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呼吸停滯一瞬。


    她抬起眼去看季臨寒,心跳莫名加快:“信……你收到了?”


    季臨寒沒有回答。


    他俯身親上沈知煦唇角,灼熱的呼吸便是回答。


    沈知煦沉溺在他的炙熱中,再也想不起自己隻是個替身,隻想在此刻全身心投入其中。


    許久後,她慢慢清醒,艱難地抬起頭,問道:“方晴呢,她怎麽沒回來?”


    季臨寒滿含情欲的眸子裏湧出一股惱怒,故意不回答她的問題。


    “我才剛回來你就問別的人,你心裏可有一點我的位置?”


    “……”沈知煦舔舔腫脹的唇角,柔聲問道:“那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季臨寒居高臨下地站著,微微俯身靠近,讓她的眼眸中隻能盛下他的身影。


    他忽然變得極其深情:“因為想你,所以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沈知煦心口又是一窒,像被什麽東西蜇了一下。


    酸酸癢癢的。


    她臉頰慢慢蔓上緋紅,一路紅到耳尖。


    季臨寒伸手捏捏她的臉,輕笑道:“誰能想到方晴那麽慢,她比我先出發一日,卻比我還晚到。”


    “所以你順利剿滅了南境的叛軍?”


    沈知煦的嘴唇依舊紅腫,唇瓣帶著些微水光,說話時一張一合看在季臨寒眼中十分誘人。


    他根本沒聽清她問了什麽,眸子死死盯著她的嘴唇,眼神漸漸幽深。


    在沈知煦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他倏忽伸手打橫將她抱起,大步朝房中床榻走去。


    “清風朗月,良宵一夢,我不想聽你說別的,隻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


    沈知煦被折騰到天光大亮,渾身脫力到連手指都沒力氣動一下,而季臨寒依舊虎視眈眈不肯作罷。


    沈知煦蓄了許久的力才終於抬手朝他胸膛上砸了一下。


    可這一下打在季臨寒身上宛如撓癢,一點力道都沒有。


    季臨寒將頭埋在她頸窩中,低低地哄:“再來一次……”


    沈知煦杏眼發狠地瞪了一下,隨即便再也撐不住眼皮,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窗外已又變得暗沉。


    正想活動活動酸痛的雙腿,卻發現季臨寒還壓在她身上。


    她一動,季臨寒便醒了。


    “再睡一會兒……”


    沈知煦無奈:“我一日沒從梨清苑出去,府中其他人說不定以為我死在了裏麵。”


    季臨寒犯渾道:“死在我身下也好,等他們進來發現時,會將我們合葬。”


    “你!”沈知煦氣得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季臨寒沒惱怒,就著這一巴掌拉住沈知煦的手腕,順勢在她手心親了一下。


    沈知煦更是無奈,懶得再說廢話。


    自言自語道:“府中下人都知我喜靜,不會輕易來打擾,若是方晴在就好了,她會給我準備飯食,不至於讓我餓死……”


    季臨寒往旁邊一挪,伸手摸了摸沈知煦的肚子。


    他食指比在嘴邊吹了個口哨:“一會兒會有人來送飯,是我考慮不周,餓著你了。”


    沈知煦問:“你不餓?”


    “不餓。”季臨寒剛說完,眼神正巧瞥到沈知煦脖頸上的紅印子,又悠悠道:“餓……”


    沈知煦被嚇得一激靈,趕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還是說點正事,南境的事解決了?”


    季臨寒笑著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隨即正色道:“解決了,但凡放下武器投降的都收歸了正統軍,他們其中有許多人也不是真心想謀反。”


    沈知煦點點頭:“看來此行還算順利……”


    “你讓方晴送去的吊墜派上了用場。”季臨寒道:“叛軍之中有人認識那東西。”


    “我派人拿著吊墜去遊說,他們便心有動搖,後來沒費多少力氣便讓大多人都投降。”


    沈知煦翻了個身:“大多人?那就是還有一部分人並不願意投降?”


    “是,有位冥頑不靈的將領怎麽都不肯降,與我們隔著一座地勢險峻的山對峙。”


    “即便兵馬是他們的十倍,我們也不敢輕易攻打。”


    沈知煦來了興趣,往季臨寒那邊靠了靠:“那最後是如何收場?”


    季臨寒語氣意味深長:“昶王帶人悄悄摸進深山,找到了他們的老巢,一刀殺死那位將領。”


    “他死後的剩下小兵沒了主心骨,很快也都被剿滅。”


    沈知煦聽得心驚,季臨寒出發前她以為謝同光會暗中使絆子,卻沒想到他還立了大功。


    難道他並未與南境的叛軍勾結?


    “那你們有沒有查出到底是誰在為叛軍提供支持?”


    “沒有。”季臨寒嗓音發寒:“叛軍之中最大的頭目便是被昶王一刀抹了脖子的那人,如今死無對證,而背後之人又藏得極深。”


    “死無對證……”沈知煦閉著眼思索片刻:“說不定與之勾結的就是昶王,他先一步把人滅口。”


    這想法有些奇怪荒唐,更沒有實質證據,但季臨寒卻沒有太多驚訝。


    “我也有如此懷疑,當初明明說好生擒,他卻直接將人殺死……不過當時情況危急,他也是不得已而為。”


    沈知煦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對謝同光的懷疑都是來自前世記憶。


    重活一世,她與賀雲瞻和離,也改變了許多事,說不定謝同光的人生軌跡也與前世有所不同。


    沈知煦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不想用縹緲的猜測去懷疑別人。


    房中安靜片刻,季臨寒忽然道:“對了,此次還發現了件有意思的事?”


    “何事?”


    季臨寒語調玩味:“在叛軍頭目的書房中發現了他與賀老夫人來往的書信。”


    “什麽?”沈知煦驚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賀老夫人竟然與叛軍勾結?”


    “倒也不算勾結,書信中隻是一些問好的內容,隻能證明他們認識。”


    “那也是勾結,她知情不報。”沈知煦暗暗心驚:“怪不得賀老夫人知道黎顏兒的吊墜有大用……”


    “她暗中與叛軍通信,說不定也打算走上謀逆之路……”


    沈知煦慢慢明白,原來前世賀雲瞻做的許多事都是賀老夫人挑唆。


    她就說賀雲瞻那個廢物腦袋,並不能成大事。


    原來賀老夫人才是真正聰明的……


    “她與叛軍通信,你怎麽不去抓她?”


    季臨寒伸了個懶腰:“大軍還在路上,池修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抓她,她跑不了。”


    “抓到之後如何處置?”


    “與叛軍私通便是謀逆,抓住下獄,當街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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