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紳士的說話腔調有所改善,大灰的表情也舒緩了許多。


    眼睛看向紳士後方,大灰開門見山,直接詢問自己的禮物在哪裏。


    大灰的話如此直白,紳士聽完也是一愣。


    轉見而露出禮貌的微笑,他說無論如何,也不會忘帶上門禮物。


    “親愛的朋友,我發覺你的公寓樓附近,有許多人類啊,他們大概是你的仆人吧。”


    “你懂的,作為非人生物,在人類之中生活,總會很苦惱。”


    “人類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讓我們靠實力逼迫他們服從,卻總擔心他們會反叛……”紳士一手平舉,手掌張開向下,另一隻手放在手掌上麵,兩根手指反複揉捏下巴,做出思考狀。


    “所以朋友,我給你帶來了這個。”


    話說間,紳士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禮物盒,滿懷誠意地遞給大灰,大灰順手接過。


    皮夾克穿在身,大灰不怕絕大部分攻擊。


    果斷打開禮物盒,裏麵躺著的,是一張慘白的人皮麵具。


    “朋友,這是一個神奇的道具,當做我的見麵禮吧。”


    “隻要把它戴在臉上,在其他人看來,你就會是人類。”


    看著大灰提起人皮麵具,前前後後反複打量,紳士則站在一旁,盡職盡責地介紹。


    看了半天沒發現異常,大灰眯著眼,詢問紳士,這個東西是什麽做的,紳士一愣神,沒有正麵回答。


    他隻是讓大灰不用擔心,這並不是真的人類的臉皮。


    “真不是取自某人的臉皮?”


    “那還要說?朋友?”


    “所以,你現在要試試嗎?”


    搓著手,紳士期待地看著大灰。


    大灰把人皮麵具反過來,在燈光下反複尋找,確實沒找的類似血管之類的人體結構。


    這就像是一張矽膠臉皮,隻是觸感過於真實,讓大灰不免心生懷疑。


    “當然了朋友,你如此誠心地拜訪,禮物我肯定是要用用的。”


    也同樣學習紳士說話,大灰稱紳士為朋友,他一手捧著蒼白臉皮,朝著自己臉上摁去。


    這張人皮麵具實在是太小了,隻能勉強覆蓋住大灰的狼鼻子。


    沒忍住,不知吸了一口氣,濃鬱的血腥味,讓大灰有一種感覺,自己正在沸騰的血池中泡澡。


    “絕對不是什麽良善之物,這個紳士需要警惕。”


    實踐出真知,雖然怪談通告說了紳士是怪談生物,雖然知道人皮麵具有古怪,但是大灰還是打算試一試。


    仰起頭,罩住狼鼻子的人皮麵具開始變大,它慢慢覆蓋住大灰的臉,在眼睛即將被覆蓋住的時候,憑借餘光,大灰看到了紳士期待的眼神。


    “他在期待什麽?”


    心中出現一個疑問,下一刻,人皮麵具完全覆蓋大灰麵部,大灰眼睛下意識緊閉,再次睜開時,發現整個世界變暗了許多。


    摸了摸臉,再也沒有毛茸茸的感覺了,從背包裏麵掏出鏡子,自己卻還是自己。


    “怎麽樣朋友?有沒有發覺自己有不同?”


    “你隨便找一個人類看看吧,他們應該都不認識你了,可能還會把你當陌生人呢!”


    像是說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紳士說完話就開始哈哈大笑。


    沒有理解紳士的笑點,大灰打算往薑楠那邊走,他讓紳士跟著他,紳士求之不得。


    大灰和紳士,兩人一前一後,在東邊的通路上行走,到達十字路口,大灰向左轉。


    “我的上帝啊,我親愛的朋友,你的莊園可真大!”


    “您瞧瞧著房子 您瞧瞧著樹!多麽完美,多麽不自然啊!”


    看到大灰公寓區的內部結構,紳士又忍不住回歸原始的腔調。


    大灰也不知道對方在感慨些什麽,他隻想加快速度,想要快點見到薑楠。


    南邊的門衛室關門了,大灰敲敲門,門後傳來腳步聲,裏麵的人似乎在通過貓眼看情況。


    再三確定來者是大灰,門衛室的大門慢悠悠地打開。


    “灰哥!”


    “灰哥?”


    同樣的兩個字,語氣不同,就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在天選者看來,大灰現在就是一個二米二的壯漢,要不是身上的皮夾克,和背上背的包,天選者還真不一定敢認。


    “對,就是我,南邊沒來人吧?”


    “還有,現在在你們眼中,我是什麽樣子的?”


    盡管已經從天選者們的反應看出端倪,但是大灰還是想要親自得到確認。


    本以為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但是不知為何,天選者們支支吾吾,無一人敢說話。


    無奈,大灰隻好點名薑楠,薑楠如實相告,


    在她的眼中,大灰已經成了人類。


    聽完薑楠的話,在看其他天選者沒有一人反駁,大灰回頭看紳士,隻見紳士擠眉弄眼,一副得意的樣子。


    沒有理會看似邀功請賞的紳士,大灰把目光轉向黑暗中,原本能夠看清黑暗裏的東西,現在已經看不見了。


    身為狼的夜視能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類的視力。


    大灰屏氣凝神仔細自查,發現自己的力量、敏捷、體質,正在以微不可察的速度衰減。


    “看來我這個便宜朋友,野心不止於此啊!”


    “如果我沉迷於戴這個麵具,假以時日,我的實力足以保護這裏。”


    “這片公寓區,或許就是時候易主了……”


    已經看清紳士的小心思,就算他沒往這方麵想,光憑沒告知副作用這點,他就已經是別有用心。


    同樣對著紳士虛偽地笑,大灰和紳士,這兩個似乎都是老狐狸,都在想方設法算計對方。


    這邊這個,是想長住這裏,並且保證自身安全。


    那邊那個,是想盡可能地榨出利益,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自從大灰實力強了,基本上遇到能夠溝通的生物,都不會和對方打起來。


    保持良好的交流,其實也不比一路打過去效果差。


    “你的禮物確實不錯,所以說你來我這裏是借宿的嗎?你想住多久呢?”


    示意自己接受了這個禮物,大灰把人皮麵具撕下,狼的視力恢複。


    剛才減少的身體素質,同樣也在慢慢回升。


    “那個……這個……朋友……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想一直住在這裏,有什麽費用我都會想辦法交的,隻希望能夠獲得一個長久的居所。”


    紳士變得扭捏起來,支支吾吾說話時,還在打量大灰的反應,發現大灰並無反應。


    紳士暗喜,心道這一次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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