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有一個聽話的強大仆人,一想到自己的皇圖霸業將有更強大的助力,怪談意誌就止不住地大笑。


    事實上,人的意識就跟靈魂一樣,受到些許傷害就會劇痛無比。


    在怪談意誌眼中,張辰是因為忍受不了意識撕扯的痛苦,所以才選擇了屈服。


    通過吞噬記憶的方式來升華意識,一旦開始了就沒了回頭路。


    已經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張辰絕對絕對沒有翻盤的可能,就算現如今的自己已經虛弱無比!


    因此怪談意誌現在說話,已經完全不避諱著張辰,就算張辰現在還能聽見:


    “一個一個又一個。”


    “快吃吧!快吃吧!”


    隨著張辰吞噬記憶能量,張辰在乎的人被接連遺忘。


    忘光了自己在乎的人,甚至生命中那些隻有一麵之緣的過客,也都在張辰的腦海中慢慢消失。


    很快,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張辰都忘記了。


    現在的張辰渾渾噩噩,他隻記得“使用青皮書後自殺”這幾個字,而且這幾個字,也有慢慢變模糊的趨勢。


    “快了!要快了!”


    怪談意誌焦急地等待,他要的張辰完全失去自主意識,接著在張辰的意識上打上屬於自己的烙印,讓張辰自此之後之聽命於自己。


    “張辰啊張辰!作為我手下唯一一名天選者,馴服你花費了我這麽多耐心、精力和資源,你應該為此感到驕傲!”


    “能成為我的神仆,感到榮幸吧!這不算埋沒你的天賦!”


    張辰的意識此時已經吞光了記憶,距離其轉變為神識也就在不經意間。


    關鍵時刻,怪談意誌再次動用了真身。


    村莊的上空,兩隻散發著金光的大手從天而降,它們穿過村莊的屏障,像長了眼睛一樣,朝著張辰的身體一同襲來。


    張開空無一物的左手,右手攥著一把被金光覆蓋、看不清本來模樣的細長刻刀。


    或許是由於怪談意誌現在太過虛弱,又或許是張辰的神軀塑造的無比之強。


    怪談意誌左手表麵的金光愈發濃鬱,又試圖探入張辰的體內,沒想到卻被張辰強大的身體彈了出來,阻攔在外。


    張辰實力越強,在怪談意誌心裏,意味著自己未來的新神仆也就越強。


    並沒有因為這個突然變故而感到慌張,怪談意誌隻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意變得越發濃鬱。


    既然無法用左手先摁住張辰的意識,怪談意誌也不再強求。


    右手拿穩刻刀,怪談意誌看準張辰的意識,就要往上麵刻上自己的印記。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辰腦海中的某個隱蔽角落,一本青色外殼的書籍陡然炸裂。


    青皮書上雕刻的龍靈破碎,發出無數的悲痛龍吟。


    數不盡的青光從炸裂的青皮書中射出,接著朝著四麵八方逸散。


    青光的一部分打在了張辰的意識上,張辰瞬間驚醒,他已經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


    青光的另一部分打在怪談意誌的右手上,打落了那把被金光覆蓋的刻刀。


    剩下絕大部分的青光,都像陽光穿透紗窗一樣,沒有對張辰的身體造成傷害。


    它們從張辰的身體漏出,往四麵八方遊走然後慢慢消失。


    突然出現異象,青光打落刻刀。


    刻刀掉出張辰的身體,怪談意誌第一反應不是去看張辰的狀況,而是探出右手慌忙去撿拾刻刀。


    刪除了所有有關生物的記憶,渾渾噩噩的張辰好不容易被青皮書喚醒一絲清明。


    此時張辰的意識已經有一大半轉變為神識,怪談意誌的力量,也被青皮書逼出自己的身體。


    沒有時間猶豫和質疑了,能決定自己死亡的機會就隻有這一次!


    生澀地控製升華了的意識,就像小孩子費力地操控一架無所不能的大機甲。


    不顧所有可能造成的傷害,意識強行且迅速地占領了身體。


    占領身體之後,張辰調集所有力量,朝著大腦和心髒湧去,給這兩個器官施加均勻強力,但還不算致命的壓力。


    做完這些,張辰沒有耽擱哪怕一秒,意識緊接著作為刺破“氣球”的尖刺,同時刺向心髒和大腦。


    以上這些步驟在頃刻之間完成,直到意識和神軀同歸於盡的前一秒,張辰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兩顆本來相安無事的核彈,被所有者無緣無故地強行碰撞,造成的破壞力是驚人的。


    看到自己所有存在的痕跡迅速消散,感受到自己周圍的時停規則被瞬間打破。


    旁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也開始努力地朝自己的方向蠕動。


    “那是什麽?我不記得了,但是感覺並不壞……”


    不認為黑氣本體是個壞東西,意識和神體毀壞造成的能量外泄,竟然繞開了黑氣本體。


    身體附近的那兩隻巨手,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它們沒有撤離,而是在原地停下來,捏合握住某物。


    縱使張辰現在並非神,半神的隕落,周圍也不允許有任何生物,任何生物的存在,都將被視為挑釁神威。


    怪談意誌巍然不動的雙手,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能量外泄沒有繞開那兩隻巨手,狂暴的能量帶著張辰的部分身體碎片,有著席卷一切的氣勢。


    就像隧道裏麵的大風夾帶著冰粒,狠狠地砸在怪談意誌的那兩隻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想象中的還要過癮,伴隨著怪談意誌的慘叫,就好比被噴砂機一直打,怪談意誌的那兩隻手,一瞬間就隻剩骨架。


    縱使手掌已經變得“骨節分明”,它們依舊握著那把細長刻刀。


    縱使手掌已經盡力保護刻刀,能量透過骨頭縫隙,刻刀的各個地方,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狂暴的力量把血肉打掉,接著又打爛了骨頭,等那把刻刀再次掉到地上,它表麵的金光收縮回去,露出上麵很多的斑斑點點。


    此後的事情已經和張辰無關了,畢竟現場隻剩下張辰千瘡百孔的屍體。


    就像有人從張辰身體的內部發射霰彈槍,皮夾克、棒球棍、背包之類的怪談道具,現在已經毀壞地不成樣子。


    鮮血順著孔洞往外流,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洞孔,滲出或金色或紅色的血液。


    一部分紅色血液逆流而上,它們朝著張辰皮夾克的大口袋慢慢匯聚,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了一樣。


    所有的金色血液往地下掉,就像是一塊塊從天而降的巨石,在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坑。


    張辰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如果張辰此時還活著,他就會聽到久違的係統提示音。


    如今的係統提示音機械且死板,情感不在的它,看起來隻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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