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屋中,劉月苗和劉月香兩姐妹已經將劉大福的衣服換好。


    劉月香一邊哭一邊擦眼淚,不敢讓眼淚滴到劉大福的身上。


    站在人群後麵的吳氏看著劉大福身上普通的壽衣,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這麽有錢,竟然隻穿普通的壽衣。”


    這會兒人都隻顧著傷心,哪裏顧回懟。


    吳氏見狀膽子更大了,跑到外麵看了一眼剛運回來的棺木,又是一聲切:“摳死鬼,連個好的棺木都不用!”


    不一會兒,整個劉家村的人都在說雲朵朵摳門,有錢不給丈夫花,終究是個望門寡,一點沒有夫妻情。


    喪事由周先生總指揮,劉金才調度,辦的僅僅有條。


    終究是親弟弟,到這最後一程,縱然劉娥這樣冷血的人都掉了眼淚。


    蓋棺的時候,一屋子女眷孩子哭的簡直不能自已,特別是劉婆子,傷心到根本就站不起來。


    嘴裏念念:“我的兒啊,我的兒。”


    就連劉虎才都抬手抹了眼淚。


    老來喪子,人間至悲。


    雲朵朵的心情也被感染,有些沉重。


    隨著孝子摔破瓦盆,出殯儀式開始。


    她攙扶著劉婆子,跟著棺材後麵出門。


    到了門口的路上,雲朵朵看到劉叔娥朝這邊過來。


    她孤身一人,擠到了劉婆子的身後,便跟在了隊伍裏。


    雲朵朵微微回身看她,她也抬頭看雲朵朵。


    相較劉娥真的落了幾滴眼淚,劉叔娥眸中非但無半點傷心,看向雲朵朵的時候還都是怨恨。


    雲朵朵收回了視線。


    沿途都是看熱鬧的村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的被悲傷感染跟著落淚,有的交頭接耳嬉笑打鬧。


    並不是每個人都感情豐富且有同理心。


    雲朵朵理解了劉叔娥。


    或許她就是那個沒有同理心且天生感情淡漠的人。


    儀式很順利。


    劉大福和元妻闞氏合葬。


    劉家屋子又請了村中呆傻的人上門清理,待送殯的隊伍回到劉家之後,便準備開席答謝前來吊唁的人。


    劉婆子哭的頭暈,躺在床上不能說話,杜氏在一邊照看,雲朵朵便去了灶間。


    “嫂子你來的正好,那天我看你沒要半個時辰麵就發好了,我這都一個時辰了麵還沒起。”綠禾急的一頭汗。


    雲朵朵:!


    “這一大盆都沒起,要是耽擱了可如何是好!”


    雲朵朵接過一盆沒起的麵:“我放到太陽下麵曬曬。”


    說罷不等綠禾說話,轉身便走了。


    綠禾追了兩步,想說別再把麵曬幹了!


    結果沒追上。


    雲朵朵端到了無人的地方,進了空間,又用酵母挽救了一下這盆死麵,最後用蓋子將盆蓋住,小家電市場找到一個取暖器,對著盆吹了二十分鍾。


    差不多到了時間,雲朵朵揭開蓋子,發現麵被救活了。


    於是她繼續烤,直到麵全部發起來,才端著這盆麵出空間。


    到了灶房,大牛媳婦等人已經從各自的家中,拿了一點剩饅頭來充數,這會已經上鍋熱上了。


    “我們怕來不及,就拿了點家裏剩的,蒸一蒸一樣吃。”大牛媳婦看了看雲朵朵手中端的麵,又看了看雲朵朵,“弟妹去哪裏曬麵了,到處都找不到,外麵的人都坐齊了。”


    “我換了幾個地方,風大怕麵幹,站在牆角又怕風吹了牆上的髒東西到麵上。端了好半晌,可把我累死了。”雲朵朵一副累虛脫的樣子


    眾人不疑有他,大牛媳婦趕緊接過,然後迅速的做饅頭。


    “大嫂,二伯娘讓我來說,可以上了,路遠的要早點吃完回去。”二江媳婦來傳話。


    “好,二弟妹正好幫忙上桌,大牛嫂子在蒸饅頭,脫不開手。”


