我看你缺錢得很,賣不賣?”沈霖澤衝著我挑了挑眉。


    我無比錯愕地看著沈霖澤,聲音微微顫抖:“你……你剛剛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難道還不清楚嗎?你缺錢,我缺個玩伴,反正我看你對我還有情,陪我一次我給你兩萬,這樣比你上班可要輕鬆多了。”


    “瘋子。”我直接給了沈霖澤一個耳光。


    之前我是覺得愧對於他,所以無論他說什麽我都會忍耐,我也沒有很粗魯的對待他。


    但他現在把我當成是一件玩物,一樣可以定價的物品,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我隻是愧對與他,我並不下賤。


    如果他這麽說我都能忍下來的話,沈霖澤必然會變本加厲。


    “請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我不需要你的錢。”


    “你不要我的錢,卻接受高思詠的?”沈霖澤的聲音冷冽了好幾度。


    “我沒有拿過高思詠的錢。”我都不知道沈霖澤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就是不相信我。


    我和江傾白沒有關係,他卻覺得我在他入獄之後就跟江傾白談戀愛,還懷過他的孩子。


    現在連高思詠他都不信了。


    要知道上學那會兒,沈霖澤同高思詠的感情可以說是十分的要好。


    如果沒有那一場牢獄之災,他們現在應該在一家律所工作。


    沈霖澤變了,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單純又很純粹的法學生。


    他變得很多,變化大到連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沈霖澤,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髒。”我和沈霖澤保持了一段距離,我怕剛剛打的那一巴掌很快又會落到我的臉上。


    “我知道你過得很苦,在牢裏那段日子很艱難,可我也沒有比你好上多少。”


    我真的感覺到異常的委屈,傷害沈霖澤的人明明是蘇天慶還有張玉蓮母子,為什麽這個苦果要我來承擔呢?


    “你入獄後沒多久蘇家就破產了,我淪落街頭,一個人打五份工,為了賺錢我什麽工作都做,但我不會做這種出賣身體齷齪的勾當。”


    “也請你不要玷汙了你曾經的女朋友。”


    我和他曾經真的很美好。


    現在變成這樣,我的原因很大,但他難道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我和他承受的痛苦是一樣的,並不是因為他在牢裏,而我在外麵,我承受的就比他少。


    當我硬氣跟他說話時,沈霖澤眼裏沒有露出同情或讚許的目光,我能感覺到,他眼底滿是嘲諷。


    “玷汙?”沈霖澤冷笑一聲,就像是聽見了特別好笑的笑話。


    “你以為你有多幹淨。”沈霖澤繼續羞辱我。


    “我入獄的時候,你沒有來看我一眼,而是跟江傾白在一起逍遙快活,你都為他打過胎了,能有多高尚?”


    “你可是律師。”我又給他一個耳光。


    “律師是匡扶正義的,而不是在這裏用最肮髒下作的話來羞辱人的。”


    “我可不是律師。”沈霖澤剛剛罵我了,但他眼中卻沒有絲毫愧疚。


    “我坐過牢,還怎麽當律師?”沈霖澤冷嗤了一聲,“這一切全都拜你所賜。”


    “蘇瑾時,是你讓我的律師生涯徹底斷送的,你自己忘了嗎?”


    “當初的事是我的錯,但這是你用錢來羞辱我的理由嗎?”


    我跟他已經卡在了一條死胡同上。


    前麵無路,更無退路。


    如果再繼續爭吵的話,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我現在是在他家裏,爆發這樣的爭吵,對我十分地不利。


    我不準備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雨勢還是很大。


    但我沒有一絲退縮,我直接推開沈霖澤往外跑。


    我感覺到沈霖澤又追了過來,但蘇雪兒的一通電話讓他停下腳步。


    “雪兒,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乖,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這邊沒有別的女人,你不要多想。”


    沈霖澤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我身後傳來。


    聽他輕哄蘇雪兒的聲音,真是在往我的身上紮刀子。


    我想把耳朵堵起來,我不想聽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溫柔。


    他對我有多狠,對蘇雪兒就有多好。


    我跑到外麵,雨還一直在下,但沈霖澤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將我帶回去了。


    我在路上等了半天,也沒有攔到車。


    還好我的手機還在身上。


    我摸出手機,屏幕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我伸手擦了擦手機屏幕,我想給夏燦燦打電話。


    我也不確定電話打得對不對,當那邊接通時,我立刻把我的所在的位置告訴她。


    “燦燦,我在這裏等你。”我話都還沒有說完,一個雷忽然劈了過來,驚天的響雷下,我的手機砸在了地上,和潮濕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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