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體內的黑氣像是有意識一樣,和張辰融合日久,它們已經把張辰的身體當成了家。


    張辰好久沒有大肆使用過黑氣,這也就意味著張辰好久沒有把所有黑氣放出來過,大部分黑氣都悶壞了。


    借著張辰這一次承受噪音後心情煩躁,黑氣們想一股腦鑽了出來,張辰也隻能順勢為之。


    一般來說,任何生物放任體內的黑氣活動,會讓被馴服的黑氣逐漸“野化”。


    當黑氣意識到自己的宿主不如自己,意識到宿主的力量絕大部分來源於自己,黑氣就會反叛。


    這就是大部分人眼中的失控。


    但是事實上,即使張辰釋放出絕大部分黑氣,黑氣也沒有試圖脫離張辰的控製。


    這些黑氣隻是憋壞了,它們宣泄的方式也隻是鑽透屋頂,看看外麵的世界。


    嚇嚇孩子們,整蠱一下這些吵得讓張辰頭疼的壞家夥。


    黑氣們也沒想到,它們隻是出來這麽一小會兒,張辰就快要把自己玩“死”了。


    隻是出來玩了一會兒,家都要沒了。


    (不是老大,你這麽脆弱的嗎?)


    (我直接一手地鐵老人問號臉……)


    (看我!看我!我要玩蝦子看電腦!)


    (你們都在老大的世界學壞了!叫你們少看點手機,不聽話,現在一個個瘋瘋癲癲的……)


    (都別閑著,先一起把毒素趕走啊!)


    ……


    黑氣觸手沾染了濕潤冰冷的空氣,又馬上縮回張辰的身體。


    張辰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被塞上一塊冰晶,那種冰爽,讓張辰禁不住身體發抖。


    黑氣全部回到自己的身體,緊接著張辰又聽到了好多瑣碎的聲音。


    不同於孩子們哭鬧的嘰嘰喳喳,這個小聲音並不吵,更像是在張辰耳邊喃喃自語。


    張辰聽到之後,也隻是感歎黑色中藥副作用真猛,現在都出現幻聽了。


    “真是幻聽嗎?”


    張辰心底不禁有一個疑問,但是沒等他細想,胃部傳來的灼燒感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黑氣回歸身體,它們自發地把已經被吸收運往身體各處的毒素重新送回胃裏。


    現在張辰的胃,不僅有強酸,而且還有劇毒。


    嘴巴微張,張辰用黑氣把毒素包裹住,把毒素引導出來後,接著再用藤蔓球進行封存。


    做完這些,張辰感覺自己好多了,身體不再暈乎乎,黑氣也老實了許多,不敢再隨意往外麵跑。


    在看孩子們和蜈蚣精怪,孩子們一直都是害怕地閉上眼睛,蜈蚣精怪則是已經睜開了眼。


    蜈蚣精怪看到了張辰收回黑氣,排除毒素的全過程,全部目瞪口呆的它,現在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思索。


    “塵,你的錢我是還不了你了,我都用了,這條命你要就拿去,你把我的屍體賣給有需要的人,也能換不少錢。”


    “但是在殺我之前,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救活這幾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都是沒人要的可憐娃……”


    剛調節好自己的狀態,蜈蚣精怪就開口說話。


    蜈蚣精怪反映出來的意思就是,他在自己的體節內塞孩子,並非是要殺了他們,而是要救他們。


    隻是體液的治療效果實在有限,蜈蚣精怪打算在死前,賭一賭張辰的善良。


    看著麵前這個語氣似乎很誠懇的“蜈叔叔”,在看看他體節裏麵的蒼白孩子,張辰陷入了思索。


    孩子確實出氣多進氣少,但是這也不能說明,是蜈蚣體液的影響,導致孩子們幾乎死亡的狀態。


    在看看其他孩子們拚死都要保護蜈叔叔,不被黑氣影響,未處於失控狀態的張辰重新開始梳理前因後果。


    “或許是我先入為主了,說什麽同情精怪,其實一旦發生了什麽壞事,我第一時間懷疑的也還是精怪……”


    抬頭看向滿臉期待的蜈叔叔,發現他似乎想開口說話,張辰比出手勢示意他先別說。


    用生命氣息吊住那些孩子們的性命,張辰告訴蜈叔叔,自己要嚐試獲取他的記憶。


    要是真如蜈叔叔所說,沒人是無辜的,那麽張辰也不會冤枉好人。


    得到張辰的保證,蜈叔叔再次閉上眼睛,示意張辰可以開始了。


    張辰沒有猶豫,他對著蜈叔叔伸出右手,蜈叔瞬間暈倒摔在地上,緊接著,他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七彩的氣泡。


    七彩氣泡上浮現出許多畫麵,其中有很多是關於孩子們和蜈叔叔之間的回憶。


    這個場景和能力的運用,和張辰麵對孽罪之龍的時候十分相似,能突然掌握這項能力,張辰卻並不開心。


    因為這隻能意味著自己和黑氣融合的程度更高了,在黑氣的輔助下,張辰越發能掌握或者說是複刻接觸過的力量。


    輕輕吐了口氣,張辰把最先出來的,帶有孩子和蜈蚣叔記憶氣泡喚過來。


    這個氣泡,也就是孩子們和蜈蚣叔第一次相遇的場景,由於有些場景或許蜈蚣叔沒見過,是別人轉述後的腦補。


    這些記憶大多都帶著一絲不真實的波浪,就像是在漆黑的水麵投屏電影,風一吹,電影畫麵就會泛起波紋。


    ————


    一個天真爛漫,略顯驚奇,但是又一些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誒?你們快看!那裏有一隻好大的蜈蚣!”


    一個質疑的男孩子聲音在回複女孩,他說話誇張,語調起伏,像是在講故事,有一副生怕別人不信的樣子。


    “哪裏有那麽大的蜈蚣!是精怪吧?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就說我們這裏有精怪,它們會吃人……”


    一個略顯膽怯的男孩子聲音他傳來,聽他的聲音,就能想象到他要比同齡人胖上一圈的體型。


    “我們還是繞道走吧,它一看就在裝睡覺,肯定是想騙我們過去然後吃掉我們……”


    還有其他孩子在七嘴八舌,但是由於距離過遠且聲音太小,張辰沒有聽清楚。


    “你們都亂說!”


    第一個說話的女孩子氣呼呼地反駁所有孩子,她身體似乎非常虛弱,隻是情緒較大地起伏了一下,她就氣喘籲籲了。


    “大蜈蚣明明是熱暈倒了,你看它這麽黑,怎麽可能在陽光下睡覺!”


    怕其他孩子不相信,第一個說話的女孩子又繼續補充。


    “我爸爸就是中暑加上沒東西吃離開的,我一點都沒看錯,你們不去我去!”


    覺得這一行人中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小女孩直接朝著蜈蚣衝了過去。


    現在張辰的視角就是蜈蚣的視角,此時的蜈蚣眯著眼睛,也隻能看清楚一點點東西。


    視角中,小女孩朝著自己衝過來,由於蜈蚣的身體狀態實在太差,它現在隻是看小女孩的行動都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實在太累了,蜈蚣又閉上眼睛,張辰現在隻能聽到外界零零碎碎的聲音。


    “哎呀……你別衝這麽快!”


    “帶上棍子,就算有詐我們也能摁住它逃跑!”


    “大家帶好武器,不要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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