    “好!”二江媳婦麻利的卷起了袖子。


    幫了一中午,雲朵朵和大牛媳婦等人看著鍋裏僅剩的一個饅頭,相護對視一眼。


    大錢媳婦長舒一口氣:“還好朵朵嫂子的那盆麵發起來了。”


    “家裏我來收拾就行了,回頭欠各位嫂子弟妹的饅頭,我蒸好了親自送回去。”雲朵朵拿起了掛在牆角的刷把便開始刷鍋。


    “瞧你說的,忙了這幾天,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大毛媳婦拿著布就去刷碗,“正好刷好了碗,我把我們家的碗帶回家。”


    時下辦事情用的碗都是族親家裏借來的。


    大概三點左右,家裏的一切便都收拾妥當了,門口的靈堂等等都撤的幹幹淨淨,拆下來的蘆葦可以用來燒灶。


    大牛媳婦六個走的時候將自己家的碗都帶了回去。剩下的,劉承躍和劉二福,以及錢串兒幾個兄弟一起將桌椅板凳鍋碗瓢盆桶的送各家去。


    釣魚項目即將收尾。


    雲朵朵將灶房裏自家的東西歸納好,她覺得太破舊的東西,全部丟到了空間菜市場裏。


    收拾好了一切,她又將身上的圍裙拖下來洗洗。


    洗好的圍裙剛理到晾繩上,雲朵朵便看到尊貴的房笑霜大小姐,提著她的裙擺,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過了一片潑水的潮濕地點。


    後麵跟著的四個家仆,一個家仆手裏提著一群雞,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走來。


    他們身後還跟著驢車,驢車上也裝了東西,大包小包的。


    雲朵朵將圍裙理好,眼看著房笑霜走近之後,對著她行了一禮:“大舅娘。”


    若不是那臉上一副不耐的模樣,雲朵朵差點以為房笑霜改性子了。


    “嗯。”她淡淡的嗯了一聲,看向了門口大路上還沒挪窩的吃瓜村民。


    果然見那群村名站起身,伸長了脖子看房氏驢車上的東西。


    “到底是房氏的婦人和小姐,這邊白事過了,買了這麽多東西上門。”


    “劉婆子真是有福氣啊,前有帶錢進門的媳婦,後有送錢的閨女,未來日子也太滋潤了。”


    “瞧瞧那房氏的小姐多漂亮,舉止多有禮。聽劉家三女兒劉叔娥說她和劉承躍絕配呢!”


    縱使隔了一段距離,但是對方聲音太大了,雲朵朵和房笑霜等人想不聽見都不行。


    房笑霜當場發怒:“去掌他們嘴,世家小姐的名聲豈是他們這群賤民能議論的。”


    立馬有仆人要放下了手中的雞,雲朵朵開口:“我去就好,你們將雞給我丟到那個角落裏,腳綁好了,跑了你們負責逮。”


    仆人看向了房笑霜。


    雲朵朵卻不理會,已經抬步朝那幾個駐點的吃瓜村民走去。


    見雲朵朵過來,幾個吃瓜村民本來有點怕,但一想自己又沒幹什麽壞事,頂多被驅趕,便沒跑。


    “嘿嘿。”為首的黑子笑著上前,“劉家嫂子,我們馬上就走。”


    雲朵朵眼睛一掃,一共五人,為首的黑子膽子最大,站在最前麵,而且一臉賤兮兮的,一看就是厚臉皮。


    “叫什麽?”


    “黑子。”


    “怎麽這麽閑?”


    “也不能說閑,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天黑咱們就撤,趕到縣裏賣個嘴,能得些銅板。”


    “他們幾個都是?”雲朵朵下巴指了一下另外四人。


    “自然,縣城那麽大,我一個人也跑不過來啊。”黑子笑嗬嗬的。


    雲朵朵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銀裸子,丟到了黑子懷中:“有事交給你去辦。”


    黑子將銀裸子往嘴邊一塞,猛地咬了一口,眼睛大放異彩:“嫂子要做什麽盡管吩咐。”


    雲朵朵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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