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嗚咽了一聲,轉身跑了。


    莫海窯把酒壺裏麵最後的一杯酒倒了出來,“掌櫃的?再上一壺酒。”


    “好嘞客官,馬上來。”


    當莫海窯把杯子裏麵的酒喝盡了的時候,一個人拎著一壺酒坐在了他的麵前。


    莫海窯頭都沒有抬,隻說了一句:“倒酒。”


    這人就把他的酒杯給滿上了,還在自己的酒杯裏麵倒滿了酒。


    “少爺。”


    這可是久違的聲音呀,這聲音莫海窯可是太熟了。


    莫海窯抬起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眼神有點渙散,他逐漸的對焦,然後慢悠悠地說:“馮苟......我不會真是喝多了吧?”


    “少爺,您沒喝多,是我。”


    莫海窯笑了,雖然臉沒以前好看了,但是笑的還和過去很像,“真的是馮苟呀,你和我坐在一起,被莫海陶看見可有你好受的。”


    馮苟說:“我不在乎,自從少爺離開莫家,他就不拿我當人看待,每天對我不是打就是罵,他把我留在身邊就是折磨我。”


    說的他就像一個受害者一樣,被這樣對待還是因為莫海窯,莫海窯在心裏覺得好笑。


    莫海窯說:“噢?這麽說你有此遭遇還跟我有點關係,他記恨你以前是給我做事的吧。”


    馮苟順著莫海窯的意思說:“少爺,就是這樣,隻要提起有關您的事情他就淩辱我,您看看我這傷,都是他弄的。”


    莫海窯看著馮苟那擼起的手腕,也沒有多慘,和他身上的傷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足掛齒。


    他在心裏嘲諷,這傷難道不是在陶瓷鋪子裏麵被顧客給打出來的嗎,真拿他當傻子了吧。


    莫海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說:“這麽久了他都沒拿你當自己人,看來你混的很差嗎!”


    馮苟那敢說過去莫海陶對他都有多器重,他隻能把他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到莫海窯的身上,希望能從此獲取莫海窯的信任,他從莫海窯身上的那股氣質能感覺到,過去的那個莫海窯回來了。


    馮苟說:“我是您一手調教的,這羊肉是貼不到狗身上的。”


    莫海窯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說:“也是,他那麽的小肚雞腸,自然是容不下你。”


    “少爺,當時對不住了,未能把你從莫海窯的手裏救出來,讓您遭此大難,都是我馮苟辦事不利。”


    莫海窯在心裏發笑,他這身上的毒藥不就是馮苟下的嗎,不然莫海陶能有機會下手嗎?


    莫海窯摸摸自己的臉說:“我如此醜陋的麵相,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馮苟又開始把事情往莫海陶身上推:“您不知道,前些日子莫海陶讓我派人跟蹤您,讓我把您滅口,我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為此他不斷地威脅我。”


    莫海窯忍著自己想要嘲笑的嘴臉說:“真是難為你了,你陪我喝一杯吧。”


    “好,少爺。”


    等馮苟坐下以後,莫海窯問他,“莫海陶怎麽威脅你的。”


    馮苟說:“他說了,要麽殺了你,要麽收買你,讓我從你這裏獲取製作陶瓷的秘方。”


    莫海窯笑著說:“製作陶瓷的秘方我若是想說我早就說了,不會等到現在。”


    馮苟附和說:“少爺絕對不能把秘方給他,他就是一個廢物,給他什麽都沒用。”


    莫海窯聽了隻是笑了笑,這兩麵三刀的性格讓莫海窯覺得惡心。


    兩個人聊了好一會,自然是馮苟說的多,莫海窯說的少。


    等馮苟把莫海窯的酒杯再次給滿上時,倆人已經在這裏喝到晌午了,看著酒樓裏麵陸續進來的客人,馮苟說:“少爺,我得走了,回去晚了,莫海陶不會饒了我的。”


    莫海窯從身上掏出一遝銀票,扔給了馮苟:“把身上的傷看看,別弄的那麽可憐,你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你可沒吃過這樣的苦。”


    馮苟拿起銀票笑嗬嗬地說:“還是大少爺心疼我。”


    莫海窯說:“你好歹也是我帶出來的人,在莫海陶那裏別那麽慫,你丟的都是我莫海窯的臉麵。”


    “是大少爺,我以後都聽少爺的。”


    “快走吧。”


    馮苟走了以後,莫海陶把手裏最後的一杯酒喝了以後也離開了。


    他去了陶瓷鋪子。


    “莫伯伯,您來啦?”


    看著迎上來的鐵柱,莫海窯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鐵柱笑著說:“不晚,剛剛好。”


    莫海窯環視了一下陶瓷鋪子,除了鐵柱和幾個店員還有幾個看陶瓷的客人,就沒有別人了,他隨便地問了一嘴:“今天生意怎麽樣?”


    鐵柱笑著說:“一如既往的好,莫伯伯你看看今日的賬目就知道了。”


    莫海窯笑著擺擺手說:“不用看。”


    鐵柱說:“莫伯伯,今天怎麽自己一個人來的呢,穀雨呢?”


    “他有事沒來。”


    “您喝酒了吧,我剛給客人泡的茶,您坐下喝點茶。”


    “好。”


    莫海窯在鐵柱這裏待了一下午,看著求知欲很強的鐵柱,莫海窯就沒有急著回家。


    當他回到他的小院時,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腦袋趴著門往外張望,看見他出現便躲了起來。


    莫海窯隻好自己拉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此時院子裏麵空無一人,剛才的那個人影早就消失不見了,他隻能開門進屋去找人,他直接去了穀雨的放房間,看著穀雨臉朝裏躺在床上,留給他的就是一個瘦小的背影,身邊還打了一個布包,這是被他氣的要離家出走嗎?


    他拍了拍穀雨說:”怎麽不在陶瓷鋪子等我。“


    穀雨沒有搭理他,他隻好離開穀雨的房間,離開前,把穀雨打好準備離家出走的小包給放進了櫃子裏麵。


    他去了廚房舀了點米用水淘了淘,然後倒進鍋裏開始生火。


    這時穀雨已經悄悄地躲在了門口,莫海陶說:“過來燒火。”


    這說話的語氣才是莫海窯平時對穀雨的態度,穀雨這才走到灶子邊坐下生火。


    然後莫海窯開始準備炒菜。


    “肉燉豆角可以嗎?”莫海窯知道這個菜是穀雨最愛吃的,這人估計中午都沒有吃飯。


    穀雨嗯了一聲,表示同意,莫海窯就把他剛買回來的肉給切了,穀雨主動把豆角拿到自己的跟前給摘了,這算是兩個人和解了。


    半個多鍾頭以後,兩個人配合著把這頓飯做好了。


    這莫海窯心靈手巧,別看當少爺的時候沒進過廚房,區區兩個月的時間他炒幾個像樣的菜不成問題,這就是那種幹什麽什麽行的那種人。


    穀雨盛了兩碗飯放在了桌子上,莫海窯說吃飯吧,他才坐下。


    莫海窯先給穀雨夾了一筷子的菜,然後說:“不生氣了吧,我今天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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