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氣氛緊張又詭秘。


    郭敬也圍著桌子蹲下,兩人都提著耳朵等著梅闖的回答。


    梅闖似乎感覺到了兩人的灼熱的目光,放下單子低低說道:“這兩張單子明顯前後不一,嫂子抽血的時候就已經出現症狀了,但裏麵的白細胞,和淋巴細胞百分比卻一點異常都沒有,這不科學。”


    “我猜測這,這個單子是人為幹預過的結果。”


    引鶴摩挲了後牙齦,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阮棉棉:“那我們轉院。”


    那這件事背後就沒那麽簡單了,手能伸進醫院的人,屈指可數,他臉上的肅殺之氣毫不掩飾的展露了出來。


    “去m國吧!去我的實驗室化驗。”梅闖堅定的說道。


    引鶴從沙發上起身希扣,“好,郭敬叫私人飛機,來這裏接我們。”


    “是引總!”


    梅闖拿著電話,一口流利的英語,跟化驗室溝通。


    不一會兒飛機的轟鳴聲在醫院樓頂


    專業的救援團隊小心翼翼的把阮棉棉搬上擔架,院裏的領導殷勤跟在引鶴的身後。


    他沒有發作,隻是淡淡的回應著。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他隻能先隱忍著,等棉棉好了,他在把人揪出來,狠狠地報複。


    *


    這次他們采集了兩份樣本,醫院一份,實驗室一份。


    正當眾人都鬆一口氣時,阮棉棉突然呼吸驟停,大口大口地噴血,多器官衰竭。


    人被推往了搶救室。


    十分鍾後梅闖接到了實驗室的電話,他聽得心跳都快要停止。掛了電話,他眉頭緊鎖,到底是誰,會那麽下作,這擺明是要讓她死呀!


    “嫂子的血液裏含有100毫克的鉈,鉈的致死量在4~5毫克。”


    引鶴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人揪出來,碎屍萬段,以平心中怒火。


    搶救結束後,阮棉棉直接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室,她現在身體很虛弱,隻能處在無菌環境了,稍微一點細菌都能要她的命。


    引鶴簽了十幾張病危通知書,他額間的冷汗一直沒停過,他最後的理智被逐一擊破。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丈夫,麵對妻子的病痛,無能為力。


    醫院給出的結論也是鉈中毒,含量跟實驗室的一樣,阮棉棉內體有致死的鉈,就算現在治好了,也會留下不可逆的損失,她的視力,智力都會受到影響。


    他拿著兩張單子,深吸一口氣,胸口鑽心的痛,腦子飛速旋轉,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化學元素,也觸碰不到,那她身上的鉈,隻會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是趙朔。


    可又覺得很矛盾,那天他收到了阮棉棉發給他的分手消息,還有跟趙朔求和的微信,最後還附上了一張,她雙目緊閉地躺在趙朔懷裏,白床單白枕頭,難道不是在酒店嗎?


    她突然去鹽城出差,而趙朔也在鹽城,那天他抱著花去酒店哄她,人不在,她還撒謊,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趙朔這個狗雜種,既然要跟她複合,為什麽又要害她。


    引鶴的腦回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再次打開那張照片,把它放到最大,在照片的角落看到一根輸液管。


    喊了郭敬神色嚴肅地問道:“夫人有跟你說什麽嗎?”他問的言外之意就是那天郭敬為什麽會給阮棉棉打電話。


    郭敬筆直的腰微微弓起恭敬回道:“夫人前幾日,半夜酒醉跟我打電話,讓我幫忙查一下,她生病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您為什麽不理她。”至於阮棉棉罵的那些冷暴力,逼離婚.....狗男人,他硬是卡在嗓子裏不敢說出口,怕腦袋搬家。


    引鶴臉上的神情暗下去幾分,她生病了?,抬眸看向郭敬問道:“然後呢?”


    那天阮綿綿輸液過程中,趙朔在液體裏加了藥麻醉劑,才輸了半瓶,她就失去了知覺。


    趙朔支開了護士,脫了白大褂,把她抱進懷裏,找好角度,閉上眼睛,一臉享受地拍照片。


    他翻看了引鶴跟阮棉棉的聊天記錄,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他想起了以前跟阮棉棉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現在卻一無所有,媳婦跟人跑了,工作也沒了,身體也廢了。


    他臉上的凶狠之色攔都攔不住,發送了他抱著阮棉棉的那張照片,下麵配文


    【我們分手吧,我要去找趙朔複合,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他一人,跟你在一起不過是看你有幾個臭錢,現在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他,我喜歡在他懷裏睡覺,喜歡跟他長相廝守,別再糾纏我了。】


    然後把照片和記錄都刪幹淨了,再把手機放回原處,所以阮棉棉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的發生。


    怪不得她會罵自己是負心漢,狗男人。


    不過他也被氣個半死,一個人去了國外出差,等落地還發現她的小作文,等他再次打過去的時候,已經被拉黑了。


    回家看到茶幾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那顆高高在上的玻璃心,再次狠狠被插了一刀。


    他把協議撕得粉碎,丟進垃圾桶,那晚他窩在沙發上喝了一瓶一瓶烈酒。


    就是不敢去臥室睡覺,他害怕聞到她的味道,他的心在那一晚死得很徹底。


    引鶴捏了捏作痛的太陽穴,自責的緊抿嘴唇,痛恨自己平時那麽冷靜的人,怎麽在感情上還像個毛頭小子般莽撞,既然還被這種人給算計了。


    好好的嘴不問清楚,還跟她賭氣。


    現在看著她痛苦,恨不得打自己幾嘴巴。


    “在查,夫人為什麽會中毒,倒是是不是他投的毒,還有醫院化驗室是怎麽回事。”


    郭敬聽著引鶴的口氣,一知半解的問道:“引總是懷疑他背後有人指示?”


    引鶴雙眼幽暗的看著窗外,淡淡的回道:“嗯”


    還沒等他理清頭緒,就接到了引領集團的關總的電話。


    他在電話那頭急的快要跳腳,聲音嘈雜,“引總,我們的供貨商出了問題,他們集體要提高2%的原材料供貨價,如果不能按時交貨,要賠付高額違約金,引總你在哪裏,快回來主持大局呀!”


    引鶴聽著電話裏的紛擾,仰頭靠在長椅上,深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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