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卻不知曉唐氏的結局,她也不想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費光陰。


    唐氏的下場如何與寧蘭無關。


    倒是魏錚與她提起過此事,話語裏滿是輕蔑與冷漠。


    “唐氏是咎由自取,況味身上好歹還有個官職,卻是奈何不了他。”


    魏錚頗為遺憾地說道。


    寧蘭聽得此話後,倒是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起了雲錦的下場。


    朱嬤嬤眼神躲閃,等寧蘭追問了一番後才答道:“她已去轉世投胎了。”


    寧蘭聽後也不再多問。


    魏錚將餘杭鎮裏的事務都交付給了旁人,自己則帶著寧蘭趕去了揚州城。


    煙花三月下揚州。


    寧蘭本就想去揚州城領略一番最淳樸美好的江南景色。


    魏錚隻想著要讓寧蘭高興,這便收拾行李起程去了揚州。


    朱嬤嬤隨行而往,路上可沒少擔憂寧蘭。


    從餘杭鎮到揚州城約莫也有一個月的路途。


    寧蘭懷著身孕,若有個不好便會殃及自己腹中的胎兒。


    朱嬤嬤極為小心,馬車每行一日,都將寧蘭的安危視為最為要緊之事。


    魏錚將朱嬤嬤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心裏極為滿意,嘴上還要笑道:“嬤嬤說的話可比我的話還要管用。”


    朱嬤嬤一邊替寧蘭揉捏著發酸發脹的小腿肚,一邊道:“世子爺就別揶揄老奴了,一切為了奶奶和小主子罷了。”


    魏錚見朱嬤嬤麵露紅暈,忙道:“嬤嬤別惱,小生給您賠罪了。”


    說完這話,寧蘭也忍不住嬌笑了起來。


    車廂內,主仆三人倒像是尋常人家的親眷一般融洽和諧。


    魏錚更是表露出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對寧蘭極盡溫柔。


    沁兒和雪兒將魏錚與寧蘭之間的旖旎氛圍看在眼裏。


    兩人豔羨不已,私底下也曾商談過將來想要嫁個什麽樣的夫婿。


    她們二人一致認為自己不會有寧蘭那麽好的福氣。


    畢竟像世子爺這樣的又深情又出身優渥的世家公子,能有幾個會獨寵一個出身卑微的女子?


    泛泛天地之間,似乎隻有世子爺能做到這一點。


    也是奶奶好福氣,沒碰上那些吃喝嫖賭、拍拍屁股就不認賬的浪蕩子。


    馬車行到揚州城後,京城寄來的家書也到了。


    來送信的驛卒笑著與魏錚說:“世子爺和奶奶可讓小的好找。”


    魏錚出手大方,一下子賞下來了五兩銀子。


    那驛卒歡天喜地地應了,這便應承下了往後給魏府送家書一事。


    魏錚翻閱了金陽公主的親筆信,得知京中諸事皆宜,心裏也鬆懈了不少。


    他提筆寫了回信,還與寧蘭提起了此事。


    寧蘭問他:“世子爺是不是打算將七情散的事說給公主聽?”


    “這是自然。”魏錚冷聲應了應,俊朗的麵容裏露出幾分狠厲的銳氣來。


    嚴如月既然有膽子給他下毒,便必然要承受該承受的懲罰。


    金陽公主在這世上隻有魏錚這一個軟肋。


    嚴如月敢對魏錚下毒,金陽公主必定不會放過她。


    “我不僅要讓嚴如月付出代價,還要讓她痛不欲生。”


    魏錚一邊溫柔地將寧蘭攬進了自己的懷抱中,一邊麵露冷凝地思索著該讓嚴如月如何痛不欲生。


    寧蘭倚靠在魏錚的肩頭,知曉自己此刻不必多言。


    魏錚心裏自有決斷,她該做的就是靜靜地守在魏錚身旁陪伴著他罷了。


    *


    魏錚的回信傳回到京城的時候,整個京城已被一場潑天大雪所籠罩著。


    京城內的街道裏到處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金陽公主等候魏錚的回信已久,送信的使者們也心心念念等著這樁差事。


    金陽公主出手大方,動輒就是幾十兩銀子的賞賜。


    要知曉送信的使者們一年到底的份例也不過幾兩銀子而已。


    送完信後,金嬤嬤給了那使者賞銀。


    正逢金陽公主在指派小廝們收拾魏錚的院落。


    得知魏錚的回信到了,她立時笑彎了眼眸。


    “這沒良心的人,去了江南半年的功夫了,就給他娘回了兩封信。”


    金陽公主嘴裏的說的是埋怨魏錚的話語,可眼裏的笑意卻怎麽也掩藏不住。


    金嬤嬤知曉她的心思,便適時地接話道:“公主這是對我們世子爺太過嚴苛了,奴婢瞧著世子爺心裏時時刻刻都在念著公主呢,昨兒還有人專門從江南送來糕點呢,公主不是還說那糕點好吃嗎?”


    金陽公主嘴角的笑意愈發加深了幾分。


    “禦膳房裏什麽糕點沒有,哪裏就貪圖這個了?”


    金嬤嬤又奉承道:“禦書房裏的糕點和我們世子爺的孝心相比,那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這話說完,金陽公主也來了品閱家書的興致。


    家書前頭寫著魏錚與寧蘭的近況,左不過是說寧蘭肚子裏的孩子一切都好。


    金陽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看到家書最後,金陽公主嘴角的笑意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蹙起了自己的一雙柳眉,瞪大了眼眸,麵容裏滿是震驚與錯愕。


    “錚哥兒中了毒。”金陽公主說完這話,雍容端莊的身軀倏地一震。


    若不是金嬤嬤等人在其身後攙扶住了她,說不準金陽公主便會心痛到暈倒過去。


    金嬤嬤連聲安慰勸哄金陽公主:“公主別急,這裏頭也許有什麽誤會在。”


    “有什麽誤會?錚哥兒都說了,是嚴如月派去的人給他下了毒,那七情散險些要了他的命。”


    金陽公主說完便暴怒而起,她簡直不敢相信嚴如月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戕害魏錚。


    她莫非是瘋癲了不成?


    魏錚也不是莽撞之人,他費勁手段去尋覓到了當初給他下七情散的那些刺客們。


    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刺客們供出了鎮國公府這個幕後直使。


    魏錚自然理所應當地認為是嚴如月在背後指使著一切。


    兩人也曾相愛過一場,縱然如今已夫妻離心,卻不想嚴如月還會做出對他下毒這樣的狠厲之事來。


    一個不好,魏錚便會命喪黃泉。


    金陽公主也是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樣,憤怒之下,她即刻要去尋嚴如月討個說法。


    一刻都耽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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