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回頭,見一個年輕女子正朝他們跑來。


    這女子腳步輕盈,一襲清新的淡黃色長裙,腰間還配著幾個小鈴鐺,走起路來伴隨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看著年紀不大,一副活潑性子。


    能在皇宮之中如此冒冒失失行事之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貴。


    沈知煦扭頭看向季臨寒,正見季臨寒目光落在跑來的女子身上,目光似乎有些溫柔。


    原來那女子是奔著季臨寒來的。


    沈知煦往旁邊一站,規規矩矩地立於季臨寒身後,給跑來的人讓開位置。


    眨眼間那女子已經跑到季臨寒麵前,她急急停住腳步,嗓音軟綿又嬌俏。


    “臨寒哥哥,你最近怎麽不去長壽宮看我?”


    “朝樂公主。”季臨寒微微俯身算是行禮,但態度卻沒有麵見皇帝那般嚴肅:“這幾日事務繁忙,你怎地一個人跑了出來?”


    “我在宮中待得悶,聽說你進宮便想來找你玩,再說我不是一個人跑出來,她們都在後麵跟著呢。”


    後麵有兩個小宮女正朝這邊小跑過來,一看就是跟不上朝樂的腳步。


    聽著季臨寒與這女子的幾句對話,沈知煦已經明白此人是何身份。


    她是公主,卻不是昭和帝的親生女兒,而是太後的外甥孫女。


    當今太後還有個同胞姐姐,兩人雖是雙生子,但境遇卻大不相同。


    先帝還在時,如今的太後隻是個位份很低的妃子,不受寵也不惹人注目,生下的小皇子更是沒什麽存在感。


    可世事難料,她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昭和帝最終撿漏坐上了皇位。


    她也一朝翻身成為太後。


    而太後的姐姐卻嫁給了當時京城之中風頭正盛的少年將軍,那將軍與她伉儷情深,日子倒是比皇宮之中的太後要自在許多。


    早些年大祁邊境戰亂,將軍帶兵出征再也沒有回來。


    太後的姐姐得知消息後傷心過度,一雙眼哭成半瞎,又一病不起,不出半月便撒手人寰,隻留下一個女兒。


    在她離世後,將軍一家很快沒落,她的女兒後來嫁了個小官,日子過得十分貧苦。


    那小官在仕途上處處不順,漸漸開始酗酒賭博,還對妻子大打出手,將人打出一身病。


    可憐太後的這位外甥女,才二十出頭便鬱鬱離世。


    她留下一個小女兒,也就是現在的朝樂公主。


    太後得勢後可憐她過得淒慘,便將她接來身邊撫養。


    掩去她曾經的身份,讓她喚昭和帝為父皇,與所有皇子公主享同等待遇。


    雖然朝樂公主不是昭和帝的親生女兒,可卻是最得寵的公主,一切都是因為太後的偏愛。


    這些故事是沈知煦偶然聽來,她原本並不知真假。


    可今日一見朝樂公主如此活潑跳脫的性子,便知那些傳聞大概都是真的。


    必然是太後極其寵愛,她才能養成如此性情,敢於不顧禮儀在皇宮之中大肆奔跑。


    正在沈知煦出神之際,忽聽朝樂公主道:“臨寒哥哥,這位就是你特意帶到父皇麵前討賞的女子?”


    “我還以為是什麽絕色人物,也就不過爾爾。”


    沈知煦回過神來,發現朝樂公主對自己好像頗有敵意,掃過來的視線也帶著些許鄙夷。


    還沒待她想清楚這位公主的敵意從何而來,又聽朝樂公主道:“你一個庶民,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行禮?”


    沈知煦原本正想行禮,見狀趕緊微微俯身,雙手相疊落在腰側,規規矩矩行了禮數。


    “拜見公主。”


    朝樂公主冷哼一聲:“你見到本公主應該下跪!如此不懂禮數還敢進宮,也不怕丟人現眼!”


    沈知煦麵色一怔,要起身的動作硬生生停住。


    旁邊的季臨寒道:“下跪拜見乃是正式嚴肅的場合所行,如今不過尋常時候,她如此行禮是合規的。”


    沈知煦聞言不卑不亢地直起身。


    朝樂公主立刻不樂意了。


    “我是公主,我說讓她跪她就得跪,誰說現在不是正式的場合?此刻在皇宮之中,所有禮數都得按最正式的來!”


    季臨寒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她是陛下剛剛親封的縣主,也是本督的朋友,你非得計較這麽多?”


    朝樂一聽這話眼睛霎時瞪大幾分:“什麽?我還以為她不過是來要些賞賜,竟還討了縣主身份……”


    “肯定是她巧言善辯,忽悠了父皇,這人心機可真深沉!”


    季臨寒輕哼一聲:“她樂平縣主的身份乃是我為她討來,有功之人被封為縣主有何不妥?”


    “還是說你覺得是我巧言善辯,忽悠了陛下?”


    “我不是這意思……”朝樂有些驚慌,急著去拉了一把季臨寒的袖子。


    但她又想到沈知煦被封為“樂平”縣主,還與自己的名字重了一個字,怒火便怎麽都止不住。


    “就算是縣主又如何,所有人見了本公主都得下跪,今日我非要看見她朝我下跪!”


    “不然我就告到父皇那裏,讓他知道他封的這個樂平縣主多麽無禮!”


    季臨寒眼睛微微眯起:“朝樂,你別耍小性子。”


    朝樂扁扁嘴角,有些委屈:“臨寒哥哥,你竟然為了別人說我的不是!”


    “是你做得太過分!”


    “是你過分!”朝樂大喊起來,引得後麵的侍衛都朝這邊看來。


    “我跪。”沈知煦倏忽開口。


    她已經明白朝樂公主是故意來找茬,她不想在皇宮生事,更不想給季臨寒惹麻煩。


    見她要跪,季臨寒拉住她手臂:“你不用跪。”


    沈知煦朝他搖搖頭,錯開他的手掌。


    “朝樂公主在前,我下跪本就是應該,剛才也是我不懂禮數,衝撞了公主殿下,還請公主不要怪罪。”


    季臨寒還想阻攔,沈知煦卻已先一步跪下去:“拜見公主。”


    朝樂得意一笑,先前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


    她叉起腰道:“算你識相!本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在這裏跪一個時辰,本公主便不怪罪你。”


    沈知煦臉色一僵。


    她跪已經跪了,卻沒想到朝樂還要她罰跪一個時辰。


    就在這時,腰際忽地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扶起。


    季臨寒板著臉用發寒的嗓音道:“咱們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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