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進揚和溫寧跟著孫長征往外走。


    “陸隊,嫂子,王婷婷她媽帶著兩個文工團的同誌聚集在辦公樓宣傳欄前麵,嚷嚷著說什麽要揭露嫂子的真麵目。”


    “現在已經有人去通知領導了,估計張政委很快也會過去。”


    孫長征也是剛發現情況不對便跑來通知兩人,在路上隻來得及把自己知道的跟兩人說一遍。


    溫寧一聽文工團那邊來人,就知道來者不善,估計是衝著流言來的,簡直是沒完沒了!


    好在她今天身上帶著公安局的證明信,正好借這個機會,把流言給洗清,免得給陸進揚造成不好影響。


    隻不過,王婷婷她媽又是怎麽跟文工團扯上關係的?


    溫寧問孫長征。


    陸進揚替她解答道:“王婷婷她媽是文工團後勤部的,專門負責演出物資保障,跟向兵算是一個部門。”


    文工團上下幾百號人,溫寧平時工作不怎麽跟後勤部打交道,還真不知道自己跟王婷婷她媽是同一個單位。


    不過這些人整天不用工作嗎?


    她在單位的時候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這些人還有空來基地找她鬧事。


    而且就這麽等不及嗎,非得在她請假這天,非得在別人單位來找她撕逼。


    簡直了!


    正想著,辦公樓已經近在眼前。


    樓下宣傳欄前圍了一圈人,外麵一圈是基地的飛行員、後勤的幹事,連炊事班的戰士們都過來了,有人胳膊上戴著袖套,有人腰間係著圍裙,一看就是在廚房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的。


    裏麵一圈則是幾個女同誌,有一個溫寧特別熟,是王婷婷。


    另外兩個不認識,但是其中一個的長相跟王婷婷眉眼有點相似,應當就是她媽了,剩下那個不認識。


    王婷婷她媽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宣傳欄上張貼的東西,跟圍觀眾人義憤填膺地說:“這個溫寧同誌,在我們文工團風評極差,成天在辦公室描眉畫眼,穿製服還要改成掐腰設計,顯擺自己身材,就是為了誘惑男同誌。”


    “這樣的人,如果成為飛行員家屬,那就是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到時候把壞風氣傳染給各位的家屬,做出什麽亂了三綱五常的事來,試問各位如何在前線安心執行任務?”


    “所以,這樣的人,堅決不能跟飛行員處對象!更不能成為基地的家屬!”


    聽完這番話,眾人正沉思著,不知誰往後看了一眼,頓時大喊:“陸隊長和溫同誌來了!”


    話音落下,人群紛紛往後看去,然後自動替陸進揚幾人讓出一條道來。


    陸進揚邁步走進包圍圈內,眼神冷冽,下頜微收緊繃,不帶一絲溫度的視線掃過圍觀的隊友,最後停留在剛剛說話的女人身上:“我和誰處對象,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滾。”陸進揚輕飄飄吐出一個字,語氣冷漠至極。


    女人被他的氣場震懾到,嘴巴微張,驚恐地瞪圓了眼睛,一時忘記出聲反駁。


    一旁的王婷婷見狀,趕緊上前扶住親媽的胳膊,然後指著宣傳欄上貼了一長排的信紙,朝陸進揚吼道:


    “你自己看看這些舉報信,上麵是怎麽說溫寧的,她就是個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的賤貨!還被向兵給睡過,懷了個野種,這種二手貨你也看得上,你眼睛是瞎了嗎?!”


    王婷婷話音落下,陸進揚垂在身側的大手便動了動,溫寧見狀,趕緊拉住他的衣袖,朝他搖搖頭。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果再對王婷婷動手,到時候有理也變無理。


    王婷婷注意到兩人的動作,雙眸噴火地瞪著溫寧:“賤人,就知道躲在男人後麵裝柔弱,有本事你站出來啊!”


    陸進揚還要有動作,溫寧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自己穩步走到宣傳欄前,麵向人群站定後,不卑不亢地道:


    “我是溫寧,就是這些舉報信上提到的女同誌,很抱歉讓大家以這樣的方式認識我。”


    “關於舉報信上提到我被向兵侵犯一事,並不屬實。案發當場,向兵的確意圖侵犯我,但我及時跳河逃脫,並未被他侵犯,而且跳河之後,我被河水衝到下流河灘,是陸隊長和孫長征同誌把我救起來。”


    人群裏,孫長征聽到自己名字,趕緊出聲支援溫寧:“對!當時我和陸隊在淮山河灘附近,我可以給溫同誌作證!”


    也有別的隊員想起來了:“對,對,我想起來了,拉練第二天就通知我們匯合,出發去救災,當時匯合的時候,溫同誌的確跟陸隊和孫長征一塊兒出現。”


    “我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


    王婷婷冷哧一聲,不甘心地說:“你們都是陸隊手下的人,當然替他說話了,誰知道溫寧碰到陸進揚之前,有沒有被向兵侵犯過,說不定就是丟了清白才投河自盡!”


    “溫寧,你拿什麽證明你自己是清白之身?你有證據麽?”王婷婷得意地睨著溫寧,量她也拿不出什麽證據來。


    誰知溫寧竟真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手指抓住信紙最上端,懟到王婷婷麵前:“那你看清楚了,這是公安局出具的證明信,證明向兵在庭審現場故意潑我髒水,實際上我並未丟失清白。”


    王婷婷眼睛都快從眼眶裏瞪出來,使勁瞪著麵前的信紙,想要從裏麵找出破綻來。


    可惜,信紙是帶公安局抬頭的特殊信紙,還蓋了紅色鮮章,她把紙盯穿了都沒找到一絲半點的端倪。


    王婷婷登時麵色陰沉,恨恨地瞪著溫寧,緊咬後槽牙。


    溫寧不再看她,收回信紙,直接從包裏掏出膠水,轉身把證明信給貼在宣傳欄上:“這份證明信我就貼在這裏,有任何質疑,隨時去找市公安局的同誌核實。”


    她大大方方地把信紙往上一貼,徹底打消了大家對證明信的懷疑。


    接著溫寧又看向眾人,不緊不慢地道:


    “文工團愛美的女同誌比比皆是,把衣服改小不止我一個,化妝也不止我一個,按照舉報信裏的邏輯,那文工團大部分女同誌都作風不端正。”


    “還有,我跟單位男同誌除了正常的工作對接,從未逾越,說我作風敗壞的,請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惡意造謠中傷。”


    “啊呸!你放屁!”溫寧剛說完,旁邊忽然竄出一個女人,抬手就往溫寧臉上呼了一個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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