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頭案上擺著數不盡的卷宗,另有一套文房四寶擺在桌案之上。


    左右的插屏後還有個軟幾,想來前段時日魏錚就是宿在這裏。


    寧蘭笑著點了點頭,隻說:“爺的辦公之地稱得上窗明幾淨。”


    魏錚被她誇讚了一番,頗為羞赧地背過了身去,隻笑道:“每日有小廝打掃著的。”


    說話間,寧蘭已往軟幾上一坐,她不大會寫字,便由魏錚來為她撰寫訴狀。


    “爺,這一紙訴狀會有用嗎?”寧蘭眨巴著水汪汪的明眸,詢問著魏錚此話。


    魏錚聽後卻隻是蹙起了劍眉,道:“我也無法給你個準話。”


    這段時日刑部的確在推行“人人犯法都要受罰”的律令,卻不知曉世家大族的裏的貴人們願不願意遵守這些律令。


    魏錚想試一試。


    “哪怕不能血債血償,我們也要試一試。”魏錚說完,便沉下心開始寫訴狀。


    寧蘭聽了這話後,卻隻是偏著頭望向了身側的魏錚。


    魏錚側顏俊美如東珠,鼻梁高挺,一雙琥珀似的明眸裏藏著諸多深邃之意。


    寧蘭想,或許她這輩子還是有幾分福分的,不然怎麽能遇上魏錚。


    魏錚已是世家大族、高門大戶裏最可靠、沉穩的一個人了。


    她雖不幸失去了孩子,可好歹還有魏錚的憐惜。


    總比清月閣的那一位嚴如月要好的多了,那般陰險狠辣、不擇手段的女子,怎麽配被魏錚捧在手心裏疼寵?


    兩人各懷心思,魏錚全心全意地書寫著手裏的訴狀,寧蘭則一點也壓不住心內蹁躚亂舞的心思。


    鬼使神差地,她便問魏錚:“爺可曾懷疑過是妾身害了夫人的孩子?”


    魏錚倏地抬頭,望向了寧蘭,隻說:“我從沒懷疑過。”


    在他眼裏寧蘭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會做出戕害旁人子嗣之事。


    寧蘭聽了這話,心裏愈發暖融融的,刹那間隻說:“妾身沒有辜負爺的期望。”


    於是,兩人便依偎在軟幾上,一個措辭寫訴狀,另一個則在一旁靜靜地注視急著他。


    不多時,魏錚寫完了訴狀,便將守在外院的無名喚了進來。


    遞往刑部的訴狀總要交給刑部尚書過目一番才是。


    隻是近段時日刑部尚書不大管事,幾乎是將刑部的事務丟開了手,全讓魏錚一人做主。


    所以他也隻是草草地看了訴狀幾眼,便應允了此事,隻說:“此等小事,讓侍郎自己做主就是了。”


    正當黃昏餘暉灑落人間時,魏錚便將這一紙訴狀遞到了刑部正衙前。


    按照律令,刑部侍郎該審問這案件的始末,再將當事人周氏與寧蘭提來刑部問話。


    可刑部上下誰人不知曉魏錚與周氏的關係?誰又敢去鎮國公府提人?


    魏錚來回問了幾遭,皆無人敢應答,他便冷笑著拍了拍手裏的案板,隻說:“既沒有人敢去,那便我自己去。”


    他讓朱嬤嬤等人照顧好寧蘭,帶著一群刑部的下屬騎著馬趕赴鎮國公府。


    此時正是難得的豔陽日,冬日的蕭瑟在日色的掩映下消逝了大半。


    可魏錚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他麵色沉沉地趕赴鎮國公府。


    門廊上的小廝見了他,本是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並問:“姑爺,您可是來尋國公爺的?他老人家今日正在書房裏與幕僚下棋呢。”


    不曾想魏錚卻冷著一張臉,將手裏刑部的訴狀明晃晃地展開在那小廝眼前。


    “刑部問詢,煩請進屋將鎮國公夫人周氏請出來,本官有話要問她。”


    魏錚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俊朗的麵容裏不含半點喜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佚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佚名並收藏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