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們給大灰找來的食物,那叫一個五花八門。


    漿果也有,可食用的塊根也有。


    素的也有,葷的也有。


    水裏抓的小魚,樹根上盤著的蛇,甚至草裏蹦躂的螞蚱,隻要是可以吃的,狼群們都一並帶了回來。


    “和老大吃慣了人類的食物,不知道以前的食物還能不能吃慣……”


    看著麵前那根一米長的草繩,上麵串滿了螞蚱,大灰忍不住嘀嘀咕咕。


    把繩子提起,一整根丟進嘴裏,毫無顧忌地大口咀嚼,吃完螞蚱,大灰才把草繩從嘴中掏出來。


    草繩掛滿唾液和螞蚱汁液,被咀嚼後也已經變軟。


    將草繩丟到地上,大灰意猶未盡地嗒吧了一下嘴。


    看著側麵冉冉升起的太陽,愣了一會神後,大灰又開始吃另外的食物。


    “狼群們的好意不能浪費……”


    “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


    “以後在怪談世界,吃這些東西應該是常態……”


    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緬懷過去,吃完所有的葷食,大灰接著把漿果還有塊根、塊莖之類的東西,當做飯後甜點吃了。


    快速吃光所有食物,大概有一百四五十來斤的樣子。


    拍了拍手,大灰仔細傾聽聲音,在無主之地外麵找到一條小溪,跳進去,準備清洗自己的身體。


    把打結變紅的毛發衝洗幹淨,那些檢查大灰身體的狼,敢距離大灰這麽近,就已經算是勇敢的了。


    至於在大灰昏睡的時候,幫助大灰清潔身體,那是想都不敢想!


    大灰站在水中,搓著身上的灰毛,突然又想到張辰作為天選者,每晚淩晨都會自動清潔身體。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他比我聰明,閱曆也比我豐富。”


    “我天賦技能變得好奇怪,要是老大在,他一定知道原因。”


    “傲慢到底死沒死,他的靈魂是不是還在我的身體裏麵,老大一探也會知曉……”


    心裏充滿了對張辰的思念,想著想著,原本不糟糕的心情,也開始變得低沉。


    從水中爬起來,大灰開始在內心呼喚係統。


    在付出差不多所有食物提供的能量後,大灰終於喚醒了沉睡中的係統。


    嘀嘀——檢查周遭環境……


    ——檢查宿主身體狀況……


    恭喜宿主成功脫離險境,請問宿主現在要做什麽呢?


    “我要去村莊,去找張辰。”


    再次被喚醒,知道大灰沒事的係統,說出來的話雖然音調死板,但還是可以聽出它言語中的欣喜。


    在得知大灰接下來的行程,習慣一問一答的係統,也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良久,係統那邊傳來機械的聲音:


    ——我帶路。


    “好。”


    ……


    由於在組織小隊帶大灰逃離的時候,係統找上大灰,就已經開始記憶路線。


    此次回去,有了預知,大灰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和傷害一路上,係統和大灰都很沉默。


    係統在藍色虛擬光幕上規劃路線,大灰則一絲不苟地跟著路線走。


    很快就來到村莊,老遠就看到乳白色的村莊屏障,恰巧又看到小黑撞出來的圓形大洞,大灰猛的心裏一緊。


    三步做兩步跑向那邊,看到破洞的邊緣,全是黑氣腐蝕過的痕跡。


    結合張辰對黑氣的絕妙控製,大灰此時心已經涼了半截。


    “不可能是老大的,就算是,那也失去了理智,變成了黑氣生物。”


    大灰又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往前走,沒有人指引,也到了張辰死去的地方。


    明顯凹下去的人形印記,就比張辰的體型略大一點,看到這裏大灰再也忍不住,他直接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沒有說話,大灰就隻是哭,哭到初生的太陽落下,落山的太陽又升起,如此往複,一日又一日。


    某一天,眼淚早已流不出來的大灰,朝著身後倒去,藍色的光幕出現接住大灰。


    與此同時,不知名空間城堡裏麵小蘿莉,現在那邊隻有她一人。


    小蘿莉頂著黑眼圈,大灰哭了多久,她就有多久沒睡覺。


    看麵前具現出來的場景,小蘿莉臉上非常複雜。


    扶著桌子緩慢起身,小蘿莉嚐試走出房門,卻被透明的屏障擋住。


    一拳砸在屏障上,屏障上多了一圈裂痕,接著又很快恢複。


    再次用拳頭砸,用腳踹,屏障就像是隔絕兩個世界的天塹,根本無法逾越。


    心裏有一萬分的不甘心,小蘿莉看著塗滿鮮血的屏障,把房間裏麵的桌子椅子,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通通都砸向屏障。


    一接觸到屏障,各種家具就變成齏粉,無計可施的小蘿莉,似乎也泄了氣,她席地而坐,對著麵前的虛擬屏幕伸出手。


    沒有情感的係統,隻是幫助宿主的好用工具。


    目前寄生在大灰身上的係統,實行的方案是輔佐大灰成長,將來救活張辰。


    大灰和張辰的契約,在張辰身死後就斷裂。


    無法完全信任這個大灰,因此小蘿莉在係統上麵,下達了許多限製。


    看到一直跪坐在那裏,啥也不說哭了十天十夜,直至暈厥的大灰,小蘿莉覺得,是時候給予大灰更多的權限了……


    回到村莊,藍色虛擬光幕扶好大灰,緊接著大灰手中多了一張精美的卡片。


    那是平安公寓的通行證,是張辰回家的專程票。


    本來張辰死後,這些東西在係統附身大灰後,都應該傳給大灰。


    係統有限製,大灰等不到天選者,現在限製解除了,大灰終於可以回家,隻是這一次,回家和往常有不一樣……


    怪談意誌被青皮書打傷了元氣,現在的他不在城堡,在去龍域找茬的路上。


    通過係統,小蘿莉灌輸能量讓暈厥的大灰蘇醒,察覺到手中握著東西的大灰,抬起手,看到通行證有陷入了沉默。


    “大灰,以後我們每半個月就回家一趟好不好?見見爸媽、妹妹還有大黃。”


    “啊!半個月也太長了吧!但是沒辦法,誰叫老大你是天選者呢……”


    “哈哈哈,對啊,我是天選者,以後就算我來不了,你也要記得替我回家看看啊!”


    “你說什麽啊老大!你快呸呸呸!要死也是我死你前麵!”


    “要麽不回,要麽我們就一起去!”


    “哎呀,你呀你大灰,你什麽時候能長大一點呢,我總不能一輩子陪著你吧!”


    張辰笑罵大灰,他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大灰的額頭,大灰眯著眼睛一直傻笑,他隻知道,有張辰在身邊的日子,尾巴就能快活的搖到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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