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搖頭:“不行,我拿了她的錢,本是受她指使……”


    他話還沒說完,方晴的腳掌已到他麵門,嚇得他趕緊閉嘴。


    “方晴。”沈知煦喊了一聲:“他這副瘦弱模樣,再踢得踢出人命。”


    方晴狠狠瞪向地上縮頭縮腦的人:“不讓他疼他不聽咱們的!”


    沈知煦搖搖頭,在小泉子閉眼之時,快速從地上摸了把泥土塞進了他嘴裏。


    方晴會意,趕緊捂著他的嘴逼他咽了下去。


    “咳咳咳,你們給我吃了什麽?”


    沈知煦嗓音幽幽地讓人遍體生寒:“此乃絕世神醫秘製的毒藥,服用之人三日後必會穿腸爛肚而死,比淩遲還要恐怖。”


    小泉子眼睛一點點瞪大,恐懼爭先恐後地湧出。


    他掙紮著想用手摳嗓子眼,但渾身被綁著,在地上蛄蛹了許久都沒掙脫出來。


    他隻能趴著咳嗽,試圖把胃裏的毒藥咳出來。


    “再咳肺都咳出來了。”沈知煦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泉子:“毒藥隻要沾到你的嘴,就已經發揮效力,就算把胃摳出來也無濟於事。”


    小泉子滿臉驚恐,慢慢停下咳嗽。


    他掙紮著跪爬起來,跪在沈知煦麵前拚命磕頭:“求你,給我解藥……”


    等他額頭快磕出血,沈知煦才不緊不慢道:“給你解藥可以,但你應該知道要如何做。”


    小泉子一愣,隨即瘋狂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去給沈容卿下藥,我答應你……”


    “很好。”沈知煦嘴角勾出笑意:“你若偷偷逃跑,那三日之後可就沒命了。”


    “我不跑,我一定去給沈容卿下藥,絕不騙你!”


    小泉子急赤白臉的模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沈知煦看,若不是被綁著手腳,這會兒他已經對天發誓了。


    沈知煦給方晴使了個眼色:“鬆綁。”


    她又對小泉子道:“三日後夜深之時來這裏拿解藥,若今日的事被第四個人知曉,就沒有解藥。”


    小泉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勁點頭:“我知道了。”


    “好,去吧。”


    方晴將他帶來的迷藥和竹管都塞進他懷中,拍拍他的肩膀:“滾吧。”


    小泉子忙不迭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方晴看著他的背影,問:“剛才咱們的手段那麽拙劣,他真會信?”


    沈知煦笑笑:“這人膽子小又沒見識,看他那副模樣就是已經信了。”


    “接下來就等著明日看好戲,夜深了,咱們先去睡覺。”


    “好。”


    翌日,祈福大殿,朝樂公主早早來到殿內。


    她在大殿門口安排了兩個宮女,隻要沈知煦前來,宮女就會假裝撞到她,悄悄把準備好的吃食塞進她衣服裏。


    朝樂等了許久,沒看見沈知煦的身影。


    她心中暗爽,看來昨夜安排的人已經事成,沈知煦這會兒被藥倒,還沒醒。


    朝樂回頭看著空空蕩蕩的蒲團,嘴角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住。


    她又等了一會兒,等到馬上就會有人高喊“祈福大會開始”之時,她先一步喊道:“沈小姐怎麽沒來?”


    她嗓音很高,整個大殿裏的人都聽得清楚。


    而那位正準備喊“祈福大會開始”的小太監被閃了一下,差點咬到舌頭。


    他停下來與大家一起去看沈知煦的位置,果然見那裏連個人影都沒有。


    大殿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低語聲。


    “沈小姐不會不來了吧?”


    “祈福大會遲到是大忌,她怎麽敢不來?”


    朝樂喊完一嗓子就斂去聲息,她聽著眾人對沈知煦的指責,更是覺得暢快。


    在大家議論熱火朝天之時,朝樂又清清嗓子喊道:“遲到乃是蔑視蒼天之舉,或許會引來天劫,這是大忌中的大忌!”


    “如果沈小姐無故缺席,引得上天怪罪,那就隻能將沈小姐獻祭才能平息蒼天怒火。”


    這話的意思是要把沈知煦處死。


    殿內安靜一瞬,隨即又響起了一陣更猛烈的竊竊私語聲。


    在大家都對沈知煦指責時,忽然有人喊道:“沈二小姐也沒來,沈家今日怎麽了?”


    因為沈容卿的位置靠後,剛才無人注意她那裏也空著,這會兒被人一喊,大家才發現她也沒來。


    “沈家兩位小姐今日怎麽都缺席?”


    “寧德侯與沈家其他幾位家眷都在,應該沒出什麽大事。”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沈家兩位小姐都對祈福心有不誠?”


    “昨日偷吃,今日又無故缺席,這寧德侯府怎麽這麽多事?”


    在前麵跪著的沈常錚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隻覺眼前陣陣發黑,若不是狠命掐著手心,這會兒他已然暈過去了。


    昨日丟了大臉,今日沈知煦和沈容卿又相攜不來祈福,更讓沈家成了眾矢之的。


    沈常錚無顏麵對這一切,恨不得自己快點暈過去。


    而離他不遠的朝樂公主卻是滿臉猶疑。


    她遠遠看著大殿後麵,臉色陰沉。


    她剛說要把缺席的人處死,可沈容卿也沒來,她有些後悔話說早了。


    她隻能努力找補,將話題引到沈知煦身上,讓大家放鬆對沈容卿的注意。


    “沈知煦是沈家嫡女,又是陛下親封的樂平縣主,自然與旁人不同,若尋常人就算了,但沈知煦萬萬不能缺席!”


    大殿內吵吵嚷嚷之時,內務府總管從門外急匆匆跑來。


    他抹抹額角的汗,高喊:“微臣剛剛接到皇後口諭,樂平縣主奉皇後之命去了旁處,今明兩日都無需前來祈福。”


    “什麽?”朝樂公主明顯不信。


    上次沈知煦摔壞皇後娘娘的胭脂,沒被怪罪已是幸運,皇後怎會派她去做別的事?


    內務府總管又道:“若有人不信,稍後陛下與皇後娘娘到場,可以親自詢問。”


    他說得斬釘截鐵,容不得朝樂不信。


    她一時沒了話,眉心擰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沈常錚則是明顯鬆了口氣,他戰戰兢兢問:“那沈容卿呢,是不是也與沈知煦一起?”


    內務府總管:“這……微臣就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殿門口有一侍衛走來,大步邁到大殿中央,站於眾人麵前。


    “屬下奉季督主之命,特去沈二小姐的住處查看,見沈二小姐如今還在昏睡,乃是睡過了頭。”


    他剛說完,沈常錚就一頭栽到地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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