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說完,便拂袖離去,再也不願多搭理嚴如月一句。


    他走到廊道上,與唐嬤嬤說:“夫人犯了癔症,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讓她出門。”


    這便是變相地禁了嚴如月的足。


    至於南煙死後,英武會如何報複她,便與魏錚無關。


    人做錯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魏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月閣,唐嬤嬤不知曉發生了何事,隻能進屋去問嚴如月。


    不曾想,此時的嚴如月已把內寢裏大部分的器具都砸碎於地。


    唐嬤嬤本以為今日魏錚與嚴如月的爭吵會與從前一樣,沒隔幾日便能和好。


    不想嚴如月卻抱著成婚時與魏錚一人一半的玉佩癲狂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眼角便沁出了兩行熱淚。


    唐嬤嬤見狀便有些心疼,隻道:“夫人,您別擔心,等世子爺消氣以後您便能出去了。”


    良久,嚴如月隻是仰起頭,任憑淚水往下流淌著,也隻是自嘲般地笑道:“他不會原諒我了。”


    從前,魏錚哪怕再生她的氣,她隻要撒撒嬌魏錚便會消氣。


    可自從寧蘭出現以後,魏錚就變了。


    他再也不會無底線地包容自己。


    嚴如月流著淚,一句話也不願再多說。


    傷心到了頂,嚴如月眸中愈發洶湧的淚,這點瀲灩在心口的傷心便成了嗜骨的恨意。


    她愈發痛恨著寧蘭,隻恨不得她即刻就死去。


    *


    南煙彌留之際,疼得說不出話來。


    英武一聲聲地哭求著南煙不要離開他,哭聲傾瀉著飄入寧蘭的耳畔,痛得她泣不成聲。


    朱嬤嬤扶起了她,一聲聲地安慰著她,寧蘭卻隻是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的喃喃自語持續到,內寢裏英武哭泣著嘶吼了一聲“南煙”。


    而後章太醫搖著頭走出了內寢,對寧蘭說:“老朽已是盡力了。”


    寧蘭瞪大了眼眸,跌跌撞撞地走到內寢,立在珠簾旁瞧見了英武正趴在南煙身上嚎啕痛哭。


    她刹那間便如同被人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一般,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能發著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南煙。


    這是與她生死與共的南煙,哪怕日夜麵對人牙子的毒打,也一直與她攜手與共,不曾退怯。


    她吃了半輩子的苦,好不容易才在英平王府裏站穩了腳跟,還懷上了子嗣。


    偏偏因為自己,失去了唾手可得的一切。


    寧蘭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南煙出殯那一日,寧蘭終於從床榻裏起了身。


    魏錚守在寧蘭榻邊三日,與她說起南煙的喪事。


    英武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隻紫檀木棺槨,連著三日不進米食,央求著英平王與英平王妃同意她抬南煙為貴妾。


    並為南煙肚子裏的孩子立了名碑。


    南煙的身後事辦的極其盛大。


    英武木然著一張臉,在南煙的靈堂上為她守著靈。


    魏錚前去吊唁的時候曾安慰過英武一番。


    英武卻隻是淡淡一笑,斂去眸中狠意,“放心,罪魁禍首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想不開呢?”


    魏錚頓時啞了語,罪魁禍首是誰所有人心裏都明白。


    況且英平王府與鎮國公府本就不對盤,如今英武又記恨上了嚴如月,事態愈發不好收場了。


    魏錚搖搖頭,隻道:“你放心,她雖是我的正妻,可殺人償命的道理我也明白,我不會插手這些事。”


    有了魏錚這句話,英武心口也是一鬆,隻笑道:“昨日鎮國公托人送了一大堆價值連城的禮品來,哥哥您說,他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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